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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嗷嗚~

  “一個極其複雜的咒語。用魔法將某個秘密藏在一個活人的靈魂之中。那秘密藏在被選定的人——即保密人的心裏,因此永遠不會被發現——當然,除非保密人主動泄露。”


  ——菲利烏斯·弗利維

  ——————


  克裏斯來不及通知其他人,一個人也方便行動。簡單收拾了一下,很快他就趕到了地圖中顯示的掃帚間外,保持隱身,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桃金娘盤踞的盥洗室也在同一條走廊,平時這一帶不僅人少,連幽靈也少。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們養了一條龍!要你拿信你又拿不出來!”


  “那封信我夾在變形術課本裏,怎麽拿給你啊!”羅恩聽起來欲哭無淚。


  克裏斯用力推開木門,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觀察起屋內的情況。兩道銀白色的閃光先後飛出門外,撞碎在走廊的牆壁上。


  “束身就縛!”


  “頭暈目眩!”


  “誰在那裏?!”


  門吱呀一開馬爾福就跳了起來,轉過身連著兩道咒語扔出門外,但全都打了個空,於是舉著魔杖驚怒不定。


  他的兩個跟班也後知後覺地舉起了魔杖。


  “哈利!馬爾福瘋了,一口咬定我們要謀殺他,怎麽解釋都不行……”羅恩在一旁大喊。


  這是一件狹長的石室,牆壁上釘著一排鏽跡斑斑的掃帚架,但上麵一把掃帚也沒有。羅恩被綁得結結實實,倚靠在石室盡頭的牆角上。


  鐵窗上布滿蛛網,地磚上堆滿塵土,一行腳印出現在地上,從門口一直走到羅恩身邊。克裏斯從空氣中浮現出來,又從三個斯萊特林手裏把魔杖拔走,並放回他們各自的口袋裏。


  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依然保持著舉東西的動作,僵硬地朝向門口,一動不動。


  “克裏斯……你會隱身?”


  克裏斯不作回應,隻是用切割咒“解開”了羅恩身上的繩索,接著把羅恩扶起來,並瞟了一眼對方裝老鼠的口袋。


  “是怎麽回事?”


  “馬爾福瘋了!我吃完晚飯去上了個廁所,撒到一半就被他們偷襲了!接著就被偷摸帶到這兒,他非要我承認你我哈利赫敏正準備謀殺他我沒有他也不信還早上他親耳聽見的咱們早上明明提都沒提過他……”羅恩氣不打一處來,語調越來越快。


  克裏斯拍了拍羅恩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所以你和他了諾貝塔的事情了?”


  “……是啊。”羅恩訕訕然。


  “那下周六的事情呢?”


  “你沒看見,他剛才太嚇人了……”羅恩帶著哭腔解釋道。


  於是克裏斯打量了一下馬爾福,魔杖一揮,解除了對方身上的石化咒。


  馬爾福動了,羅恩趕忙掏出魔杖。


  馬爾福立刻後跳,也拔出魔杖——


  “除你武器。”


  於是他的魔杖再度落入克裏斯手中。


  “別激動,我們先聊聊。”克裏斯繼續用魔杖指著馬爾福,語氣安詳。


  ——————


  “所以,你早上聽見我們提到了你的名字,發現我們正把你視為一個需要除去的麻煩,並會在今晚有所行動?”


  “難道不是嗎……你也想用那一套來搪塞我?你們養了一條龍?”馬爾福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但依然嘴硬。


  “那我們換個角度,如果我們正在密謀除掉你,為什麽對你的稱呼是……德拉科?”


  “對啊……我怎麽可能叫你……”羅恩不自然地咬了咬牙,“……德拉科?”


  德拉科跟著惡寒地打了個機靈。


  “別這麽喊我!”


  ……


  “所以你們真的在養一條……德拉……耿?”馬爾福眼神閃爍著問到。


  “不,我們沒有。”克裏斯的語氣還是很安詳。


  “好的,你們沒有……”恢複了理智的馬爾福突然感到不安,“魔杖還我,讓我們離開,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你想幹什麽……這是白鮮吧?”克裏斯突然掏出一瓶魔藥,馬爾福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啊,拿錯了,不好意思。”克裏斯將看起來和風油精差不多的療傷藥放回口袋,又拿出了一瓶橘紅色的魔藥來。


  “所以你到底想要幹啥?”馬爾福接著後退,兩袖清風地攥起了拳頭。


  “七日焚。”


  “七日啥?”


  “七日焚,喝下之後,如果沒有解藥,七之後就會自燃,當然喝了解藥就沒事了。你們接下來六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多餘的事情……”


  馬爾福舉著拳頭,一點點退到了牆角。


  “我才不喝那玩意兒!”


  “啊,你不想喝沒關係,我本來就打算倒進克拉布和高爾嘴裏的,然後再讓他倆監視你,完美。”


  完美個鬼。馬爾福想象了一下被克拉布和高爾日夜監視的畫麵,湧起一陣僅次於被韋斯萊喊教名時的惡寒。


  “……我來喝!”馬境澤咬牙切齒道。


  克裏斯對馬爾福刮目相看,於是把藥遞給了羅恩。


  一旁扮演石像的克拉布和高爾深受感動,其中一個甚至流下了真誠的淚水。


  馬爾福又從羅恩手裏接過藥,猶豫了一下,一口幹了下去。


  一陣暖流騰起,馬爾福臉色轉紅,睜大了眼睛,熏熏然道:

  “這不是……”


  話到一半他就後悔了。


  “……你喝過。”


  “……”


  “你個嬌生慣養的少爺為什麽會喝過補血劑的!”克裏斯這下不安詳了。


  嬌生慣養的少爺……馬爾福敢怒不敢言。


  “時候玩掃帚,掉下來……”


  “抱歉,我本來不想動真格的……”克裏斯無奈地歎息,一陣魔力蕩開,木門在他背後自動關上。


  “你想幹嘛(à)!?”(破音)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先弄暈你們總是沒錯的——”


  “等一下!”


