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何寡婦
話說定了,寧成暉和許玉珠帶寧然下了山坡,先找了個有陰涼地的地方,把他們帶來的午飯給吃了。
寧然帶的還是她早上做的餅。
雖然涼了,但它勝在攤餅手法老道,把蔥花香跟油香都留下了裏麵,況且又是大熱天的,涼一點也不礙事。
寧成暉和許玉珠吃的也是格外香。
不知怎的,寧成暉和許玉珠吃完餅後,竟覺得渾身都輕快了起來,忙活一早上的疲累都跟著消失了似的。
整個人都特別有精神。
寧然見他們吃的差不多了 ,把手裏的水遞過去給他們喝。
早上她做飯時,寧成暉和許玉珠都沒起,她也就不擔心被發現。
放水和麵時,寧然特地加了幾滴靈泉水稀釋到裏麵。
就連他們喝的這誰水,寧然也加了,喝起來格外甘甜。
吃完飯後,寧成暉和許玉珠鬆快了不少,他們又坐了一會兒休息,就幹勁十足的去挖野菜。
寧然想去幫忙,寧成暉二人關心她得腿還沒好,不能過多勞累,就堅持讓她在一旁坐著休息。
更何況,他們的然然都那麽厲害的抓到三隻野雞,還挖來那麽多藥草了,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連挖野菜這點活,也要她動手。
而在寧成暉和許玉珠眼裏,一但確定了寧然真的了解知道野菜,他們就認為寧然的那雙手矜貴了不少。
不但要拿筆寫字學習,還要收拾接觸藥草。
多珍貴啊!
寧成暉和許玉珠就怎麽都不願意寧然動手了。
好在這山坡麵上的野菜都是生的大片大片的,也不用到處去找,容易不少,也不會花很多時間。
寧然就沒再堅持了。她見寧成暉和許玉珠的麵色紅潤,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也放下心來。
起碼,外公外婆的身體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但她也沒閑著,在一旁鋪開一大塊布,坐在上麵處理剛采來的藥材。
寧然還要把這些藥材分為兩種,一種是可以方便寧成暉和許玉珠平時食用調養身體的,另一種則是趕集時候帶到縣裏賣給藥店。
不同藥草,處理方法也不同。
有的隻能留取整株藥材的一部分,有的要特別注意分開不同部位,以免藥性不同各自影響,有的處理手法和處理順序也有極高的要求。
作為一位有著十幾年醫學經驗的老牌一聲,寧然早就積累了一身的醫學知識,她很在藥草培護及儲存方麵的很多見解,懂得人都知道,那是無價之寶。
即使是相同的藥草,不同的人處理出來,對藥草的影響也不同。
寧然就是在爭取以最合適的方式,最大程度的保留藥草的原始藥性,使其在被利用前,能夠將藥性保留的時間長一些,好發揮最大作用。
因此,經寧然的手處理過的藥材,也與別人不同,更加有用,價值更高。
這其中的細微差別 ,或許也隻有經驗豐富的老中醫能夠把握,並深諳其道。
……
下午大約三四點的時候,日頭已經降下來,也沒有那麽炎熱。
寧成暉和許玉珠也挖了兩大竹筐的野菜,都壓的實實的,分量很足。
寧然見差不多了,就和他們商量著回去。
寧成暉和許玉珠自然同意。
他們甚至覺得,今天過得特別充實,回去後好好洗個澡,再吃上一頓美味的晚飯,晚上睡覺也會特別踏實。
三人就有說有笑的回去。
寧然已經很久沒有和外公外婆這樣親近過,興致很高。
如今她最重要的家人就在身邊。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奇妙。
快回到寧水村的時候,路上的人就多了。
寧水村的村民和寧成暉與許玉珠二人都是老相識了,看見他們,都和善的打了個招呼,寧成暉和許玉珠也高高興興的回過去。
等到村頭時,迎麵走過來一個婦女,手裏端著一盆汙水往前倒。
許玉珠連忙拉著寧然避開。
寧成暉擋住她們兩人,定睛一看,這人正是村裏頭有名的那個何寡婦。
早些年時候,何寡婦還不是村裏人,是跟著丈夫何氏逃荒來了寧水村。見寧水村山水不錯,環境宜人,村民也淳樸,他們就直接在寧水村落了戶。
誰曾想,沒過幾年,何寡婦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
何寡婦也沒個一男半女傍身,孤零零的一個人過活。
也不知道這些年怎麽挺過來的。
但何寡婦雖然快四十了,還風韻猶存,模樣出落的很惹眼,人也白白淨淨的,格外漂亮,跟村裏頭那些麵色黑黃,腰也粗的跟個水桶似的女人一點都不一樣。
就這樣,村裏頭經常有大老爺們願意幫何寡婦做些莊稼活。
何寡婦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呦,是寧大哥啊,這是去哪兒了?”
