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守住
“考邁克,這段時間你見過你的叔叔提貝盧斯嗎?”
“有的。不瞞您說,這個假期我還要陪他跟魔法部部長打獵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舉行了一個宴會,把他內定的鼻涕蟲俱樂部的成員都邀請到宴會來吃飯,這個宴會跟上次在火車上舉行過的沒什麽不同,都是在攀談著各自家人的情況罷了。
“是嗎?替我向他們問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吃了一口甜點,說。
“你叔叔怎麽樣,貝爾比?”說著,他又想到了什麽,補充說,“你們還不知道吧,狼毒藥劑就是馬庫斯的叔叔發明的。”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呢,就差那麽一點,當年狼毒藥劑發明人的名號就落到了厄博斯頭上了。
那個貝爾比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隻對麵前的甜點感興趣,他頭也不抬,大口吃著甜點,在咀嚼間隙裏回答說:“不知道,他跟我爸爸合不來。大概是因為我老爸說魔藥都是垃圾,他說唯一有用的魔藥是睡前一杯烈酒。”
聽聽,這是什麽屁話烈酒確實會比安神劑好用,安神劑隻能讓你睡得香,烈酒有機會能讓你從此長眠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所教的課程受到了侮辱,他轉移了視線,看著赫敏,問:“格蘭傑小姐,你的家人在麻瓜世界都是做什麽的?”
“他們都是牙醫。”
牙醫?牙醫……我好像在雜誌上看到過,類似於……醫生?對,治療牙齒的醫生!
但在座的各位不像我那樣喜歡看麻瓜的東西,他們都愣住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赫敏,赫敏也才意識到巫師世界裏沒有牙醫這種職業,大概是因為我們不需要牙醫吧。
“專門治療人們牙齒的。”赫敏解釋道。
“真有意思。從事這個職業應該很危險吧?”斯拉格霍恩教授問道。
“不會啊。”赫敏說道,迎上了大家迷茫的眼神,她感覺有些尷尬,強行微笑著,“不過有一次一個人叫羅比?芬威克的小家夥咬了我爸爸,害他縫了十針。”
縫……縫什麽?縫針?被咬了……為什麽要縫衣服?這確實觸及到了我的知識盲區。
桌子周圍的人跟我一樣都很不解,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之中,就在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紅色頭發的美麗女孩走了進來——那個在火車上被我用魔杖指著臉的女孩,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啊,韋斯萊小姐,請進,請進。”
“誒,你說她為什麽這麽晚才來。”我用手肘戳了戳坐在我身旁的布雷斯,小聲問他。
布雷斯回過頭快速掃了一眼金妮,淡淡地小聲回答我,說:“看她可悲的紅色眼圈,估計是跟她的小男朋友吵架了。”
“噢,可憐的金妮。”
“可憐?跟她的小男朋友吵架就算可憐了?可憐的是她找不到更好的了。”
噢,布雷斯還記得上次被金妮扇了一巴掌的事呢,哪怕不是因為那巴掌,他也總因為紅色頭發的純血叛徒而看不起韋斯萊們。
“沒教養的純血叛徒,都不知道宴會不能遲到了。”似乎因為我開了個頭,布雷斯不等我說話又接上了一句。
“抱歉,我很少遲到的。”金妮說道,像是在跟布雷斯說的,她走到唯一一個還空著的位置坐下了。
“沒事,正好趕上吃甜點。”斯拉格霍恩教授親切地笑著說,笑容比起親切更像是社交性的親切,“如果還沒有被貝爾比吃個精光的話。”
哈利不知道是什麽毛病,他看到金妮竟然站了起來,對著金妮笑了幾下又尷尬地坐下了。
“可憐的波特,沒人喜歡他,他就隻能看上這種貨色了嗎?”布雷斯又小聲嘲諷了一句。
嗐,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個都是我朋友,我隻能幹笑著應和布雷斯,畢竟我跟他說哈利是我朋友讓他不要再說他壞話是沒有用的。
金妮一來,斯拉格霍恩教授找到了新的話點,他問起了金妮的哥哥們的事業,金妮和他聊得貌似還挺開心的。
因為我爺爺去世的事情,斯拉格霍恩教授不便問我家裏的事,他跳過了我,問遍了桌子上所有的人家裏的事情。
難道是除了家裏的事情,他什麽話題都想不到了嗎?
