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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線索

  滕狩雲扭過頭,就看見了夏侯淨。他隻身一人,身體頎長,儀態飄然地從滕狩雲兩人身邊走過。


  夏侯淨穿著洗的褪色的道袍,清俊無比,袖口墜著微型的三清鈴,那鈴鐺隨著主人的動作來回搖晃著,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的發絲被簡單束起,整個人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清絕出塵。還是那副淡然的精致眉眼,讓滕狩雲看著覺得既陌生卻又熟悉。


  滕狩雲癡癡地看著他,眼見他就要從自己身邊過去。不知為何,滕狩雲總有一種抓不住他的感覺,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想去牽住夏侯淨的衣角,卻落了空。


  夏侯淨似有感覺,他腳步微頓,往滕狩雲這邊看了看,發現並無人在此,遲疑片刻後又向前走去。


  “我跟你說過的,我們碰不到這裏的一切事物。”看著滕狩雲失落的神情,肖奇菡拍了拍她安慰道。滕狩雲點點頭,目光仍舊追著夏侯淨的背影,看他一步又一步地朝白狐靠近。


  夏侯淨看著在地上狼狽趴著的白狐,似有一絲憐憫,嗓音清冷地歎道:“我來助你。”


  “你這臭道士是何人!?”白狐肖奇菡費力的站起來,她看向夏侯淨,一臉的戒備:“為何助我?”


  妖物都生性多疑,更別提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的狐妖了,她此時雖身受重傷,還有四道天雷未受,但拚死一搏說不定就可以大道登仙,修成正果。而且古往今來有許多道士趁妖之危,奪取強大妖物的內丹來開爐煉器,怨不得白狐戒備了。


  然而天雷卻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隻聽雷聲陣陣,紫電閃閃,似乎又要開始一場惡戰。夏侯淨沒有回答肖奇菡的問題,他往前一步,擋在肖奇菡的身前,衣衫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手指開始飛快的掐訣,那兩個三清鈴從他袖口落下,朝肖奇菡飛去,圍著她飛快地轉起圈來,發出陣陣刺耳的鈴聲。


  狐妖最懼怕道士的法器,那鈴聲刺的她心神大亂,對現在的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吃力地抬眼看著背對自己站著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仇恨。


  滕狩雲捂住耳朵,看夏侯淨從懷中掏出一把黃符灑向半空,隻見他一躍而起,咬破右手拇指,伸手一揮,以血為墨飛快地在空中畫著符咒。


  那符咒有靈性一般,繞著夏侯淨轉了兩圈後就定在了半空,發出刺眼的金光,刺地的在一旁圍觀的滕狩雲眼睛一眯,流出淚水來。


  夏侯淨見狀,知道自己這道離經叛道的符是畫成了,他單手掐訣,指向蒼天,厲聲道:“三清之上,以我為媒;化符為雷,以血引之!急急如律令!”


  隻聽那雷聲越逼越近,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陰雲翻滾,雷電咆哮,滕狩雲眼睛眨也不眨,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好比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


  夏侯淨話音剛落,就聽見“轟隆——”一聲,那天雷劈頭而下,竟有一半劈到了夏侯淨的身上!


  這變化在閃電之間,白狐肖奇菡都做好了被天雷劈得灰飛煙滅的準備,她沒有料到對方竟真是來助自己的,還是以這種方式!


  白狐肖奇菡目瞪口呆地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久久不能回神。


  多虧有夏侯淨的三清鈴護體,那天雷落到身上的威力竟少了八分,不過那兩隻三清鈴受了天雷的兩擊,鈴身多了數道裂痕。


  八十一道天雷受過,那烏雲好似從沒出現過一樣,片刻間消了個幹淨,皎潔的月光又投了下來,若不是這地麵一片狼藉,白狐真的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她感覺自己身後癢癢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往外鑽,她太熟悉這種感覺了,那是長出尾巴的感覺!

