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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 道德成本

  “正義是一把很鈍的刀。”


  ——《雪人》


  ——————————


  199年4月4日,

  [0:55]

  八音盒中演奏著不知名的樂曲,三個腦袋的大狗陷入了沉睡。


  用漂浮咒挪開了擋路的爪子,他略做觀察,然後打開了活板門。


  單腳踩在掃帚尾部類似於踏板的結構上,一隻手抓住掃帚柄,隱形的巫師豎直地懸停在了半空,繼而垂直地降下了隧道。


  [1:01]

  魔杖湧現的輝光照亮了下方的藤蔓,深紫色的大網正張牙舞爪地裹挾在突然落下的手提箱上。熒光閃爍並沒有將其驅散,魔鬼網反倒像開飯前的雛鳥一樣興奮了起來。其上零星點綴著幾個猩紅色的花苞,心跳一般顫動不息。


  巫師沉思了片刻,收起照明的魔咒。


  “幽靈火焰。”


  一串湛藍色的火焰盤旋而下,藤蔓飛快退卻。手提箱落在了粗糙的石磚上,很快又被撿起。


  [1:04]

  燈火通明的大廳中,數百把鑰匙不知疲倦地四處飛舞著,金屬的身軀熠熠閃光,但翅膀並非金屬。


  男巫走到大廳盡頭,觀察著下一扇門上鑰匙孔的形狀和大,接著抬頭看去……眼花繚亂,不由眯起了眼睛。


  鑰匙再多,鎖隻有一個,他投機取巧地重新轉向鎖孔。


  “阿拉霍洞開!”


  鎖並沒有打開。


  於是他又將魔杖對準空。


  “鑰匙飛來!”


  他等待了片刻,但什麽都沒有發生。若有所思,解除了隱匿咒,


  “鑰匙飛來!”


  依然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把掃帚和手提箱輕輕放在地上。背靠木門,魔杖並舉——


  “雷槍電戟!”


  “神鋒無影!”


  “障礙重重!”


  “烈火熊熊!”


  “烈火熊熊!”


  左手用障礙咒攔住了上百把馬蜂般撲上來的鑰匙,右手甩出一道明火將“蜂群”吞沒,幾十把鑰匙叮當作響地掉在了地上,翅膀焦黑。另一些則被下一道火焰驅散。


  “荊棘呼嘯!”


  近百道漆黑色的羽刃從魔杖中霰射而出,劈在不走運的鑰匙上,發出金玉相擊的脆響,更多的羽刃劈在了拱形的花板上,塵土飛濺,細石雨落。


  “荊棘呼嘯!”


  幸存的鑰匙驚恐地四散開來,有些做出複雜的規避動作,有些躲到了牆角或燈架後麵,有些筆直地向遠處飛去,有多遠飛多遠,還有些幹脆摔在地上開始裝死。


  部分幸存的鑰匙向他發起了陸續的反抗,但再也不複最初的氣勢。


  “寒鴉呼嘯!”


  男巫向前邁出一步,高舉起一根魔杖,漆黑色的使魔源源不斷地從陰影中湧現,飛騰,氣勢洶洶地撲向了殘存的鑰匙……


  [1:46]

  仗著隱匿術直接穿過了麥格教授的棋盤陣,一堵石門擋住了他的去路。


  門上連鎖孔都沒有,想來是扇自動門。


  無奈地解除了隱身,棋子們紛紛轉頭看向他,發出整齊的摩擦聲。石製的麵龐上毫無生機,氣氛有些詭異。


  自覺的,他走到了黑王的棋格上,原本的黑王叮當作響地退出了棋盤,站在了牆角的陰影裏。


  片刻寂靜。


  “哢……嗒……”白方的一個卒子忽然抬起臉龐。


  卒子舉盾藏鋒,大步向前挺近了兩格。


  “E7,前進兩格。”


  他指揮一個黑卒攔在了白卒前方。


  異常鳴亮的馬蹄聲。


  一座白方的騎士從後排一躍而出。馬蹄踏回棋盤上,發出轟響,繼而一動不動,與尋常雕像無異,四下裏寂寥無聲,落針可聞。


  “G8,跳到F6。”