我麵前的那份甜點已經被我吃完了,他們的話題還沒結束,我好艱難才熬到宴會結束,斯拉格霍恩站在門口將我們一個一個送了出去。
才剛走沒幾步,我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我回過頭,對上了兩個女生的視線。
她們想我了?開學後到現在我好像是真的跟她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不,跟赫敏有說,跟她們倆一起沒有,而且隻有在禮堂才會遇到坐在一起的她們倆。
“晚上好啊。”我對她們兩個揮了揮手,笑著說。
明明我都這麽友好地笑著了,她們兩個的表情還很嚴肅。
金妮警惕地看了看我身旁的布雷斯,說:“我們有事要問你。”
???我是做什麽錯事了嗎?我感到疑惑,死死抓住布雷斯的袖子,想讓他幫我解圍。
朋友到底是朋友,布雷斯感受到了我的求救信號,盡管很厭惡麻種巫師和純血叛徒,他還是把我往回拉。
可他究竟是一個人,拗不過兩個人,赫敏和金妮盯著我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吸走,我無可奈何隻能歎了口氣,讓布雷斯回去,想必她們也不可能把我藏起來殺了吧。
布雷斯厭惡地瞪了她們兩個一眼就離開了。
看著布雷斯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金妮先開口了,“那天在火車上,你為什麽要用魔杖指著我?”她說。
啊,糟糕,她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了,我甚至都快忘記自己是乘火車回學校的了。
我的腦子迅速運轉,想快點找到借口搪塞過去。
“因為你打了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這個詞應該是挺萬能的吧,那時我也是想到金妮打了我朋友我才拔出魔杖的。
“朋友?”赫敏難以置信地說,“你居然跟紮比尼做朋友?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我知道,我認識他比你們認識他還早。”我心裏其實慌得不行,但我還是強裝鎮定地說。
“梅林的胡子,我簡直不敢相信。”金妮大力呼出一口氣,雙手環胸來回踱步,像在思考著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跟馬爾福做朋友就算了,你竟然還跟紮比尼做朋友?他簡直比馬爾福還要惡劣。”
“既然能接受我跟德拉科做朋友,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跟朋友的朋友交朋友?”
“你以前也不跟他玩啊,你還說他討厭。”
這……這……我……我這……我一下子哽住了,在赫敏和金妮的眼睛間不斷徘徊視線。
好吧,我就不該表達我的不滿。
“我……我跟他們相處的時候也不讓他們在我麵前給你們找茬啊……”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小聲說道,“你就先打了布雷斯,那我得替他出頭啊……”
說這話時我心裏特別沒譜,她們倆似乎被我的話說服了,互相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
“好吧。”赫敏最終接受了我的說辭,“我最近看你總是跟馬爾福走在一起,你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什麽嗎?”
話題就這樣被轉移了?我懷疑她們花那麽長時間跟我討論幫布雷斯出頭都是個幌子,她們隻是想套我的話而已。
就像我答應過德拉科的,我不會出賣他的。
“沒有啊,他最近除了上課都跟我待在一起,我也沒見他在搗鼓什麽玩意。”
她們兩個人麵麵相覷,大概是在思考我的話是否可靠,為了讓她們覺得我的話很可靠,我還瞪大了眼睛,盡量讓我的眼睛展示出無辜與真誠的色彩。
“那他前段時間為什麽不跟你們在一起?”
“我在學習啊。普魯圖想我好好準備ne,我一直都在潛心學習。”
“那帕金森和紮比尼呢?他怎麽沒跟他們在一起?”
