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混戰
得到段明玉的親口允許之後,王愛卿大喜過望,他現在就暗中祝禱的是,尚讓果然如傳言中極有統帥道德。他辛辛苦苦編練出一支軍馬出來,多不容易啊,千萬千萬不要輕易棄軍就走。
等到尚讓突然發現事不可為的時候,我英俊瀟灑的王某人已經衝殺到了他的麵,哈哈哈哈……
段明玉麾下這近萬精騎,一旦開始衝擊,就是勢若奔雷,不到達成目標,不會有停息的時候。一個個當在麵前的營寨轉眼之間就被摧破。偽齊軍中,也有負隅頑抗的營寨。這些鎮將或者勢力強一些,或者營寨更堅固一些,稍稍能延緩宋州軍衝擊勢頭。不過前麵被打破的營寨跑出來的敗兵百姓,如波浪般前湧,這裏稍稍受阻,後麵立刻就超越而上,維持繼續高歌前進的勢頭。
這些還能負隅頑抗一陣的營寨,在偽齊軍中,本來就實在屬於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更多的營寨卻反而是不等宋州驃騎軍撲擊而來,就已經被前麵崩潰蜂湧而來的人浪淹沒。
這些營寨當中的鎮將在如此天崩地裂一般的局麵下,頓時失卻對手下軍隊的掌控。大群大群隻知道逃離背後凶神遠一些的敗軍和流民百姓,慌不擇路的填入了當擋麵前的那些營寨的壕溝當中,轉眼就將這些壕溝填滿,後麵還有更多的人踏著這滿溝軀體而過,撞在寨牆之上才知道哭喊著繞路。
有的時候,就這樣硬生生的衝開了寨柵營寨的大門呢,而那些營寨當中的那些偽齊軍號稱能戰之士,轉瞬之間就被這一波前麵崩潰下來的人潮淹沒,同樣加入了這些喪魂落魄奔走逃命的人潮當中。
有的營寨已經火起,卻是已然膽裂的營中鎮將燒了自家營寨,帶著幾十名心腹丟下一切,逃出寨中四下亂撞。這個營寨集團,從西北方向開始,混亂景象逐漸蔓延開來,不長時間就已經席卷四下,到了後來,整個片區,全是一片呼喊慘叫之聲,幾十萬人的團體一旦崩潰,就是這種不可收拾的景象。在中國史書上斑斑可見,特別是這些裹挾了大量流民百姓的武裝團體,一旦崩潰起來,更加的驚天動地,所有身在其間的人,無論你有天大本事,也隻有淹沒在這狂亂的潮流當中。
宋州軍本來一浪浪向前卷動,次序分明的騎軍陣列。這個時候也漸漸無法維持。十幾個指揮全都堆了上去,兩翼延伸得更遠。這個時候這數千精騎,已經沒了其他念頭。隻剩下讓眼前對手崩潰得更厲害一些,向前衝擊得更快一些,早點殺到那尚讓的中軍之前。帶著這樣的一個想法,上萬精騎如驅趕羊群一般驅趕著偽齊軍一浪接著一浪的朝後麵崩潰下去,而這個時候騎軍連驅趕對手崩潰都顧不上了,直直深入他們一手卷起的這狂亂潮流當中,凡有擋在前行道路前麵的一概砍倒踏翻,拚命深入,希望就是自家這一隊軍馬最先撞見尚讓所部。
可是不管他們砍殺踏翻了多少,這些已經宣告徹底崩潰的偽齊軍所部,自相踐踏死傷之數,隻有數十倍於他們這場廝殺,從清晨開始動,轉眼之間就已經至午。宋州軍所部多已經換上了備馬。一直衝殺在最前麵的不少人馬,已經為血染得通紅。在這混亂到了極處,波及幾十裏方圓的狂潮中左衝右突。這些衝殺在前的人馬,已經在偽齊軍中,深入了三四十裏下去。
王愛卿提著長柄大刀,始終就在這向前深處衝殺的一支支隊伍的最前頭。在他身邊,除了七八名親衛,就是一個重騎指揮還能集結在一處的而百餘騎人馬。宋州軍廝殺到了現在,已經不是以指揮為單位了,已經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十支人馬。
這個重騎指揮,王愛卿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跟在他身後的。王愛卿的眼睛都瞪疼了,每殺過一處營寨,到了稍微開闊之處,他都希望自己能撞見尚讓的中軍,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他有的時候忍不住都想,自己是不是都比不上姓羅的和姓房那兩個家夥這般好命了。原來年輕帥氣了也有錯啊,想我王某人,二十不到,從軍不過幾個月就撞上節帥,頓時就在他麾下了。可是如今這兩人打了無數露臉的戰事,勇武全軍聞名,就連朝廷上下都知道段明玉手下有這麽兩個二 逼青年。一下就升到兩軍的都指揮使。還殺了孟楷,擒了葛從周,將來論功,前程更是不可限量。
我王愛卿容易麽我,好容易到了一個可以盡情施展手腳,還不在乎他那散漫臭脾氣的統帥麾下。憋足氣力想建立奇功,結果就在最後擊破孟楷所部的時候小露一臉………最後追上孟楷將他斬殺的,還是房文種。
王愛卿麵上仍然是那笑嘻嘻的大大咧咧模樣,心裏麵這口氣憋得都快瘋了。在段明玉麾下,他已經看到了無限可能。他一定要將這個尚讓收在自己的石榴裙……咳咳,牛仔褲下,就算這個家夥最後做了不明智的選擇,也一定要死在我王愛卿的手中。
衝殺之中,一道丘陵橫在王愛卿麵前,說來也巧,正好碰到了自己統領的段明玉親衛軍。這個時候,一隊人馬洶湧而來,王愛卿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我的神啊,十八輩祖宗,我愛死你們了,尙太尉,我來了,從了在下吧。
來人正是尚讓,尚讓在三千精銳的裹挾之下,在亂軍流民的包圍之下,出現在了王愛卿的視線當中。
王愛卿手一招,一提韁繩,襠勁用足,頓時就衝上前去。胯下坐騎是才換過的,馬力充足。嘶鳴著就衝上丘陵。馬蹄刨起大團大團的泥土,因為用的都是雨天帶凸釘的馬蹄,吃住了氣力,幾個騰躍之間,就已經從這些奔逃人群中躍上丘陵。
看著後麵宋州軍騎士追上,那些敗軍和流民百姓奔逃得更快了,爬上丘陵的幹脆就朝下滾去,離這個提著雪亮鋼刀的凶神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