  黑色的騎士跳到了相對的格子上,雙方的棋子形成了對稱。


  下一刻,白色的騎士再次跳起,將冒頭的黑卒踏翻在地,捅了個對穿,然後槍尖一抬,側身將黑卒甩出了棋盤。


  開碑裂石聲震蕩不休,餘音繞耳,他隻能寄希望於地下室的位置足夠深,隔音效果夠好,不至於在半夜被學校裏的學生或教工聽見。


  “D7,向前一格。”


  “F6,跳到E4。”


  他用另一個黑卒將白馬逼回了原位,接著指揮自己的黑馬吃掉了冒頭的白卒。


  黑色的騎士連續踐踏,將那個白卒踩得稀碎。


  另一匹白馬從後排躍出,正好落進了黑馬的攻擊範圍。換言之,也將黑馬納入了攻擊範圍。


  換子或者後退。


  “E4跳到。”


  黑色的騎士擊殺了新跳出來的白方騎士,接著被左側的白卒拉下了馬來,一刀砍掉了腦袋。


  這下白方的王後有出路了。他感到有些不妙,並謹慎地用一個黑象擋在了自己身前,可攻可守……


  [:5]

  巨怪狐疑地看向突然打開又合攏的大門,但它什麽也沒看見,於是它就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直到它背後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嘎吱一聲合攏。巨怪又轉過頭去,木門關得好好的,它又轉頭看回大門。


  [:6]

  他來到了一個圓形的房間,牆上,花板上,地麵上閃爍著奇異的魔文,地板中央刻著一個巨大的三曲枝圖。


  三曲枝,和西西裏的三曲腿旗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男巫不禁聯想起來,同時看向正繞著弧線逼近他的,同時兼具靈長類、鳥類,以及貓科動物特征的大型嵌合體。


  “好久不見……”


  “晚上好。”


  斯芬克斯的的雙眼折射出奇異的閃光,翅膀張開又合攏,蹲坐在男巫前方。


  “看來隱身術對你沒用。”男巫試探道,並沒有解除身上的魔咒。


  “這個房間蘊藏著古老的規則,它直接作用在你的思維上,而我是這個規則的一部分。”


  “所以……你問,我答,回答正確就讓我過去?”


  “回答正確你就可以過去。”


  “要是答錯了呢?”


  “那你就會被我吃掉。”斯芬克斯陳述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被人規定好的,我對吃人並不感興趣。”


  “也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還有第三個選項。”斯芬克斯向他來時的方向看去,意味深長地暗示道。


  “……?”


  “你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裏,原路返回,這樣誰也不用死了。”斯芬克斯直接明示道。


  “還是有人會死。這條路的盡頭有一樣東西,我需要它來救活另一個人。”


  “所以你要賭上自己的生命來拯救他人的生命?”


  “這並不在我的預料之內,不過,確實如此。”


  “哪怕再搭上我的生命為代價?這樣合理嗎?”


  “……這種事情沒有道理可言。”


  “我自誕生起就被安排好了所有的行動,就算那個白色的人提高了我的智力,一切也還是老樣子。自由的生命又是什麽樣的?”


  “這是[問題]嗎?”


  “不,這是我的困惑。”


  “一般意義上的,自由隻是個相對的概念,舉手投足都是自由,但隻有被銬住手腳,你才能注意到這種程度的自由——也許……你可以從這個方向嚐試理解。”他盡量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聽起來有些無聊。”


  斯芬克斯眨了眨眼睛,直起後腿,前肢抓地,重心後移。繼續沉默片刻,它出了預備好的問題,但並不是什麽謎語。


  “你會死嗎?”


  “啥?”


  “你會死嗎?沒錯,這是[問題]……”斯芬克斯有些幽怨地重複了一遍。


  ……


  這題目……


  他有些同情自己堆的雪人了。除了伏地魔,這個題目很難威脅到任何人。


  不過他還是收起了同情,謹慎地組織起語言:

  “基於普遍規律,以及正常人對死亡的定義……我很可能會死。但這依然隻是一種內在的,未證明可能性。主觀而言,我很可能會死;客觀而言,我大概率會死;不太嚴謹的答案是,我會死。”


  “回答正確。”斯芬克斯點了點頭,“但你為什麽要那麽囉嗦。”


  某種不清道不明的束縛感消失了。牆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


  “死亡是什麽樣的?”


