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人心難測

  紀珩之去禦書房回完話以後，剛出來，就被人攔住：“紀小將軍，年妃娘娘有請！”


  後妃不能隨意麵見朝中官宦，可偏偏紀珩之同永肆交好，二人是多年的好友，每次回來，永肆都會帶著紀珩之去一趟年妃的宮裏，一來二去的，皇帝也就默許了紀珩之入後宮拜見年妃。


  紀珩之走進年妃宮裏的時候，年妃正端著茶水喝，年妃看到紀珩之進來，頭也沒有抬一下，冷聲說道：“跪下！”


  紀珩之看了一眼一旁的熙王，心中了然，也不分辨，乖乖跪下。


  紀珩之向來不羈，但是在年妃這裏卻聽話的多，早些年是因為，紀珩之覺著年妃是永肆的生母，又是鳳淩夏的姑姑，便尊敬些，後來是因為年妃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待永肆如何，便待他如何。


  年妃性子清冷，平日裏不怎麽說話，卻總是記得天冷的時候，給他添置一些新衣，久而久之，紀珩之也就將年妃當做了自己的家人，放在了心裏。


  “你是什麽時候找到她的？”年妃微微抬眼，瞧著紀珩之。


  “從邊境回來的時候！在陪熙王去給他們兄妹兩個祭祀的路上遇上的！”紀珩之老老實實的回答，“那個時候，熙王也在！”


  “你一眼就認出了她？”年妃看著紀珩之，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紀珩之點頭：“是！”


  年妃看著紀珩之許久，然後問道：“你從未和我們說過，你與她的關係。”


  紀珩之跪著，脊背挺直：“幼時的時候，她曾救過我的性命，我曾在戰場上多次拚死救下熙王，一開始，也是為了夏夏，一直到現在，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為了她！”


  年妃震驚，她站起身，看著紀珩之：“你從來沒有和我們提過這件事情！”


  “鳳家是所有人的禁忌，提不得！”紀珩之抬頭看向年妃，“娘娘心中有再多的掛念，不是也隻能寄托在一次又一次的佛經上嗎？”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他是夏夏，你明明知道她就是夏夏，那你為什麽要帶她回京，你為什麽要讓她以那種身份回到京城？”年妃赤紅了眼，打落手邊的杯盞，“你明明可以帶她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明明可以讓她安然度過下半輩子，你為什麽要帶她回來，還要用……用這樣卑賤的一個身份？”


  紀珩之看著碎在腳邊的杯盞，目光清冷，他沉默了許久，然後緩緩抬頭：“娘娘，是真的不知道嗎？”


  年妃愣住了，她怔怔的看著紀珩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當年，鳳家的少年郎個個出類拔萃，一個個都是錚錚鐵骨，她是最嬌寵的女兒，卻也養成了那樣的脾氣，誰不想讓她度過安然的下半輩子呢？可是，她是那樣會聽話的人嗎？”紀珩之看著年妃，一字一句的說道。


  年妃語塞，緊緊的抓住手邊的桌角。


  “句麗使臣入京，她便潛入過皇宮，若不是我及時發現攔了下來，他早就被裹著一卷草席，丟在了亂葬崗。”紀珩之垂眸，“她從不是那種柔柔弱弱，依附他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