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攪局者（六）
其實作為網絡部部長的陳越，還有個讓他心煩的新情況，因為涉及到ATS高層的分歧，他現在還不太方便向肖嵐透漏。
近幾天隨著汪雪父親自殺案件案件的一天天拖延，越來越多的人傾向於“汪天曉並不是被迫而自殺的”，認為陳越在這個案子上的偵查思路是有問題的。
他們認為：一，現在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證實，在事發前的一段時間裏，汪天曉在自殺之前的那一段時間內，所能回憶起來的與警方在偵破案件時候所掌握的情況完全相同。如果如果他是受到別人的威脅之後才自殺，那麽有一個問題就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麽還要去威脅他?邏輯上完全說不通啊。
二，雖然在事發當時，根據很多監獄裏麵的警員反應那塊石頭是剛搬到下麵那個位置的。但，現在沒有任何旁證物證可以證明這一點。石頭本身因為質地的原因，再加上其在地下埋了很長一段時間，指紋和掌紋已經不可能提取，檔把上也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紋和掌紋。你當然可以認為，挪動石頭的那個人當時戴著手套。但這也隻能是推測。沒有證據就不能推定有另一人存在。甚至於警員們反應那塊石頭是剛搬到下麵那個位置的，這種信息也會站不住腳。
因為在巨大的壓力下，警員後來突然改口，又承認了，很可能是為了給自己推卸責任。
三，有一些證據在表明．汪天曉在監獄後期，精神狀態已經不是很正常的了，對許多問題的看法常常處於一種“嚴重”的分裂狀態中，讓人會產生一種。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
四，即便是從被威脅的角度考慮，ATS也不能僅僅從這一件事本身去考慮，自殺固然是因為汪天曉販毒而被捕入獄之後。但要知道汪天曉是整個天穹集團的董事長，這種角色就注定了他要在商戰當中得罪很多的人。這些人都有可能對汪天曉進行報複。
還有一種新冒出來的說法就更“邪乎”了，有人認為，汪天曉就是毫無疑問的自殺……這些人特別看重上邊的第三條看法，他們確認，在事發前的這段日子裏，汪天曉的精神狀態確實有些恍惚，對許多問題的看法都處在兩可之間，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內心特別矛盾，常常流露出一些對人生沒有把握的悲觀情緒。因此他們認為，也不排除那天，汪天曉一時糊塗，走到樓道的窗戶邊上的時候忽然腦海中生出自殺的念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聽了陳越關於“汪天曉自殺論”的講述後，肖嵐跳了起來，大聲反駁，“幸虧他出事的前幾天，我還見過他，還跟他在一起待了那麽將近一個小時，最後又是我目送他被法警帶回去的。他要我救他，那時候，他的確顯得有些沉重，也可以看出，他內心思慮過多，但頭腦非常清醒，對問題的分析判斷都十分自信和果斷。啥自殺麽?說這種話的人完全是在攪混水。查一查，好好查一查說這種話的人的背景。”
“別激動……別激動……案件還在偵破中，不管人家說什麽話，我們都得耐下心來聽嘛。不能因為汪雪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就聽不進去不同意見。”陳越趕緊起身勸阻肖嵐。
“如果是自殺，他為什麽還在前幾天見我的時候流露出那麽明顯的不幹和委屈，他故意在耍我們呢，還是他的精神真的已經處在分裂狀態?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來擔保，汪雪父親當時神智是清醒的，神經是正常的。如果他的死跟別人沒有關係，為什麽淡然要千方百計的隱藏那名複仇者玩家？後續發生的這一切，又說明了啥？”
“別激動……別激動……”
“我激動個屁，我就是覺得汪雪父親死得太冤了，苦心經營天穹集團一輩子，卻落個這樣的下場……”
“別說著說著就沒邊沒沿了。苦心經營，跟‘這個下場’沒有必然聯係!”
