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物
程雨張大嘴巴，看著那位比熒屏上最美麗的明星還受人矚目的“美女”，打著小洋傘緩緩走到她的麻辣燙小餐桌前。
周圍幾個新來的客人似乎覺得格格不入，離這位“美女”遠遠的。
會發光的小仙女，和凡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英招很滿意地看著這個情景，仙女拿起幾根串，優雅地擼麻辣燙串……味道還是那麽好吃。
他沒有想到臥底的對象就是這位麻辣燙小攤的老板，一個小姑娘。根據溫如胥提供的情況，這位小姑娘的名字是程雨，是一名富商流落在外的私生女。當知道他要臥底的地方是這個麻辣燙小攤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猶豫了幾秒後，他想到之前來這裏吃串的時候一直是男裝，今天是女裝的他，這個小姑娘一定不會認出他的！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打臉了。
程雨在他身邊來回走了幾秒鍾，上上下下打量了幾次，忍不住湊過去問道：“這是……COSPLAY？你有女裝癖？”
英招試圖挽尊，“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他學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一樣，裝出很有欺騙性的天真無辜臉。
程雨隨便拿出英招編的一隻小兔子放到桌子上，“這不是你的手藝？你點的串也都是你平時最喜歡吃的那幾種。”這人頗挑食。
“你認出我了？”英招不得不承認他的“換裝”失敗了。
“嗯……”她不想說，她是靠氣味認出他的。
她的嗅覺超乎常人的靈敏。如果打個比方的話，那就是狗鼻子。她可以嗅到每個人身上不同的氣息。
更何況是吃她東西不給錢，老是拿編的小動物來蹭吃蹭喝的那位英俊客人。
“你叫什麽名字？”程雨腆著臉問。
“英招。”
“我叫程雨。”
英招裝作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麵露微笑，“好名字。”
程雨但笑不語。這位英俊客人給她的感覺是個出身良好的富家公子哥，不沾人間煙火，就連這麽普通的名字他都麵不改色的稱讚，一定是因為他平時甚少和人打交道的緣故。
“你是警察嗎？”程雨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英招措手不及。
“不是。”英招皺著眉頭問，事情很明顯不對勁。這個小姑娘怎麽知道有便衣在監視她？
“幾天前，有幾個警察在周圍轉來轉去，對麵賣茶葉蛋的小哥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年輕力壯，一身肌肉的茶葉蛋小販。還有管理單車的那幾位便衣，那眼神不像普通的工作人員，更像是抓劫匪的眼神，不住在打探什麽。”
程雨微笑道：“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上有人的血腥氣。”染過人血後的氣味她的鼻子能嗅出來，這類人不是醫生就是警察。當然也有其他可能性，但是她根據經驗得出，那些人是便衣警察，在監視她。
英招低頭吃著串，聽著程雨繼續分析：“你比他們出現的時間更早。但是你身上沒有血腥氣。但是，你今天出現的樣子很不尋常，你換了女裝。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你不想讓我認出你。第二，你要偽裝成女性，降低別人的警惕心。如果我不是的鼻子特別靈敏，我估計認不出你來。”
“所以，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她問得慎重其事，並且堅信一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事情肯定與她有關聯。能猜到這一點，不得不說她聰明異常，見微知著。
英招給自己到了杯水，這兒地方窄小，桌子也是最小的桌子，他又生得長手長腳，免不了碰到程雨。
他想起來溫如胥說的“保密行動”。這情況還需要保密嗎？十有八九都被這小姑娘猜中了。
“是附件有大事情要發生？還是，有人要對我不利？”程雨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雪白精致的臉色猜測。
還真讓她猜中了。
看看，溫如胥應該把她招進他那個什麽什麽調查組裏，絕對是一個當警察的好苗子。英招高深莫測地雙手抱胸望著她。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
“身份？”程雨咀嚼著這兩個字眼。
她腦中靈光一閃，她的被爺爺奶奶收養的，一直以來以為自己是位孤兒，她的身份唯一有意外的可能，就是她親生父母那邊出現了問題。
