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征途
崔老放下筷子，輕聲歎息道：“此行按理來說我本不是太擔心，隻是上次暗殺你的幕後之人依然沒能夠挖出來，總歸是有點擔心的。”
君陽聞言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崔老笑了笑，起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隻有如此了，一般情況下我是要跟在你後麵的，但這次卻不行，我隻能隱藏自己的行蹤，幕後之人肯定會不停的試探你的，我認為這次姑蘇的大詩會他們還會下手，你小子得注意了。”
“弟子知道的。”君陽說道。
崔老微笑道：“書生負笈遊學，遊俠掛劍遊曆，本是昔日兩大風氣，當年大大小小十四國，連年征戰，帝皇們求賢如渴，前者周遊列國不愁沒個出路。隻是苦了那些明明已經家道敗落的貧寒士族，為了臉麵，還是很熱衷於及冠後負笈出行，沒個本事不說，為此不惜敗光家產，你想啊，文弱書生出行，好說歹說最不濟也有幾百裏路程，總得有個伺候衣食住行的書童，加上一個熟悉世道人情的老仆，這三人開銷，還不得讓小門戶的家族絞盡腦汁？所以一些其實早已與寒族無異的士族門第，所謂的負笈遊學，不敢奢望行萬裏路，無非是在一國內多走幾個州，盡量拜訪幾個名士高人，與他們喝喝茶論論道，也就是完事。現在你要去走這條路還是一個人為師到很是羨慕的。”
君陽沒有說話。
崔老含糊不清道：“走了，既然下定決心，也就不攔著你去遊學了，你自己小心些便是。”
終歸是要分別，君陽無奈道：“師父，等我繞一圈就去金陵探望你。”
“好。”崔老揮揮手沒有回頭。
送走了崔老回頭的路上。小九跑過來對君陽說老爺在書房等他。
推開書房的門看見蕭老爺坐在椅子上翻著書本。
“明天可是要走了？”蕭老爺看著書說道。
“是的啊。跟任飛揚一起去。”君陽回到。
“出去看看也好，待在家裏沒有意思。”蕭老爺說道。
“還好啦，都差不多。”君陽說道。
“這塊小玉腰牌給你，你爺爺留下的。”蕭老爺從桌子的抽屜裏麵拿出一個小匣子。
“從小到大都沒跟你說過啊，崔老肯定多多少少也跟你提了一點，你爺爺當年既是右相，還當過將軍，是少有的文武雙全的人了。”蕭老爺說道。
“這個我知道。”君陽點點頭。
“覆手滅二國，難免會遭人排擠，所以你爺爺跟文武兩派大部分人都不對頭，這官路這隻能走到那了。”
“自此你爺爺心灰意冷，我們爺倆都辭官回鄉了。”
“萬蓉那丫頭你從小到大一直喜歡吧？可她背後身份你知道麽？”蕭老爺問道。
“兩個一流高手當保鏢啊，身份肯定不簡單。”
“那丫頭沒跟你說麽?”
“沒有。”
“那就等她自己告訴你吧。你今後的路想怎麽走？”蕭老爺問道。
“無非是遊學完了以後金陵考個功名罷了。”君陽笑道。
“我到希望你不要去過那趟渾水，官場不好做啊，但你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說了你也不會聽了，隻是不要再殺太多人了，你爺爺和我殺的夠多了，殺孽太重對整個家都不好，祖母早逝，你母親也是，你姐姐你也知道過的不好啊，妹妹去了紫荊山莊寫信回來說過的很好，實際上吃的苦隻有她自己知道了，你路過的時候記得去看看她，咱們家從來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蕭老爺苦笑道。
“世間有何人不苦呢？都是苦中作樂罷了，王侯將相也好，平民百姓也罷，無非都想過的體麵而已，為了這點體麵吃了多少苦也隻有自己心裏清楚吧？”君陽說道。
“聖賢書好讀，這世上最難讀便是人心了，大部人都是向往著利益，偏偏有那麽一小部分人卻不是，明知不可而為之，你說這是為何？”蕭老爺喝了一口清茶問道。
君陽自己到了一杯子茶喝了一口；“很簡單，做事必然有個目的，餓了，要吃東西，吃什麽那就不一樣了，有的人吃的是山珍海味，有的人吃的是白米飯。路徑不同，目的是一樣的。隻不過有些人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有些人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罷了。”
“今日一談，爹也明白你長大了，江湖啊也就是人情世故，混的不好了不用死磕，回來就好，爹等著你。”蕭老爺笑道。
“走啦，明天不跟你道別了，怕你難受我也難受。”君陽說道。
蕭老爺點點頭。
離開蕭老爺的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小九已經將熱水都打好。
當然。往日的夜裏主仆倆有事沒事地扯一堆是很尋常的事情，今天晚上則並不一樣，小九想要說，但出口的話語又微微顯得勉強，給人沒話找話卻又不敢真的多說話的感覺。
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坐在那門檻上看著收拾行囊的君陽。作為一個丫鬟，她是不好打擾君陽的。也不知過了多久。
君陽抬起頭，看見那邊少女望過來的目光，如此對望了片刻，才聽見她輕聲說道：“少爺，你走了以後你會想小九嗎？”
在這樣的將要分別環境下相處在一起，許多的時候，其實是一件極其壓抑的事情。
看了她好一會兒，放下了手中的衣物：“我會想啊，像這樣的夜晚，或是早上都會想到小九的。”
小九點了點頭，抱住雙膝，將下巴擱在膝蓋了，好半晌，才又望過來，輕聲道；“少爺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啊。”
她這句話或許是憋了好久，知道說了也沒多大意義。
“我都知道的。”君陽答道。
君陽伸手過去握住了小九的一隻手，將她拉過來。小丫鬟頓時漲紅了臉，君陽卻並沒有就這樣停止，他原本坐在房間的一張凳子上，這時候卻是抱著小九坐在了自己大tui上。那動作太過自然。小九縮了縮身子，不敢反抗。
“時間不早了，也該睡覺了。”君陽笑著說道。
“小九陪少爺一晚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