“操，反正這國家也不是像天穹集團這樣的幾個大企業的米桶裏揣著的，誰愛咋整咋整去!”肖嵐生氣的說道。
“肖嵐，你瞎說個啥?越說越沒邊了，是不?”陳越吼了一聲。
肖嵐不作聲了。過了一會兒，他才不太高興地問道：“我剛想睡覺，明天還有比賽呢，你這會兒把人從床上催起來，到底有啥吩咐嘛？”
“下一步，你有啥想法?可別跟我說‘我聽領導的’那種屁話。”陳越說道。
“你們ATS的領導的態度當然重要。我們隻不過是普通玩家……”
“就你還普通玩家？”陳越立即質疑道，“如果你是普通玩家能在老版本當中一夜之間著急上千人的隊伍然後去開荒天空之海副本？如果你是普通玩家你能在三個小時內在老版本的天譴之城城當中自由進出達三次以上而不被發現？如果你是普通玩家，能在布朗山腳下麵對2000名敵對玩家的追擊而毫發無傷？”
陳越說著，又繼續坐回到椅子上，“行了，你就老實說吧，有沒有想法？到底有沒有？”
“我覺得我們前一階段的整體思路總體是正確的，也取得了一些階段性成果。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堅持堅持再堅持，絕不為風言風語所動搖。當然，這得您這樣的大樹給頂著才行……”肖嵐幹脆就這樣敷衍道。不過這種說辭自然不能搪塞陳越這樣的人。
“少跟我來這一套。說實在的。”
這時候其實肖嵐在內心當中越來越佩服起陳越當時製定的策略是多麽英明，咱們就查汪天曉是怎麽死的。別的，咱一概不碰：啥領導不領導的，咱們碰不起。人家不想讓我們碰，我們就不去碰它：不碰它，我們才能把汪天曉這案子繼續查下去，陳越他媽的太有辯證法了……
“下一步!”陳越繼續追問道。
“沒啥下一步的，繼續這樣按部就班地幹下去就行。如果說要有一點變動，就是要想辦法從另外的渠道搞清淡然前方百計要保護的那名複仇者玩家身上的任務物品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現在淡然和歐陽傑聯手，要想在似水流年還沒有成立之前搞清楚這些，確實有些難度。還有一點．不知道該不該說。”肖嵐欲言又止。
“說。”
“真不敢說：”
“你操!”
“那我可就說了?以後心裏再不痛快，就別喝那二鍋頭了。爹媽又沒給你那酒量，白遭那罪幹嗎呀?!”
“滾滾滾。管天管地，還管我喝啥酒來著?滾!”
兩人說道這裏，已經將近下午六點，考慮到第二天就是決賽，陳越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太過於分散肖嵐的精力，所以這場談話理所當然的就此打住，兩人就在陳越所在的會館內部告別。
“我這兩天在這裏還有點別的事情，等過段時間回到北京再和你聯係，到時候我可是要和你正式談談加入似水流年的問題啊，所以還請你回去之後和龍欣欣說一聲。”陳越親自將肖嵐送到門口，說道。
點了點頭，肖嵐上了車，這才和陳越揮手告別。
“但願，明天能順利吧。”望著肖嵐的背影，陳越低聲自言自語道。
六點鍾，這個時間點在上海這樣的城市屬於比較尷尬的一段時間，它的尷尬之處就在於，雖然也是下班點，但路上卻並不是很擁擠，因為上海的下班時間有兩個時段，一個是五點，一個是七點，而六點鍾就剛好成為了兩個高峰時段中間的難得的“休息區”。
僅僅用了不到半小時，肖嵐就從私人會館趕回了酒店，推門而入，居然所有人都在，甚至連曹楠都跑到了這裏。
“你這人，一天見不著麵，好不容易聽幽幽說你在睡覺，結果我們來了還是沒見著你人。你要是再不會來啊。那我們就該打110了。”剛一進門，榮欣似水就走過來，撅著嘴抱怨道。
“好啊，你們一報案，公安局肯定會有所行動，到時候說不定運營團隊還會將決賽推遲，我們還能有更多的時間商量戰術啊。”
“好了好了，你回來就行，正好人都來齊了，商量一下明天的戰術吧。醉飲狂俊可不比淡然，隊伍的全麵性很強，人員的裝備也在我們之上，如果不好好的計劃一下，明天肯定是沒機會的。”龍欣欣將榮欣似水拉倒一邊，然後對肖嵐說道。
單手拖著下巴，肖嵐想了大概有30秒後說道：“老程序，地圖順序是什麽？”
龍欣欣聽後給一邊的陳天碩使了個眼色後，陳天碩便上前打開了電視機。
“地圖的話還算對我們比較有利，前兩場都是掩埋深穀，後麵的三張地圖是：始源之塔、冰雪牢籠和提豐之巔競技場。”
“仍然是五局三勝？”肖嵐眉毛一抬問道。
“運營團隊本來想定位七局四勝，但不少玩家反應時間太過於長，所以這才臨時改變規則……”陳天碩解釋道。
“純屬扯淡！”肖嵐打斷道，“這裏麵八成就是歐陽傑在搗鬼，運營團隊隻不過是找了個理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