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為她而生,為她而死
話音落下,她持劍衝向鳳波斯。
無情立馬拔劍護主,“保護坊主!”
宗政寒右掌心憑空一抓,無形的空氣化作他掌心的力量,拂袖掃去。
“啊!”
“著火了!”
揮出去的力量,擊打在人體身上,詭異的升起了火焰。
長樂坊的一幹殺手們吃痛,下意識的在地上打滾。
鳳波斯失去保護,腳軟的後退半步。
他被夜君淩重傷,心脈俱碎,非常脆弱,如同年幼的孩童一樣,哪裏抵得住葉君瀾的攻擊?
他不能死!
他將求助的目光望向宗政逸,“五殿……”
宗政逸冷淡的側開頭,置若罔聞。
鳳波斯:??
愣神之際,葉君瀾箭步衝來,一劍狠狠地捅進他的腹部。
“啊!”
從前腹刺到身後。
一劍刺穿!
破曉抽出來時,飛濺了一地的鮮血。
鳳波斯捂著劇痛的腰腹,踉蹌不穩的倒退著,伴隨著鮮血的流逝,他的腦中仿佛一片空白,一陣天旋地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口吐鮮血,四肢抽搐著掙紮。
不一會兒,閉了眼睛。
葉君瀾居高臨下的冷視他,“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你了,看在你貢獻養元果的份上,我且留你一條全屍!”
她側頭,掃視那些僅剩的、二十幾個江湖各勢力的人。
從這群人裏,瞧見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聞人弘、徐華生……
“全部拿下,我要你們到我父母的墳前,一一認罪,下跪道歉!”她冷聲。
二十幾個人低著腦袋,落入下風,叫囂不起來了,一個兩個怏怏的。
宗政寒掃了眼旁邊的千名士兵,故作不解的問道:
“本王與瀾兒來此處理家事,不知五皇兄此舉何意?”
宗政逸:“……”
明知故問。
他帶了一千人,可葉君瀾有歐派,宗政寒有暗衛,也有兵,又是在魔宮的地盤上,他不能與他們硬碰硬。
本以為能將魔宮和葉君瀾一同收入囊中,誰知……
這一次,是他大意了!
宗政逸是打掉牙齒、不得不往腹中吞咽。
“我奉父皇之命,來協助你們。”他從容解釋,“不過,看來你們不太需要,是父皇過多操心了。”
他抬手,打了一個手勢。
軍隊立馬退散。
宗政寒一記眼神掃去,衛經便與一眾暗衛,將江湖人等製住了。
至此,場麵已經大抵控住了。
塵埃終於落定。
葉君瀾反手將破曉插在地上,彎下腰攙扶起躺在地上、渾身冰涼的夜君淩,攙著他,腳步踉蹌的朝著某處走去。
宗政寒箭步趕去幫她。
魔宮後麵。
這是一個小型的、向陽的穀地,這裏很安靜,沒有紛擾,樹木茂盛昌盛,生機勃勃,是一個風水極好的地方,但多年沒有搭理,枯草遍野。
在那裏荒草之間,隱約可以看見一塊塊豎起來的木牌子。
“這是夜家的墓地,埋葬著夜家的世代先祖。”葉君瀾放下夜君淩,已經累的滿頭是汗。
宗政寒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葉君瀾安置好夜君淩後,走到那些木牌子前,去拔荒草。
揪了好幾把草,才‘拯救’出一塊木牌。
木牌上,刻著的字跡隱約可見:
——夜氏夜立賢之墓。
葉君瀾拿起衣袖,仔細的擦拭著木牌上的泥土,“他是大師兄的父親。”
年幼時,他曾教過她幾堂課。
他是個很溫和的人,跟大師兄一樣。
“在魔宮,夜家已經傳承了十幾代,但是到了大師兄這裏,卻絕了後……”說著,她的聲音又控製不住的要哽咽。
宗政寒提步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葉君瀾吸吸鼻子,強忍著。
她找到一棵樹。
在樹下,她親手挖坑。
在宗政寒的幫忙下,淩夜和破曉兩把神劍,正在唰唰唰的撬土敲坑。
一個長方形的深坑終於挖好了。
夜君淩躺了進去。
葉君瀾不舍的深深看了他許久,許久,最後,忍著巨大的痛苦,捧起黃土,將他埋葬。
宗政寒尋來一塊木牌,刻上夜君淩的名字,插在墳頭。
忙完這一切後,已是半個時辰。
葉君瀾坐在地上,望著木牌上的名字,愣愣出神,久久沒有反應。
她想起了從前……
想起年幼時,想起與大師兄相處的每一個畫麵……
……
夜君淩旁白。
其實,在登島之前,師父曾經找過他。
那是一個很深的夜晚……
國師府。
夜君淩正在屋內收拾東西,剛要準備休息時,師父突然進來了。
師父沒有敲門。
燭光灑射映去,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師父,怎麽了?”夜君淩走過去,扶著國師的手臂,到桌邊桌下。
國師剛一坐下,又猛地彈了起來,“君淩,我對不起你,我,我不是一個好師父!”
夜君淩蹙眉,隱約察覺到哪裏不對勁。
他問道:“師父,發生了何事?”
“我,我……”國師難以開口,又不得不啟齒,“我剛從宮中回來……”
夜君淩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麽,目光隱隱沉下。
“君淩,你是瀾兒最值得信任的人,你是瀾兒的左右臂膀,夜家永遠都是魔宮最忠實、最好的夥伴,可倘若有一天,你跟瀾兒隻能活下一個……”
這個夜晚,因為某些話題而變得不平靜。
皇上表麵溫和,可也架不住他是一個生性多疑的人。
皇上不能容忍魔宮的存在。
一山不容二虎。
一國不容二君。
瀾兒若是想要複仇,想要振興魔宮,需要得到皇上點頭,而要讓皇上點頭的前提是,必須得放心。
所以,他必死。
魔宮失去夜家,皇上就會放心了。
其實,夜君淩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在接近五皇子的那一刻起,在得知長樂坊有養元果的那一刻起,在他與宗政寒不能共生的那一刻起……
如果一定要選擇,他願意退出,願意成全。
瀾兒說的沒錯,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之說,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完美。
他不由得想起了年幼時,初見葉君瀾。
那時,她本名叫狸妖,是一個紮著辮子,扮作男裝的秀氣小奶娃,剛剛學會走路,還搖搖晃晃的。
她一見到他,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腦袋,奶聲奶氣的問:
‘大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你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神仙嗎?’
其實,有些事情,從一開始便注定了。
比如,他注定會愛上她。
比如,看見她的第一眼,便注定了他此生的淪陷。
為她而生,為她而死,是他畢生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