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豬隊友
嘿嘿,這位楚老弟還真是給力啊!
一上來就把西荷這老匹夫給懟了個沒脾氣!
真是太合老夫胃口了!
一邊的武將們都在看著楚陽,麵色複雜。
要是這人一早就歸屬武將隊伍,那該多好啊!
也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現在硬生生被逼到文臣那邊去了,這個孟良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龍椅上,嬴政饒有趣味地看著下麵的情況,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越發好奇起來。
他可是記得暗報上說,這小子懟起諸子百家來可是一點也不講情麵的。
沒想到用起《孟子》的內容教訓起人來,倒還像模像樣。
要不是知道他出身鬼穀,還真以為他是哪位大儒的高足呢。
“行了,小小年紀,切不可學做腐儒,西荷將軍為我大秦立下戰功的時候,你楚陽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還不趕快退下!”
嬴政輕輕咳嗽一聲,對著楚陽一番訓斥。
可落在大臣們眼中,卻仿佛在訓斥自家晚輩的模樣,令眾人一陣豔羨。
同時,他們心裏也清楚,有了楚陽這一出,太傅之事今日總算是過去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今日朝會便到此吧,諸位愛卿要勤勉才是,這天下還等著你們去治理呢!”嬴政伸了一個懶腰,就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武將那邊,有一個人跳了出來。
“啟奏陛下,臣有話說!臣要參前泗水郡尉楚陽,未能按時抵京,請陛下治他失期之罪!”
孟良猶如怨婦般地盯著楚陽,心裏一陣窩火。
自從聽到陛下親自將呂家那對姐妹花賜婚給楚陽之後,他心裏便恨得牙癢癢了。
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罷了,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搭上了李斯這條線,就蹦到老子頭上作威作福起來!
所以,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著楚陽一上殿,就給他好看。
誰料想這楚陽居然如泥鰍般,滑不溜秋,不但沒有上他的當,反而還讓西荷吃了一個暗虧。
眼下,隻要他能將失期之罪給坐實了,自然是給西荷將軍出了一口惡氣。
到時候,嘿嘿……
孟良越想越是高興,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落在其他人眼裏,卻是有些猥瑣了。
看到來人,嬴政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這個孟良,平日裏倒還挺懂事呀,怎麽今天跟吃了槍藥一般,非和楚陽杠上了。
嬴政看著下方眾臣,悠悠道:
“既然孟將軍提及此事,那你們便議議吧……”
“啟奏陛下,臣以為孟將軍此話,有公報私仇之嫌!”李斯第一個站了出來。
“丞相慎言!我……我沒有!”孟良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李斯似笑非笑地看了孟良一眼,笑道:
“我聽說前些日子,孟將軍想要納妾,不料看中的女子卻被陛下指婚給了楚郡尉,孟將軍一看納妾不成,便惱羞成怒,想要將楚郡尉定罪法辦,這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麽!”
“嘩!”
李斯話音剛落,現場便一片嘩然。
廷議原本就是無聊的事情,哪有什麽比這種狗血八卦的消息更讓人興奮的。
在聽到李斯的解釋之後,人們看向孟良的目光一下子複雜起來。
難怪這家夥一上來就咬著楚郡尉不放,原來是被人家搶走女人了啊!
想來也是,論樣貌,論氣度,這孟良拿什麽和人家比啊!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嘛!
被人揭穿醜事,孟良臉色羞得漲紅,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他深深看了李斯一眼,心裏歎了口氣。
不愧是當朝權相,手段果然老辣。
他知道有了此事之後,無論他說的再義正言辭,在別人看來,也隻是在泄私憤而已。
他一臉求救般地看向西荷,希望他可以為自己做主,後者沉默片刻,走出隊伍,將地上的頭盔撿了起來。
“老夫有一事不解,還請楚郡尉解惑……”
西荷一邊拍打著頭盔上的塵土,一邊緩緩說道:
“為國選材,破格提拔也就罷了,難道今日連這失期之罪,也可逍遙法外了麽!”
他看向四周,沉聲道:
“諸位可知,每年因這失期之罪,處死的黔首徭役,數以萬計,按照這位楚大人的說法,莫非他們就不算人了,就活該被斬?”
他目光所及之處,那些文官們個個目光閃躲,不敢與之相視,就連李斯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愁容。
不得不說,這西荷說的話太狠辣了,連槍帶棒的,簡直將他們逼入了死角。
誰也不敢接下這個帽子。
看到眾人的反應,西荷眼底閃過一抹滿意,這才看向龍椅方向,拱手道:
“更別說那些為陛下修建長城以及陵墓的百姓了,大家之所以願意接受懲罰,無怨無悔,那是因為我大秦以法立國,上到君王下到百姓,都有一個規矩!若是人人都按楚大人這樣,長此以往,我大秦的律法,便蕩然無存了!”
西荷說完,身後的武將們紛紛出列,齊聲道:
“臣請陛下治楚陽失期之罪,以正國法!”
“臣請陛下治楚陽失期之罪,以正國法!”
“臣請陛下治楚陽失期之罪,以正國法!”
孟良一臉快意地看著楚陽,心裏樂開了花。
“哼!得罪了老子,活該這個下場!我看你小子還怎麽囂張!”
龍椅上,嬴政看不出什麽情緒,淡淡道:
“楚陽你可有話說?”
李斯一臉焦慮地看著楚陽,胸中一陣煩悶。
從之前楚陽的表現來說,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可誰能料到,剛到鹹陽,就被人問罪!
你就不敢提前出發幾天麽!非要在路上耽擱時間?
楚陽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孟良,搖了搖頭,一副替對方感到悲哀的模樣。
這就是呂家老大所說的前途無量的貴人?就這智商,也難怪家族沒落了。
被楚陽盯著發毛了,孟良沒有來的一陣心慌道:
“你……你看我做什麽!”
“真是豬隊友啊……”
楚陽歎了口氣,便走出隊伍,拱手道:
“啟奏陛下,臣今日乃是頭一次上殿,原本不想多事,但這位孟大人非要知道事情原由,那臣也隻好自證清白了。”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隻見楚陽一五一十地將在武關遇到疫情的事情說了出來。
“要不是臣繞道武關,恐怕此刻早已做了西尤將軍的刀下亡魂……”
楚陽抬起頭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陛下,事到如今,臣也不願忍氣吞聲了!”
“臣要參武關守將西尤,玩忽職守,草菅人命,公器私用,侵占農田之罪!”
“嘶!”
隨著這一句話音剛落,現場就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朝武將隊伍最前麵的那一位看了過去。
西荷臉色一白,一絲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你……你胡說,西尤將軍世代鎮守武關,怎麽會做出如此之事!”
到了這一刻,孟良終於明白了之前那句“豬隊友”是什麽意思,徹底慌了。
看著西荷那滿臉怨毒的模樣,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可是要被往死裏整啊。
他滿臉絕望地看著楚陽,一副快要哭的模樣。
楚陽,你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