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本王沒受過傷

  葉君瀾這一覺睡得很沉,昨夜沒睡好,現在補覺,小榻還柔軟舒服,書房裏筆墨飄香空氣還好,在舒適的環境裏,一覺就是大半天。


  最後,還是在迷迷糊糊中被叫醒的。


  “瀾兒,吃些東西再睡。”


  “瀾兒。”


  葉君瀾模糊的撐開眼皮,睡眼惺忪,慵懶的支吾了一聲,張開了嘴巴。


  宗政寒怔了一下,少年這懶洋洋的樣子,好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小奶狗。


  他沉沉的低笑一聲,點了點她的鼻尖,舀起一小勺濃湯,吹涼了些放進她的嘴裏。


  “唔。”


  葉君瀾含住了勺子,砸了咂嘴。


  兩秒後,她猛地想起了什麽‘噌’的一下坐起來,眼中的惺忪睡意全部散去,剩下的隻有震驚與驚恐。


  她瞪大了兩隻眼看著正在喂食的男人,猶如見鬼。


  “你!”


  宗政寒又舀起一勺,吹了吹,“已經寅時了,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再睡。”


  “!!”


  葉君瀾瞪大眼,再瞪大眼,然後用力的揉眼睛,抱著腦袋尖叫出聲,爬起來就跑掉了。


  啊啊啊!

  這個臭男人傻掉了!

  宗政寒怔怔的坐在那裏,托著碗執著勺,滿目不解。


  他很可怕?

  ……


  葉君瀾一口氣狂奔出去,爬上牆頭呼吸新鮮空氣,吞雲吐霧了幾大口,跑進白羽的院子裏,對著那毛絨絨暖乎乎的大白狗就是一個熊抱。


  然後,一人一狗蹲坐在大狗碗前,悉悉索索的琢磨著什麽事情。


  “你說,你家主人向來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突然像是變了性子般,會不會是受刺激了?”


  “應該是生病了吧?”


  “嗯……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穿越的人,我才是女主角啊……”


  “難道他是男主角?”


  葉君瀾揉著白羽軟乎乎的大胖臉,認真的問它問題。


  白羽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一直蹭著她的手心撒嬌,還用舌頭舔她的臉。


  葉君瀾嘀咕著:


  “我估摸著一算啊,他應該是想要我身上的某種東西,才會對我那麽好。”


  “他大概想利用我。”


  “像他們這種身處皇家,擅長權謀算計的人而言,沒有朋友,隻有利益。可他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麽呢?”


  想要她背後的勢力?


  國師府?

  還是三個師兄?

  院子外,下人挑著兩框框的生肉進來,就看見一大一小的兩抹身影端在狗碗前,一副等著開飯的樣子……


  “咳咳!”下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這要是被葉公子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葉君瀾回過神來,抬了抬腦袋,對白羽道:“我先吃飯去了,下回再來看你。”


  她出去了。


  她沒有去前廳,看見寒王她會感到莫名的心煩意亂。


  她走了一圈,跑廚房去了。


  廚房裏的下人們看見她,停下手裏的活計趕緊打招呼,“葉公子。”


  “你們繼續忙,我來找點吃的。”葉君瀾盛了晚飯,夾了點菜,十分接地氣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吃。


  還一邊吃,一邊甩蔥花香菜芹菜,不一會兒,就扔了一地,還惹來了螞蟻。


  一行下人們見了,不由得暗歎一聲:葉公子真是……親民啊!


  葉君瀾吃著飯,意外的瞥見不遠處放著鐵籠子,裏麵關著好多蛇,五顏六色的,都是毒性不輕的劇毒蛇。


  “抓那麽多蛇?”她感到驚訝。


  廚子也覺得驚訝,“奴才也不知道,是衛經大人派人送來的,說是每三天殺一條,取膽即可。”


  葉君瀾的呼吸突然一凝。


  是他做的!


  她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他竟然當真了。


  她突然覺得嘴裏的飯菜不香了,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心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種滋味不知道該怎麽說。


  反正就是從前都沒有過的。


  就連上輩子都沒有這種感覺。


  說不上來的感覺……


  廚子見她沉默,脾氣很好的問了一聲,“葉公子,要給您添份羹湯嗎?”


  葉君瀾愣愣:“不、不用了,我吃好了。”


  她飛快的扒了幾口飯,放下碗後就跑了。


  葉君瀾在府邸中閑逛消食,等消化的差不多了,繞著寒王府夜跑,三圈下來,竟然不覺得累。


  又跑了三圈,還不累。


  她以前的體能可沒這麽好!

  難道是因為她白天睡飽了?

  葉君瀾若有所思的琢磨著,跑了七八圈後,冒出一身汗,這才回了將寒苑,洗洗幹淨,換好衣服,這才去往書房。


  她想把白天的那本曆史書拿回去看,卻沒想到走到門口,竟看見寒王端正的坐在那裏。


  硯台摔在地上,濺了一地的墨汁,毛筆掉落,顯得淩亂,男人右掌朝上攤開著,他正垂眸看著掌心,一副沉思狀。


  看見這一幕的時候,葉君瀾下意識是心頭一緊。


  “你受傷了?!”她跑進去。


  抓起男人的大掌一看,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宗政寒像是遲鈍住了,慢慢的抬起了頭,“嗯。”


  很輕的一個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竟有些呆呆的、委屈的錯覺。


  葉君瀾眉頭緊鎖,皺成了一座小山丘,形成了‘川’字。


  “怎麽這麽不小心?”她拿著他的手。


  宗政寒垂眸,“硯台掉了。”


  “這麽嚴重的傷可不得了,必須得叫個大夫過來看看,萬一留下什麽後遺症、或者疤痕,那可就太糟糕了。”葉君瀾嚴肅的聲音。


  男人微默,“本王不想麻煩別人。”


  葉君瀾板起臉,“那怎麽行?你看看你剛才的樣子,都嚇壞了!我覺著得找個大夫治手,再找個大夫瞧瞧心理,絕不能落下心理疾病。”


  男人沉吟:“本王覺得未免小題大做?”


  葉君瀾突然扯開嘴角冷笑了一聲,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你也知道小題大做?”


  說變臉就變臉。


  “還好我來得早,要不然你這傷口就愈合了!”


  看看這滿地的狼藉啊,‘戰場’是多麽的混亂,再看看男人的‘傷勢’,骨節分明的掌心裏,被毛筆上的小竹片劃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小小的!

  隻有頭發絲那麽細。


  溢出了一丟丟微不可查的紅色痕跡。


  剛才看他怔神,還以為受了多大的傷,就這麽點!

  他還一本正經的點頭說他受傷了!

  他是不是對受傷有什麽誤解?

  宗政寒拿著右掌的手腕,抬眸看向少年,義正言辭道:


  “本王沒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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