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府
小暑夜,張府。
二十幾天前君陽弱冠那晚,清平樂作一出,驚豔四座。
花錦樓頭號花魁臨走前的那個晚上留下君陽寫的那首雨霖鈴更是轟動江南,到得如今,那首雨霖鈴在各個飲宴歡聚的場所中仍是每每被唱起,五個月的時間不足以衝淡這首詞帶來的震撼,甚至隨著時間的過去,隻會越傳越廣名聲愈盛。
有不少江南才子收張一文的請帖本是不想來的,但又不好意思駁了這戶部尚書之子的麵子,還聽說那江寧第一才子君陽也會參加這場詩會,不如參加了,見見這江寧第一才子張張見識也是不錯的,順便給了張一文的麵子。
張一文這次真的是請了很多人,有江南幾個書院的老儒,還有江南的才女,萬蓉當然也在被邀請之列。
眾人等人提起君陽,也隻是小範圍的討論。人家天生便是才子作出這驚人的詩詞估計也算不得什麽,至於為什麽要小聲議論,自然是有風聲說君陽的所作的那兩首詩詞都是抄的。
在場的還有幾位書法大家,他們當然想見識一下那楷書。看了李建安寫給他們的書信說那江寧第一才子創造了一種新的字體,一個前輩到晚輩家拜訪有失體麵,借這次詩會的機會探討一下那楷書也是極好的。
紫菀姑娘是那花錦樓的新晉花魁,這種大場麵花錦樓自然少不了讓她來混個臉熟。
讓她來出席這場詩會她自然是十分樂意的,那雨霖鈴她唱了不下百遍。
唱出那句“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便已是悲傷至極,最後那句“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更是令人拍案叫絕。
那一刻她希望君陽帶走的是她而不是玖璃。
紫菀才歌舞了一場,這時候坐在那兒一邊休息一邊與幾名才子言笑晏晏,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身邊人都小聲詢問起來。
“冠以江寧第一才子的君陽來了。”一個人小聲說道。
“作那雨霖鈴的蕭君陽麽?”
“張家連此人也請了來?”
“那蕭家到底是沒落了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麵子還是要給的,隻是……倒聽說此人投機取巧……”
眾人小聲議論間,紫菀也隻是笑著聽著。這等集會,她自然不可能將心中的好奇什麽的表露出來,隻是順著旁邊人的話頭說上幾句,偶爾君陽那邊看一眼。
李建安,任飛揚還有一些人已然看到了君陽,李建安笑笑:“那不是小九還是誰,前麵就是君陽兄嘛。”任飛揚倒是往那邊看了一眼,笑起來:“果然是君陽與小九那丫頭。”
“少爺為什麽要來?我聽李惡少說這張一文老是為難你。”小九一路上氣鼓鼓的說著。
君陽笑了笑,一回頭,小九以為君陽要給她個板栗,連忙退後幾步。
“哈哈,這麽熱鬧的詩會肯定要參加的,江寧第一才子可不是蓋的。”君陽笑著道。
“我也是擔心少爺嘛。”小九笑著回了一句嘴。
君陽翻了個白眼。
張一文後麵跟著陳文林對君陽一番寒暄,便引著君陽向前廳走去。
君陽回頭看看,小九也是蹦蹦跳跳的有些高興,被他目光一掃,頓時抿著嘴讓表情變得含蓄了一些,眼睛純真地眨啊眨的。
隨後,便又是各種各樣的寒暄、打招呼,座中才子數十,有印象的少沒印象的多,真認識的也就是李建安,任飛揚還有江寧的一些人。待到張一文介紹一番,那新晉的花錦樓排麵紫菀也站起來與他行禮,道“久仰公子大名”之類之類,這女子十**歲的年紀,長得倒是漂亮,君陽也隻是拱手:“幸會。”
對君陽來說,跟這樣一幫書生聊天論詩甚至還參與這些低段數的勾心鬥角哪裏比得上武功有趣。外麵那些聞名高手才是君陽想見的,當然還有萬蓉。
“蕭公子一身才學,當日花錦樓所作詩詞驚豔四座。今日小暑,不少人遠道而來隻為見見蕭公子的才氣,亦是張家舉行詩會,蕭公子何不再作下一首大作,也讓我等日後說起,與有榮焉哪。”張一文說道。
果然沒安好心呐。君陽心想。
“沒錯,蕭公子若寫一大作,日後必將全國聞名。”有人附和道。
“沒興趣啊,不想寫。”君陽回到。
“這人莫非是看不起我等?”
“太狂了吧……”
“我道聽說啊,蕭兄弟那晚所作的雨霖鈴是買來的啊。”人群中一個人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我還要買詩?我現在隨手一作便能留名天下。你算什麽東西?”君陽笑道。
“你”那人指著君陽。
“消消氣,君陽是江寧第一才子嘛,總有點脾氣的,你當著他麵說不太好吧。君陽兄兄,讓小弟來說句公道話,這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張一文笑得開心。
“那夜花錦樓那首雨霖鈴,足以證明君陽兄你有大才,今日聚會,大家方才才說起你的名字,都是真心仰慕,讚口不絕。外間也有人說君陽兄你名不負實,雨霖鈴隻是剽竊,小弟是從來不信的。今日大劍相聚是緣分!小弟也知好詩詞絕非隨口能成,君陽兄也可在此稍待片刻,待到有些靈感,隨便作一首,也不一定要雨霖鈴那樣的絕妙好詞嘛。隻要有一首,下次小弟在街上若再遇上有人拿此事非議君陽兄,小弟絕對掌他的嘴!叫上十幾二十個家丁,把他打殘廢!把他抓進衙門,以毀謗他人聲名告他,叫郡守大人折騰他!豈不美哉!”
張一文說得手舞足蹈,君陽看著他表演,卻也是笑了出來。
李建安聽著不是滋味,為什麽叫郡守大人打,怎麽不叫你那戶部尚書打呢?衝上去便要揣那賤人一腳。被任飛揚拉住了。“看君陽兄怎麽接他這招。”
君陽心裏想到,什麽剽竊?不就你在人背後嚼舌根子?等等是不是還要自己打自己的臉?還叫郡守大人打,就是想惡心一下李建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