  “我不知道,都是猜測……”


  “誰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它的模樣……”雪人最後道。


  魔法的力量散去,經典力學重新支配了它的軀體,冰雪碎落滿地。


  克裏斯收起了佐伊織的圍巾——被變成了長長的毯子,染上拉文克勞的花紋,又用魔咒固定了形態。


  他將圍巾收進箱內的角落裏,又撿起兩顆藍寶石般的眼睛,放入衣袋。


  [:06]

  兩道火焰牢牢封鎖住整個石室。


  一張破舊的木桌,七瓶有色有味的液體,一張不是很新的羊皮紙。


  斯內普的推理題。


  不考慮解題時間的話,實際上隻有考驗低年級學生的難度。


  一瓶前進,一瓶後退,三瓶是毒藥,兩瓶蕁麻酒。聞起來倒都是蕁麻酒的味道——雖然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蕁麻酒是什麽氣味。


  拿起最的容器,輕茗了一口假酒,男巫打了個哆嗦,拿著迷你級的酒瓶,猶豫了片刻,試探著穿過了火焰。


  [:10]

  終點孤零零地立著一麵鏡子。


  一麵落地鏡。


  鏡子裏的他拿著一塊血紅色的寶石,時而在熬製魔藥,時而直接將寶石遞給羅伊娜。


  再次拔出魔杖。


  變形術不起作用,但是漂浮咒成功了,可能是他的變形術相對比較差,也可能這魔鏡就是免疫變形法術,就像他的行李箱一樣。


  再接個隱匿咒就能把鏡子整個帶走……但他輕輕地將鏡子落回原位,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羅伊娜未必能取出魔法石,而且一旦將鏡子搬離,備選方案的劇本就太難寫了。


  備選方案自然是利用能取出寶石的人來解開鄧布利多的考驗……就像故事中伏地魔做的一樣。


  參考一下原著的結局,假如我現在是哈利·波特,什麽樣的場景才能讓我即“想要拿到魔法石”,又“不想利用它做任何事情”?

  急迫地想要保護魔法石的時候?

  那就讓石頭繼續待在鏡子裏不就好了?難道他覺得自己能比鄧布利多做得更好?

  不,他並不知道魔法石在鏡子裏,而想要保護魔法石的第一步就是確認魔法石的位置……這樣就符合邏輯了。


  所以隻要營造出類似於“魔法石就要被壞人拿走了”這樣的場景就可以了?

  一個人有點困難啊,唯一的隊友又是一隻鳥……


  他打開了手提箱,從裏麵抱出一隻半米多長的貓頭鷹。


  由於事先用真言灌頂溝通過,此時的麥哲倫保留著很強的知性,安安靜靜地站在了一邊。


  真言灌頂……巫師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隻烏鴉的輪廓。


  [:1]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嘎吱一聲關上。


  巨怪一個猛回頭,但什麽也沒看見。


  “僵魂凝魄。”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砰——”


  木棒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巨怪跟著倒在了地上。


  克裏斯試著推動退路上的石門,門開了,他鬆了口氣,快步穿過了棋盤。巋然不動,黑與白的軍隊完好如初,安靜地對峙著。


  [:45]

  漸漸熟練地用變形術打開了又一間格蘭芬多寢室的窗戶,他有些畏懼地向屋裏看去,月光下,一副圓圓的眼鏡正擺放在床頭櫃上。


  這回既不是女生寢室,也沒有弄錯年級,他安靜地飛進了屋內,納威的蒲絨絨乖巧地看著他。


  “酣然不醒。”他對著蒲絨絨的主人下了個咒語,然後將咒語重複了四次。


  蒲絨絨依然乖巧地看著他,偶爾吐了吐細長的舌頭。


  “啪——”


  他掰斷了那副注定多災多難的眼鏡,又用變形術將其“修複”回原樣,放回床頭櫃上。


  解除了其中兩人的昏睡咒,他將哈利叫醒。


  ——————


  199年4月5日,

  [01:4]

  他率先穿過了黑色的火焰,飛快轉身,舉起魔杖,低聲默念:

  “雷槍電戟。”