  夏侯淨經曆了兩道雷擊,身上卻纖塵未染,還是那副幹淨出塵的模樣。他剛才為了對抗那兩道天雷,便將護身符與引雷符畫到一處,護身符與引雷符本就矛盾,但如果可以結合起來,那威力不可小覷。這需要消耗極多的法力,也就是夏侯淨這種道法高強的人才敢使用這種法子。夏侯淨回身朝還臥在地上的白狐走去,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錦袋扔到對方麵前,淡淡說道:“這是九花神露丸。”


  白狐聽說過九花神露丸,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補修為長精力,對現在肖奇菡來說最為合適。她打開錦袋,看都沒看就吞了下去,完後她看向夏侯淨:“為什麽助我?”。


  夏侯淨看對方已經服下藥丸,他開口道:“我是桃花派大弟子夏侯淨,今日之事,都是受人所托。”


  白狐剛想說話就被一陣鑽心的疼痛奪去了心神,將受損的經脈重組那裏是容易的事情?她疼得在地上蜷成一團,隻覺得比雷擊還要難受。


  漸漸地,她身上好似涅槃重生一樣,焦黑的皮毛慢慢脫下,取而代之的則是銀白色的軟毛,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分外醒目,雖不刺眼,但也卻讓人忽略不了。


  白狐肖奇菡隻覺得自己體內盈滿了無窮的力量,她輕輕一跳躍至半空,帶著身後九條蓬鬆的大尾巴,在空中搖擺。


  “真美啊……”滕狩雲喃喃道,她算是知道為什麽人們都說狐妖惑人了,她此刻就完全挪不開眼,迷戀地看著月下的白狐。


  看見白狐緩緩落了下來,朝夏侯淨彎下頭……肖奇菡遮住滕狩雲的雙眼,把她往身後一扯:“該走了。”


  “誒!幹什麽?我還想再看看!”滕狩雲哇哇大叫,隨後就墜入了一片黑暗。


  夢裏,那月下美麗的大狐狸,九條尾巴隨風張揚的狂舞著。


  滕狩雲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了,隻有空調製冷機的聲音在室內回響,滕狩雲慢慢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推開搭在身上的空調被,昏昏沉沉地坐了起來。


  “你醒了。”夏侯淨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見滕狩雲坐起來,他起身坐到滕狩雲的身邊,將手探向滕狩雲的額頭,掌心發出微弱的柔和的金光,滕狩雲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就聽見夏侯淨柔聲道:“別動。”


  滕狩雲順從地閉上眼睛,就感覺一道暖流從眉心慢慢流入四肢百骸,她舒服地喟歎一聲,直到夏侯淨收回了手。她睜眼一臉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加固你魂魄的法術。”夏侯淨冷漠地瞥了一眼以原型臥在地上的肖奇菡,冷聲道:“讓她跟你說吧。”


  臥在地上的小狐狸聽見動靜,抖了抖耳朵,跳到滕狩雲的腿上。滕狩雲剛剛受了夏侯淨法術的滋潤,此刻已經是元氣煥發,再無一絲之前的疲憊。


  她問肖奇菡:“你要跟我說什麽?難道……”滕狩雲猛地一抬頭看向牆上的鍾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天哪!”滕狩雲慘叫一聲:“今天是幾號??難道我睡了很多天??我的稿子!!”


  “不是的不是的,”她的慌張感染了肖奇菡,肖奇菡連忙解釋:“鏡珠裏的時間比外麵慢很久,你在鏡珠裏過的一天也許隻是在現實世界中的一分鍾。”,滕狩雲聽完這話,長舒了一口氣,她摸了摸自己胸口“嚇死我了……那你要說什麽?”


