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屏風後麵傳來霍以然弱弱的聲音“陳致義。”
陳致義筷子頓了一下,道“怎麽?”
“我沒有換洗的衣物。”霧氣的蒸騰使得霍以然的臉頰上紅暈更甚。
“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會想起來這件事情。”陳致義淡淡的道“你也太……你等著。”
說完這句話霍以然隻聽見門嘎吱一關就感覺不到了陳致義存在的現象,等著他,那他到底是幫忙還是不幫忙啊。
浴桶裏的水開始漸漸冷卻了下來,可是因為周圍沒有幹淨的衣服霍以然又不願意穿之前的衣服所以隻能一直在浴桶裏麵待著,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見陳致義回來。
實在不能再在水裏等了,床上有被子應該會暖和許多的霍以然猛地從水裏站起來卻感到頭部一陣昏眩,隨即便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陳致義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浴桶和霍以然一同倒在地上,水流的遍地都是,霍以然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把剛買的衣物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眉頭皺起嫌惡的看著霍以然,開口道“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
霍以然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床上躺著了,而且房間裏的浴桶也沒有了,自己的身上竟然也穿好了嶄新的衣物。正在驚訝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陳致義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藥走進房間發現霍以然已經清醒,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冷冷的道“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喝藥。”
“我生病了嗎?”霍以然有些疑惑。
陳致義走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把藥塞進她的手裏道“你也算是給我開了眼界了,我活了這麽多年倒是真的沒見過自己都病成了那個樣子了卻還不知道自己病了的女人。”
霍以然接過藥碗,一邊喝藥一邊用眼角餘光看著陳致義。
“想說什麽就說?別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聽見這句話霍以然差點被湯藥嗆著了,臉色詭異的紅了起來,磕磕絆絆的說道“那個.……我的……我的衣服是誰給我換的啊?”
陳致義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換的。”
果然,霍以然閉上了眼,她還抱著什麽幻想呢,他沒有把她扔在地下不管她,她就該謝天謝地了不是嗎?還指望著他懂什麽男女大防之類的找一個女的來幫她換衣服嗎?
“謝謝。”
陳致義已經準備好了霍以然要對他冷嘲熱諷一番了,卻沒想到等到的竟然是謝謝兩個字,看著霍以然的眼神有些驚訝。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還不是不懂好賴的,謝謝你沒有把我扔在那裏不管。”對著自己的仇人說鞋,對霍以然來說實在是尷尬的不行。
“今天是中元節,今晚玉麈城中會舉辦大型的活動,到了晚上你和我出去轉一轉也許會有什麽發現。”
“好。”睡了一覺霍以然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完全可以出去調查,而且她從來沒有參加過大型的民間活動,所以私心裏她也是想去看看的。
煙花大朵大朵的在夜空中綻放,霍以然一臉欣喜的看著絢麗奪目的夜空。
“好漂亮啊。”
陳致義一邊不著痕跡的查看著城裏的景象一邊打擊霍以然道“又不是沒見過煙花,京城的煙花比這裏的好多了,有必要這麽驚訝嗎?”
霍以然回頭瞅了他一眼道“不一樣啊,以前放煙花的時候我都是在府裏一個人默默的看的,從來都沒有身臨其境的看過這麽漂亮的煙花。”
陳致義正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見霍以然眼睛一亮直衝衝的衝著自己斜後方衝過去了。
“有麵具,竟然真得有賣麵具的小販啊?”霍以然興致衝衝的在賣麵具的小攤上挑選著麵具,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又默默那個。
陳致義不禁有些懷疑拉著她出來給自己打掩護的這個做法是對還是錯了。可是好奇怪看著這個女人一驚一乍的樣子,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反感,有些想不通想了半天最後他把這一點歸結於他要觀察這個女人,所以給了她最大的容忍度。
“這個多少錢啊?”霍以然拿起一個張牙舞爪的麵具問小販道。
小販笑著伸出五個指頭道“一點也不貴,隻要五文錢,而且今天是中元節買兩個送一個。”
霍以然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陳致義。
陳致義給了小販一錠銀子道“你的麵具我全要了這個夠不夠。”
霍以然還來不及阻止小販就把銀子接過去,嘴裏還連連說道“足夠了,足夠了。”
於是接下來的路程霍以然嘴裏咬著剛剛買的麥芽糖抱著一包袱麵具繼續逛著街市。
“隻要買三個就夠了,你幹嘛全包下來啊,真是有夠敗家的。”
陳致義黑著一張臉嗬斥道“閉嘴。”話這麽多早知道就不給她買了,他再一次的切實體會到了女人真麻煩。
忽然間一對男女吸引了霍以然的注意,霍以然伸出手戳了一下陳致義的胳膊,道“你看。”
順著霍以然的視線看去,陳致義看到了那對男女,其實那個女的倒是沒有什麽異樣,有異樣的是她身旁的那個男人,那人不是陳國人。
霍以然打量著那個男人又看了下身邊的陳致義,在陳國陳致義已經不算低了,目測那個男人比陳致義還要高了一尺有餘,更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有一雙湛綠的眼眸,那是大越國皇室的象征。
那對男女轉眼就消失了蹤跡,要不是陳致義也是一臉沉重的樣子霍以然還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現在我們已經差不多確定了玉麈的將領與大越有了勾結了,要是能找到剛才那個大越人掌握確實的證據證明他們之間有勾結那定然是極好的,若是找不到也礙不了多少事,凡事量力而行,不要逞強。”
“他們在那。”
陳致義話音剛落,就見霍以然激動的朝著一個月老廟跑了過去,那樣子明顯是沒有把他說過的話放在了耳裏。
沒辦法陳致義也隻好跟著霍以然往月老廟追去。
二人到了廟門前麵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那對男女在拐角消失的身影。
胖胖的廟祝走到霍以然和陳致義跟前,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道“二位也是來廟裏參加天賜姻緣的吧。”
“天賜姻緣?”這是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