  一道電光重重地轟在門框上。電流四散,絢麗刺眼。全力施放的魔咒比想象中還要壯觀,而一年前他聚精會神也隻能搬動杯子大的物體……克裏斯略作感慨,接著向牆角使了個眼色。


  已經大得有些不成體統的雕鴞展開了它隱形的翅膀,沒怎麽發出聲音就飛到了半空。


  羅恩·韋斯萊英勇地衝了進來,接著一雙堅硬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衣領,好像有一對看不見的巨大翅膀猛烈撲打著他的臉頰,衣領一緊,他被扯向了花板。


  從沒遇到過這種場麵的他很不爭氣地尖叫了起來,並低頭,看見克裏斯正抬頭看向他——或者他背後的怪物。克裏斯抬起魔杖,指向他的背後……


  然而打偏了——結結實實挨了一發未知的魔咒——他遺憾地意識到,繼而眼前一黑,在半空中昏睡過去。


  “空空如也。”


  “哈利,快跑!伏地魔在裏麵!”漸漸浮出水麵的幕後黑手試圖有感情地大聲棒讀到,但實際效果並不令人滿意。


  片刻之後,火焰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他適時地解除了變形術,被做過手腳的眼鏡突然從中間斷裂。哈利下意識刹住了腳步,眼鏡隨著慣性落向了地麵。


  “鑽心剜骨!”鏡框上方,某隻隱身的烏鴉很有氣勢地怪吼起來。


  揮動魔杖,他控製著力道甩出了一記昏迷咒。一道紅光正中哈利的胸口。


  他並不熟悉這個咒語,用的是無聲咒,而且控製了力道——哈利踉蹌了一下,奮力抬起頭來——


  “鑽心剜骨!”


  紅光閃過,這次哈利·波特倒在了地上。


  [0:40]

  格蘭芬多的寢室再次被人入侵,入侵者打開手提箱,從裏麵拖出一個哈利·波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拖出一個羅恩·韋斯萊,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用清理一新擦去了羅恩臉上的鞋印——大概是在箱子裏沾上的,畢竟他被疊放在哈利下麵。


  蒲絨絨乖巧地看著這一切。


  “空空如也。”


  他想象著周圍各種抽象的玄學意義上的蛛絲馬跡被隱藏起來的場景,舉起魔杖低聲念到。考慮到拉文克勞的隱匿咒可以瞞過活點地圖,那應該也能對抗其他的偵查類魔法,至於這樣的操作是不是有用,具體效果他也不確定,但咒語從手感上是丟出去了,至少聊勝於無。


  [0:57]

  把收音機放回了邁克爾的桌子上。


  他貼在枕頭上,一扯被子,閉上了眼睛。


  [07:01]

  格蘭芬多的一年級男生寢室第三次被闖入,阿不思·鄧布利多環顧了一圈熟睡的學生們,不由鬆了口氣,接著目光停留在一隻蒲絨絨上。


  一回生,二回熟,接骨木魔杖指向了蒲絨絨。


  “攝神取念。”


  [10:46]

  這是他兩輩子以來睡得最累的一覺。


  怏怏然從被窩裏坐起身來,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口,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研究窗簾的紋理。阿不思·鄧布利多側過臉來,鑲滿五角星的長袍,尖尖的帽子,銀色的描邊閃閃發光。


  嫌疑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他打了個哈欠,有些茫然地看向鄧布利多。


  “很不錯的幹擾咒,我沒能從現場找到任何線索。”


  “現場?”他一頭霧水地看著鄧布利多。


  老人頗為玩味地盯著他,


  “我甚至讀取了路威的記憶,但它並沒有看到入侵者是誰……”


  校長,你居然連狗都不放過……


  他有些慌了,對方的思路超出了他的預計,而順著這個思路回憶起來——


  “好在,我在格蘭芬多的寢室裏找到了一位目擊者……”


  鄧布利多遞出一隻手來,蒲絨絨乖巧地出現在他的手心裏,不明所以地吐了吐舌頭。


  “……”


  克裏斯相當遺憾地看著蒲絨絨。


  “基於已有的證據,我調查了你的行李箱——請放心,我沒有亂動不該動的東西,隻是……”鄧布利多一邊著,一邊變出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俯身從床邊拿起了一個手提箱,放在膝蓋上,看了一眼克裏斯,打開。