許玉珠皺眉看她,沒說什麽。
寧成暉接連幾次被寧然的話影響,下意識留了個心眼。
“沒啥,就是帶著然然到地裏玩玩。”
也沒說是去了無根山。
何寡婦就捂著嘴笑了幾聲,拿眼瞧著寧然。
“幾年不見,這姑娘是長得越發好看了,真像她母親。”
在何寡婦來之前,寧清雲與寧清鳳姐妹,就是寧水村裏,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雖然寧然很討厭寧清鳳,也不能否認這點。
許玉珠擋著寧然,低聲道:“她外公,咱該回去做飯了。”
寧成暉嗯了聲,客氣的跟何寡婦道了句別,就跟她們二人往回走。
豈料何寡婦看了眼寧然背著的那個小背簍,竟然叫了出來。
“哎呀,我是不是看錯了,你們家姑娘背的是藥草?”
寧成暉和許玉珠有些驚訝何寡婦竟然能認出來。
寧然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來一點事。
上輩子寧成暉和許玉珠離世的早,不知道後麵兩年,寧水村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這何寡婦,其實跟寧水村多個漢子都有那麽點關係。
就連村裏唯一的赤腳大夫,跟何寡婦也是關係匪淺。
故而何寡婦能知道她背的是藥草,寧然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寧成暉和許玉珠還沒說話,那何寡婦就捂著嘴取笑起來。
“然然這莫不是要學怎麽治人吧?”
“難道是想學了之後要當個赤腳大夫?”
“這可不好,學了之後讓那些漢子們天天喊她去給他們撩衣服脫褲子治癢病,對一個小姑娘的名聲多虧啊!”
寧成暉和許玉珠一聽,氣的臉都青了。
這話像是一個當長輩的說的?
要不是身份不允許,寧成暉都想堵住她的嘴。
許玉珠瞪了眼何寡婦,氣呼呼道:“別胡說!我家然然可是要上學的人!”
何寡婦抱著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打量了幾眼寧然,她似笑非笑道:“我也不是實話實說不是?村子裏頭,那西邊第三戶的寧常大哥可不就是咱村唯一一個赤腳大夫。他每天做什麽,大家還不清楚啊?”
說著這話,何寡婦卻悄悄瞄著寧然的那張水嫩嫩的小臉。
抱著盆的手,指節捏的發白。
寧成暉比何寡婦年紀大,算得上長輩,不好發火。
但聽何寡婦這樣編排寧然,他心裏有怒火,語氣也就衝了起來。
“然然怎麽樣還不用你來操心。說話這樣髒,你起來怕是沒有漱口吧!”
這種髒話是隨口就能說的?
而且,寧然可還是個小姑娘呢!
甩下這句話,寧成暉就拉著許玉珠和寧然往回走,頭也不回。
何寡婦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寧成暉剛才那是嗆了她。
她頓時就很不可思議的叫道:“我也就是好心關心一下,至於這樣吧?你也太過分了!”
要是以前,寧成暉礙於輩分,說不定會停下來道個歉。
但是這一次,寧成暉卻是頭也沒回的,隻當沒聽見,帶著許玉珠和寧然大步走了。
寧然是又驚訝又驚喜。
驚訝寧成暉竟然會發火,又驚喜於她外公似乎真有那麽點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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