“我的生父生母來找我。”她試圖猜出真相。
她突然站起來，麵色凝重。
“但是，單憑這一點，不足以讓警察來關注我。除非有人要對我不利。”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的生父生母應該非常有錢……有錢到讓那位除了我之外的繼承人，不惜觸犯法律來殺我。”
唔，英招來回想，他這算不算保密失敗，可是他也沒說什麽啊。全都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溫如胥從竊聽器裏聽到他們的對話，一臉喪氣。是誰，走漏了風聲。
接下來程雨一直心不在焉，不是找錯錢，就是拿錯東西。畢竟她除了嗅覺靈敏一些，自保能力非常差，乍聽到有人要害她性命，還真不能做到心如止水，無動於衷。
隻是看到英招泰山自若地坐在那裏，心裏才安定了一些。轉眼她臉色一黑，英招這麽纖細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能自保就不錯了。
太陽西移，雲霞染天，落幕之後，街上更熱鬧了。等人漸漸稀少後，最後一位客人離開，程雨拉下小攤子的店門。
“你準備二十四小時保護我嗎？”程雨問著旁邊身材高挑的美女。
英招低頭看了小姑娘一眼，“你是在擔心我嗎？擔心我保護不了你？”他這次聽出來她的語氣對他信心不是很足。
“不……不是……”程雨搖搖頭，“我是擔心你因為我受傷。”
“這個世上，能讓我受傷的人是很少的。”英招並沒有誇下海口，妖怪裏像他實力這麽強的也是少有。如果是人類，他覺得一根手指就可以對付得了那些宵小。
一隻黑貓從路邊的垃圾桶上跳下，黑貓站在路中間，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英招大人，前方有危險。”黑貓開口說話了。它金色的瞳孔裏呈現出一條細線，看上去詭異極了。
程雨腿軟腳軟，這是什麽？腹語嗎？她竟然看見一隻黑貓在說話。
英招皺著眉頭，小黑的示警讓他不得不將防備心提高，能讓一隻同類的小妖前來提醒他，前方存在的是什麽？
他突然有些明白溫如胥為什麽請他來幫忙了。
“我知道了，謝謝。”英招點點頭，黑貓突然僵硬不動幾秒，像是發呆，然後它突然像個正常的野貓一樣，受驚地跳到牆上逃走了。
他抬起手，施展了一個結界的法術，將程雨牢牢護在結界裏。
“你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看看。”
程雨想要抓住他，卻發現自己眼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牆壁存在，阻攔她的碰觸。
“你要小心！”
她聞到了很濃很濃的血腥氣，從前方的黑暗處傳來。
那裏沒有一絲燈光，黑得不太正常。更不正常的是，這裏他們也聽不到人的聲音，比如車流聲，風聲，說話的聲音……
她眼睜睜地看著英招走進那片黑暗裏，時間變得難熬起來，她不知道英招在那片黑暗裏發生了什麽，盡管心急如焚，她也隻能數著時間等待他。
英招剛一走進黑暗，就知道自己被拉近了一個妖怪製造的空間裏。這是同類的氣息。
他緩緩打開洋傘，下一秒，從天而降的一股血水從空中傾斜下來，鋪天蓋地，一片猩紅，紅色的水滴力度大到仿佛要穿過他手中的傘。
血水沒幾分鍾就停了，英招移了移傘，看著已經被弄髒了的傘麵，將洋傘丟到了一旁的地上。
“噢，這位就是我要吃掉的食物嗎？”
聽到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英招仰著頭看著前方的高階魔物。
他在門內雖然見過魔物，但是幾本都是低階的魔物。數量也非常稀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散發出如此威壓的高級魔王。魔王身軀龐大，外形醜陋，卻長著一張美麗的人類的臉，巨大且醜陋的身軀，小小的人類頭顱在身軀上麵，看上去極不協調。
看來被這名高階魔物錯認為程雨了，英招沒有否認。
“你看上去很美味呢。”
英招笑了，“我一看就很好吃吧。”長得好就是這點占便宜。哪像這個高階魔物……
他手中抽出一把飛刀，高階魔物並沒有閃避，那顆飛刀旋掉了高階魔王的那顆不協調的人類腦袋。
“啊，我的戰利品……”高階魔物惋惜不已地“注視”著他新收集到的“戰利品”，已經被英招損壞了，他有些生氣了。
不過，他很快又高興起來。
“那顆戰利品，怎麽也比不上你啊。”高階魔物興高采烈地說出心聲，“你的腦袋我很喜歡，給我吧。”
英招看著沒有腦袋的高階魔物，他剛才就覺得那顆腦袋不太對了，原來是高階魔王吃剩下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無頭魔物的胸口張開，露出藏在胸見的巨嘴，那巨嘴裏長著無數根尖利的牙齒。
“你是逃不出這裏的，把你的頭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