  克裏斯認命地看著這個糟老頭子翻動起他的私人物品。


  而且是第二次。


  鄧布利多先拿出了一張灰藍相間的毯子。笑嗬嗬地瞥了克裏斯一眼,放到了一邊。


  接著,神色稍正,又從箱子裏拔出了一杆,長長的,魚叉槍……


  “……作為這所學校的負責人,我對於你將這樣的裝置帶進校園感到很不安。”


  克裏斯張了張嘴,繼續沉默。


  “抱著以防萬一的想法,我又仔細翻看了一下你的……收藏……”


  接著他拿出了一個木柄手雷,放到床頭櫃上。


  一把彎月般的太刀被放在手雷旁邊。


  繼而又拎出兩瓶汽油。


  “這是蕁麻酒嗎……你還沒到喝酒的年紀。”


  老人打開了一個藥水瓶,聞了聞。


  “其中三瓶是殺手……”克裏斯訕訕道。


  “那現在地下室的瓶子裏裝的又是什麽?”


  “蕁麻酒……摻活死人湯劑……全部都是。”


  鄧布利多似乎有些讚許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問他的藥水是從哪裏來的。


  “每一位巫師都想得到魔法石,可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救人。”


  鄧布利多接著點了點頭,但忽然有了不好的聯想,皺起額頭。


  “羅伊娜·拉文克勞。不是伏地魔。”克裏斯補充道。


  “那位還活著?”


  “某種意義上。”


  “魔法石在哪裏?”


  “這是個……秘密。”克裏斯看向鄧布利多。


  老人好像明白了什麽。


  “你能保守秘密嗎?”


  “您可以……檢測一下?”


  有那麽一瞬間,鄧布利多的目光變得很有穿透性。但接著,他又溫和地笑了起來。


  “我不喜歡對學生使用攝神取念。”


  接骨木魔杖在空氣中點過。


  一頂髒兮兮的巫師帽掉在被子上。


  ——————


  “他不是保密人。”


  分院帽看向鄧布利多。


  “保密人是誰?”


  “他不知道。他對自己用過遺忘咒。”


  “……你很謹慎,”鄧布利多感歎道,“而且將謹慎保持到了最後,這點尤其難得。”


  “她很虛弱。”克裏斯解釋。


  “虛弱到在你麵前根本無法反抗,所以他不會讓你知道拉文克勞的下落。”分院帽直白地補充了一句。


  “我並非針對您一個……”


  “但主要針對的還是你。”


  “那是因為您比較厲害!”


  “而且老奸巨猾。”


  “我很傷心。”老校長一臉委屈。


  “這個主意不錯。”分院帽突然讚同。


  “?”


  鄧布利多幅度地歪了下腦袋。


  “他,他本來打算等氣暖和些再申請幫你洗帽子,但擇日不如撞日,今氣也不錯。”


  老頭子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銀紫色的星星帽。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還是習慣自己……”


  “他指的是我……”分院帽幹巴巴地提醒道。


  “哦,這樣啊,”鄧布利多連忙反應過來,“好的,當然。”


  “請問,我該在什麽時候歸還……交給弗立維教授可以嗎,或者是麥格教授?”


  克裏斯順勢盡量自然地摘下了帽子。


  “實際上我一直在考慮該如何處置你……”鄧布利多忽然扶了一下眼鏡。


  克裏斯抓著分院帽,不安地望向鄧布利多。


  半月形的鏡框閃閃發光。


  “我覺得,基於你的所作所為,足夠嚴密的監視對你來是必要的。”鄧布利多著拿起了桌案上的手雷,“對了,有必要強調一下,我見過這個東西……”


  “——所以,您的結論是……?”


  “……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前,你必須和分院帽待在一起。當然,如果你不能接受這個處置的話,我們也可以走程序,我想你至少違反了……”


  克裏斯飛快地把帽子戴了回去。


  “我接受。”


  ……


  ——————


  最後,鄧布利多暫時沒收了克裏斯的漁槍、太刀和手雷。但汽油和假酒卻被無視了。


  他離開時真的很像甘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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