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紙團是你扔的?”夏晴邊擼胳膊挽袖子地做好戰鬥準備,邊一步步靠近那個黑影。
“是我扔的,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做無謂的抵抗毫無意義。”黑影聳了聳肩,冷聲承認道。
此時,夏晴距他隻有一個車身多的距離,也終於弄明白了,原來他居然穿了一套古代刺客常穿的黑色夜行衣。
裝什麽狠人啊!現在又不是冷兵器時代,隻需一個槍子兒過去,你就會轟然倒下,夏晴暗自腹誹道。可當那個枯瘦的黑影緩緩轉過身來的時候,夏晴著實嚇了一大跳,盡管黑布罩住了他的下半邊臉,但從那雙深入寒潭的眼中射出來的凜冽殺氣,足以讓她不寒而栗。
“我要是怕死,就不是女漢子了,我勸你還是別費心機了,我可是練了十年的跆拳道。”夏晴鼓足勇氣,大聲道。
哪知黑衣人聽了,不但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反而發出了刺耳的奸笑聲,那笑聲裏溢滿了不屑一顧的嘲笑。
“笑你大爺!”夏晴怒吼一聲,隨即飛起來一個側踢,狠狠踢向黑衣人的頭部。哪知,黑衣人並沒有躲閃,而是實實在在地挨了一腳,夏晴隻感到腿腳發麻,像是踢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頑石。
“這也叫跆拳道嗎?”紋絲沒動的黑衣人冷笑著嘲諷道。
夏晴大吃一驚,心想,難道這家夥練過金鍾罩、鐵布衫嗎?既然如此,隻有攻擊他的薄弱部位了,下一秒,她拳腳並用地不停地攻擊他的襠部和眼睛。黑衣人左躲右閃了幾下後,終於開始發招了。這回,夏晴徹底蒙圈了,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招式,黑衣人的速度快得驚人,常常是她還沒等發招便已經中招了。
黑衣人明顯是手下留情了,不想要當即要她的命,如果是的話,她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回了。可沒多久,夏晴便囧得不行了,滿臉通紅地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打越少,最後隻剩下一套粉紅色的三點式內衣、內褲了,如果再打下去,她就可以直接去拍寫真集了。
黑衣人這招可是夠損的,存心讓夏晴出大糗。但黑衣人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並沒有讓她裸身出鏡,而是又把一堆衣褲丟給了她,鄭重地警告道:“這次隻是給你個教訓,如果你要是再敢幫著陸家,就別怪我真的不客氣了。不過請你放心,我不會忍心殺你的,但會把你的衣服扒光,拍下幾百張照片發到網上去的。”
說完,黑衣人便迅速地消失在夏晴楚楚可憐的目光中。
毋庸置疑,黑衣人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讓人窒息,而他可能隻是幕後黑手集團的一個小角色而已。也就是說,幕後黑手想要夏晴去死,那真是分分鍾的事兒。
思及此,夏晴終於有些打退堂鼓了,正如黑衣人所說,明知是死路還硬要去走,那死的真是毫無意義。
為避免被別人誤會她把車庫誤認為是澡堂了,夏晴急忙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然後鑽進奧迪車裏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恰在此時,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她一大跳。是“狗頭軍師”王妮娜打來的,夏晴頓感驚喜,急忙接通電話,可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夾雜著大大的不滿。
“你丫,最近又死哪兒去了,當上總監後,是不是把老娘忘了,趕緊請老娘吃頓飯彌補一下。”王妮娜又迫不及待地爆出了一連串的粗口。
“好的,地點隨便你挑,全部由我埋單。”夏晴恨不得馬上見到她,一訴衷腸。
“你丫,最近是不是又遇到煩心事了?要不然咋這麽慷慨大方呢?”王妮娜心有靈犀地打趣道。
“廢話少說,國貿酒店頂層旋轉餐廳,不見不散。”夏晴急促地打斷道,隨即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國貿酒店是A市為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而坐在頂層旋轉餐廳裏就餐,更是能俯瞰到全市五光十色的迷人夜景。
相對而坐的倆人,經服務生介紹點了幾道特色菜,邊吃邊侃侃而談起來。
王妮娜先是罵罵咧咧地講述了近來不如意的人生經曆,比如擠公交車的時候,錢包被小偷偷了;比如推銷酒的時候,時常被顧客揩油了;比如月底結賬的時候,被老板找到各種理由扣獎金了。
夏晴盡管對她的經曆深表同情,但心事重重之下,隻能魂不守舍地直勾勾地望向窗外。
見她的苦水倒得差不多了,夏晴終於緩緩開口,把方才車庫裏發生的驚險一幕原原本本地講給她聽。
王妮娜聽罷,眉頭緊鎖,不停地吸著高腳杯裏的涼茶,直到吸得見底了,她才目光凝重地開口道:“你聽說過殺手這項職業嗎?”