  肖奇菡一臉歉意:“對不起,鏡珠會自動吸取進入者的精氣,你身上的精氣就是你的‘入場券’,雖然那點精氣對於我來說不足一提,但我忘了你是個人類,所以才讓你昏睡了那麽久。是我疏忽了。”


  “原來是這樣啊。”滕狩雲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關係,就算你把我的精氣都耗光了,隻要有夏侯淨在,我就一定沒有事。”


  夏侯淨聽見滕狩雲元氣十足的聲音,唇邊勾起一抹笑,他看著滕狩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眼含寵溺,搖著頭:“你啊……”


  肖奇菡見夏侯淨臉上雖然還是平日裏那副淡漠的樣子,整個人的氣質卻隨著滕狩雲的醒來而慢慢改變。看來這個事情算是揭過去了,她鬆了一口氣。


  時間還要回到中午那陣。


  肖奇菡將滕狩雲帶出鏡珠之後,剛打算與對方交談,卻發現對方麵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她心中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她把眼睛一閉,再一睜開就變成了狐族的金色靈瞳。


  靈瞳是狐族特有的技能之一,狐仙根據尾數的不同也有不同的等級,七尾神狐,八尾地狐,九尾天狐。是以修行道行越高的狐狸的靈瞳可以看見的東西越多,甚至是魂魄。


  肖奇菡凝神朝滕狩雲看去,眸中的瞳孔豎成了一條細細的線。滕狩雲的魂魄出現了虛影,明顯是精氣外泄導致的魂魄不穩!怪不得醒不過來。


  肖奇菡急得團團轉,獸性的直覺讓她不敢去找夏侯淨,誰知好的不靈壞的靈,下一秒夏侯淨就走出了屋子來尋滕狩雲。


  看著滕狩雲的樣子,分明就是魂魄不穩,他一個瞬移來到滕狩雲的身邊,身上散發的威壓壓得肖奇菡喘不過氣來,隻能匍匐在地上苟且地喘息著。


  “怎麽回事,說!”夏侯淨眉頭緊鎖,本就冷如寒冰的聲音更像要掉下冰碴一樣讓人覺得凍骨,肖奇菡不敢欺瞞,隻好伏在地上,老老實實將前因後果都說了個清楚。


  想到此,她又歎了一口氣,慶幸還好滕狩雲是醒了,如果她因為自己的疏忽醒不過來,那……肖奇菡夾起尾巴,忍不住後怕起來。


  沒理會一旁的狐狸複雜的心理活動,沙發上那兩人倒是聊的開心。


  “你覺得百年前的我是怎樣的?”夏侯淨單手托腮,一臉的戲謔。滕狩雲想起夢裏的景象,道:“我才不告訴你!倒是你今天下午研究出什麽了嗎?關於那個未知的妖怪。”


  夏侯淨剛要回答,就又感受到了那股妖氣,似乎離他們不遠。


  肖奇菡也感覺到了,那陰暗的,嗜血的氣息。她渾身的汗毛都不自覺豎起來,擺出防禦的姿勢,眯著眼睛,嘴裏發出威脅的呼嚕聲,一臉不善。


  夏侯淨不願錯過這次機會,他站起身來,一把抱起滕狩雲向外跑去,路過門口還扯了一雙鞋。肖奇菡也變成人類的樣子,跟在他們的身後。


  “難道那個妖怪在這?”滕狩雲不笨,馬上反應過來。


  “我感覺到了,離這裏不遠。”夏侯淨答道,他抱著滕狩雲一閃就在幾米開外,肖奇菡緊隨其後,速度快得令許多人都以為隻是眼前刮過了一陣風。


  “你感覺到了?在那?”


  “那個方向!”夏侯淨望著前方,滕狩雲低頭沉思片刻,失聲叫道:“我記得那邊有一個幼兒園!”


  “那就沒錯了。”滕狩雲對此地的地形自然是熟悉,夏侯淨聽著滕狩雲的指路,朝那地趕著,此刻正是幼兒園放學的時間,院門大開,外麵正候著翹首以盼的家長們。夏侯淨三人在離幼兒園不遠處的一處弄堂裏停下,驚走了數隻野貓。


  “等著吧。”


  人漸漸的走光,幼兒園門前隻剩下一個小男孩。他家長似乎有事來晚了,別的小夥伴都隨著他們的父母回家,隻剩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前。


  滕狩雲看了一下手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那妖物卻還沒要出現的意思,她打了個哈欠,看著旁邊嚴陣以待一臉嚴肅的二人,低聲說:“‘它’今天會不會不出現了。”


  話音剛落下,就看見一個推著冷飲車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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