麵對她們的質問,我慌張的內心更加慌張了,我依舊強裝鎮定,麵露無辜色,說:“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德拉科跟他們兩個鬧矛盾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話是否能被她們信服,她們又一次對視了一會兒。
噢,梅林老天爺,救救我吧。
或許是梅林老天爺真的聽到了我內心深處的求救呼喚,德拉科突然出現了,他在布雷斯消失的那個拐角出現了,“斯凱達。”他說,“你在那裏做什麽。”
感謝梅林老天爺,感謝德拉科。
“我先走了。”我拍了拍赫敏和金妮,說罷趕緊離開。
德拉科也許在角落裏聽了很久我們的談話,也許沒有,他一直緊閉著雙唇,沒有說話,走到拉文克勞塔樓所在的那個樓梯底下時,他停下來看著我。
“謝謝。”他神情嚴肅,眼眉卻放鬆著說。
“謝……什麽?”我感到疑惑。
“沒什麽,你回去吧。”
晚上正好有時間,我坐在窗台上吹著外麵有些刺骨的風,看著外麵被雲層一層一層包裹得嚴嚴實實照不下來的月光,歎了口氣。
藏著德拉科的秘密不是易事,我既然答應過幫他保守秘密,那我是一定會做到的,隻是這個秘密有點沉重,我也不知道我能保守到什麽時候,我雖然沒有覺得保守秘密很累,但我不是一個禁得住審問的人,長期以往,我怕我會受不了而脫口而出。
“斯凱達,你還不休息嗎?你看起來好累。”
盧娜看書看累了,鑽進了被子裏,發現我還坐在窗台上,便問我。
“我沒事,我在想問題而已。”
“好吧,小心著涼哦。”盧娜笑著說,接著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裏,沒多久就憨憨入睡了。
我又一個人看著外麵搖曳的樹影,頓時悲從心中來,外麵樹葉的沙沙聲弄得我內心特別煩躁,德拉科告訴我他是食死徒的事情又浮上了腦海,他怎麽就加入食死徒了呢?先是我爺爺,現在是鄧布利多,他們是要把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殺死嗎?
是不是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讓爸爸媽媽當著我的麵把普魯圖殺死,否則就把我殺死,如果他們真的對普魯圖動手了,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因為過不了多久,我的所有親人都會一個一個地離去。
“喵。”
原本在酣睡的盧莫伊抬起頭來叫了一聲,我回過頭時,它已經出現在我腳邊了,嘴裏還叼著一麵鏡子,它把鏡子放在我腳邊後又跑回了床上睡覺。
“還沒睡呢,斯凱達。”鏡子裏那個棕色頭發的男生對我說道。
雖然寢室裏的另一個學妹還沒睡,但是盧娜已經睡了,我輕手輕腳又快步地來到寢室外。
“是啊,睡不著。”說著,我朝休息室踱步而去。
“發生什麽事了?”
奧利弗今天可能很累,他說話的語氣裏有清晰的疲憊。
“秘密。”
我總不能說出德拉科的事情,當我決定幫德拉科保守秘密的時候,就代表我要向最親密的人隱瞞這件事。
“還有別的煩心事嗎?”奧利弗也懂這個道理,他又轉了話頭,慵懶地問,慵懶得連字詞都不願意吐清楚了。
“有啊,多了去了。”我歎了口氣,不自覺地走出了休息室,“那天回學校,在火車上,我和布雷斯受邀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中午派對。金妮打了布雷斯,布雷斯是我朋友,我幫他出頭,今天被金妮和赫敏逮住了,就說起這件事了。”
“你怎麽說?”
“我說布雷斯是我朋友,金妮不該打他。”
鏡子那邊的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錯啊。”他微微笑著,“挺好的,怎麽了?”
“她們似乎不太能接受我跟布雷斯做朋友。”
“我知道你跟斯萊特林的人是朋友的時候也不能接受,後來也慢慢接受了,現在跟普魯圖聊得還不錯。”他依舊微笑著,回答我。
看到奧利弗認真回答我問題的模樣,我竟覺得有點可愛,他以前一定不會這樣回答我的,他壓根不懂感情這些東西,相處這麽久以來,他好像長大了,沉穩了,也成熟了,懂得了許多這些人際感情之類的事情。
“你笑什麽?”
要不是奧利弗提醒,我還不知道我竟想著想著笑了。
“你好可愛。”
對麵那人就愣住了,他懵了一陣子,說:“我?”
“對,你長大了,你以前不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