夏晴目瞪口呆道:“隻是在影視劇裏見識過。”
“職業殺手在現實世界裏也是存在的,隻要有人給出滿意的價錢,他們就會幫助那個人幹掉他不希望看到的人。而且,職業殺手身手敏捷、招招斃命,即便是警察也不容易發現蛛絲馬跡。我上初中時,鄰居家有位年長我幾歲的大哥,不知得罪了什麽人,結果死得不明不白,那個暗自至今未破,成了一個懸案。”王妮娜嚴肅而認真地說道。
“他是怎麽死的?”夏晴好奇道。
“聽說,他被大卸八塊了,每塊屍體都被黑塑料袋包裹著,藏在不同的地方。”王妮娜說道。
夏晴的瞳孔越來越大,仿佛血淋淋的殘肢就擺在她的麵前。
“我猜,那個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個職業殺手,所以以後你真的要小心了,不然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王妮娜唉聲歎氣地推斷道。
夏晴聽罷,一下子沒了胃口,隻感到渾身瑟瑟發冷,於是,她隨口找個理由甩下王妮娜,直奔她和陸天然同居的那所中式別墅。
相比於夏晴的擔驚受怕,陸天然倒是活得逍遙自在,夏晴回來的時候,陸天然正對著一台液晶電腦,一隻手控製著鍵盤一隻手控製著鼠標,津津有味地玩著一款新出的網絡遊戲。
“你回來了?吃飯了嗎?”陸天然盯著電腦,問道。
“天然,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夏晴呼吸急促地說道。
“你說吧,我聽著呢。”陸天然說道。
“我想退出,不想跟你再冒險了,而且我勸你也盡快退出,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夏晴語氣堅決地說道。
“我是不會退出的,我勸你也不要退出。”陸天然冷聲說道。
“好吧,那隨你吧,反正我是肯定退出了。”夏晴無奈地歎了口氣。
陸天然聞聽,猛地把鍵盤推了進去,扭身一字一句地沉聲道:“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夏晴見狀,猛然一驚,一向嬉皮笑臉的陸天然竟然變成了一副冰冷如霜的嘴臉,而且好看的眸子裏泛起點點寒光。
“天然,不是我不愛你,也不是我怕死,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夏晴眼含氤氳地解釋道。
“收起你那副可憐的嘴臉,眼下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跟著我赴湯蹈火。”陸天然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仍然是我行我素地狠聲道。
我去!夏晴聽了頓時火冒三丈,聽說過有老公想帶著妻子一起享福的,還從沒聽說過哪家老公想帶著妻子一起去赴死的。
“陸天然,你瘋了吧!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擋箭牌!”夏晴聲嘶力竭地吼道,隨即掄起手臂就想賞他一記耳光,可她的手剛到半空中就被陸天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死死握住,動彈不得。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響起,不過這一巴掌不是落在陸天然的臉上,而是實實地落在了夏晴的臉上。
夏晴當即被打蒙了,眼淚滑出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夏晴,你給我記住了,你生是我陸天然的人,死是我陸天然的鬼,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你選擇的餘地!”陸天然麵無表情地冷聲威脅道。
跟陸天然在一起這麽久,夏晴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和羞辱,她狠命掙脫開他的束縛,隨即跟瘋了似的卯足力氣向他拳腳相向。結果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賴以成名的跆拳道招式在他麵前被輕鬆化解,不是被他靈巧地躲開,就是被他恰到好處地擋住。
夏晴有些傻眼地吼道:“陸天然,你個王八蛋,你會功夫怎麽不早說!”
陸天然冷冷一笑,一把緊緊把她攬入懷中:“我為什麽要早說呢,現在你知道也不晚,省得你總拿我當病貓來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