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人心難測

  侍女看著年妃，笑道：“奴婢跟在娘娘身邊快十年了，奴都都老了許多，可娘娘最還是猶如當年那般模樣，奴婢至今都還記得，當年奴婢第一次見娘娘，隻覺得娘娘美若天仙，如今，奴婢瞧著也依舊是如此。”


  年妃沉默許久，然後說道：“前些日子，熙王凱旋的時候，陛下是不是賞賜了過許多首飾和布匹？”


  侍女愣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是，那那時候陛下賞賜了許多東西，娘娘都囑咐奴婢放去小庫房了！”


  “去將那些首飾拿出來讓本宮看看！”年妃看著侍女，輕聲說道。


  侍女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麽多年，年妃少有打扮，除了內務府每年標配的幾套衣服，年妃甚至連衣服都很少裁剪，每日吃齋念佛，過得很是清貧，可今日她卻忽然想要看首飾，實在是讓人有些費解。


  “本宮記著，好像還得了雲錦，那雲錦也拿來讓本宮瞧瞧。”年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輕聲說道。


  侍女跟著年妃許久了，她有些慌亂，便問道：“娘娘，你這是……”


  “這些年，本宮總是隻為了自己考慮，我怨他，並不願與他見麵，可是本宮忘了，永肆還是他的兒子，本宮生在深宮，可以吃齋念佛，可永肆尚且年輕，永寧侯府的那位嫡出的小姐，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本宮若是一直這樣子下去，那永肆的妻子，便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侍女大喜，應了幾聲，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遇上了一起伺候的宮婢，旁人見他歡喜，便問她：“這是怎麽了？這樣高興？”


  侍女隻是笑，眼角都笑出了淚：“是咱們娘娘，咱們娘娘終於想清楚了，這麽多年了，你要咱們娘娘可算是想明白了……”


  旁人大抵是不懂是什麽意思，可這個宮裏的人誰不知道呢？


  當今天子，對這位娘娘，總是有幾分情意的，每個月總是會來一兩次，隻是娘娘不肯見，可當今的天子便是每每吃了閉門羹，但是過個半個月便還是回來，所有人都說娘娘傻，旁人不明白，可他們這些貼身侍奉的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娘娘她什麽都明白，隻是娘娘她什麽都放不下，什麽都想不明白！


  娘娘倔了8年，今日，卻因為永肆的婚事，想明白了。


  外頭的聲音，年妃都聽得到，他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輕輕地笑了，她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年妃，她的容貌都不曾有過多大的變化，可是他自己明白，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鳳年了。


  沉寂了許久的宮廷終於又熱鬧了起來，宮婢們忙著張羅衣服首飾，旁人有多歡喜，鳳年就覺得心裏有多悲戚，她一直都知道，隻要她稍稍低頭，她就能複寵，可她心中又恨，又如何與他談笑風生呢？


  鳳年這裏歡歡喜喜的，可皇後那裏，卻被皇帝一巴掌打倒在地：“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放任手下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了，搞得江南官逼民反，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