  “?”


  “我加入。”


  這個提議有些出人意料,羅恩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為什麽,於是下意識地看向克裏斯。


  “我也參與,我也是同謀,這樣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馬爾福的目光依然閃爍著某種奇異的神采,是來自不懷好意陰謀,還是對未知事物的期待……克裏斯一時無法分辨。


  “這樣一來,如果你想告到老師那邊隻會有更多的證據,”克裏斯搖了搖頭,“但我能給你這個機會,前提是,你要配合我完成一個咒語,不對,是你們三個。”


  “牢不可破的誓言?”


  “是赤膽忠心咒,一連三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會被開除的。你們隻需要,自願地,把這個秘密交給我就好了。”


  “這個咒語很難,我爸爸都用不好……”德拉科難以置信道。


  “赤膽忠心咒……是啥?”羅恩此刻像極了泰瑞·布特。


  ——————


  赤膽忠心咒是個很有趣的咒語,首先,魔咒的力量會直接作用於抽象的秘密本身,根據經驗,一個咒語涉及的概念越抽象,其難度也就越高。再者,類似於守護神咒,赤膽忠心咒的發動一樣需要某些積極的情感或意誌進行驅動,隻是守護神咒需求的是快樂,而赤膽忠心咒需要的是忠誠。所以“盧修斯·馬爾福用不好赤膽忠心咒”這個白給來的八卦,雖然讓克裏斯有些意外,但也不至於驚奇。


  同時,一個咒語的權能越是抽象,使用起來也就越靈活。比如一個赤膽忠心咒的基本元素由秘密、保密人、被保密人三個部分組成,而且必須在所有直接意義上的知情人全部在場且自願的情況下才能施放成功。而當前這個秘密的知情者至少一半都不在場,如果隻將諾貝塔的存在作為咒語的客體,赤膽忠心咒是無法生效的。但如果更進一步,將馬爾福已知的一切相關情報視為一個整體,則形成了一個獨一無二的,隻有在場眾人知道的秘密。所有要素齊備,咒語便可以生效了。當然,這樣一來赤膽忠心咒的保密能力也就變得極差,但克裏斯的目的本就隻是為了約束馬爾福三人,恰到好處,無傷大雅。


  克裏斯記得自己上一次使用這個咒語是為了隱藏羅伊娜的位置,但保密人是誰他卻想不起來了。


  畫像也可以成為保密人嗎,哪怕是拉文克勞分裂出的靈魂?


  畫像不是魂器,隻是在痛苦中撕落的一片靈魂。就像所有的謀殺行為都會撕裂靈魂,卻並非所有謀殺犯都擁有魂器一樣。比起讓本尊不死不滅的魂器,畫像隻是讓自己的生命以不一樣的麵貌延續下去,相較於真正的魂器,不知哪個更可悲。


  ——————


  半時後,海格僵硬地守在門口,瞪著眼前的奇怪組合。


  克裏斯,羅恩,德拉科·馬爾福,這三個人什麽時候玩到一塊去了?

  “……所以海格,現在馬爾福也是我們的……同夥……了。我們甚至用上了赤膽忠心咒,所以不用擔心告密。而馬爾福的要求很簡單,他想要見識一下諾貝塔……”克裏斯如此這般的解釋了一番,希望海格可以放他們進去。


  “沒錯,快點讓我進去。”馬爾福不耐煩地吩咐道,伸著脖子使勁往屋內瞅。


  “馬爾福!馬爾福不值得信任。”海格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你個傻大個懂什麽!快讓開,我爸爸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開除你!”家門受辱,德拉科很生氣,所以他抬出了盧修斯。


  “這是鄧布利多的學校,你休想威脅我!”海格大聲道。飯碗不穩,海格很生氣,捶了一下門框,並搬出了鄧布利多。


  馬爾福腿一軟,搖搖欲墜地後退了一步,近距離麵對一個發怒的半巨人,對十二歲的孩子來還是太刺激了……身旁麻瓜出生的同齡人扶了他一下。


  “海格,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發現這件事了,而我們需要他保守秘密,隻是看一眼諾貝塔,這件事就解決了。”


  “你不是已經用了……那個保密人咒了嗎,而且是他先襲擊的羅恩,憑什麽還可以提條件?”海格不情願地反駁到。


  “那隻是個咒語,海格,我們不能完全依賴於魔法。如果他願意心甘情願地保守這個秘密,那會比什麽魔法都好用。”克裏斯繼續勸道,“假如鄧布利多在這,我想他也會同意的。”


  不情願地,海格走下了門框,把他們放進了屋裏。


  “他隻是看一看……”進屋時,羅恩拍了拍海格的手背,如此安慰道。


  一刻鍾後。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馬爾福被扶著走出了木屋,一隻手上鮮血淋漓,簡單地纏著幾圈應急用的繃帶。


  “隻是手被咬了一口,不是脖子,死不了。”羅恩略為掃興地安慰道。


  “你看我流了那麽多血……”馬爾福又看向克裏斯。


  “你剛喝過補血劑,本來血壓還偏高呢……”克裏斯也寬慰道。


  “你就不該搶著喂食!”海格停在門口,不滿地指責起來,諾貝塔的叫聲斷斷續續地傳出門外。


  “為什麽不用白鮮……”馬爾福問。


  “可能有毒,安全起見,還是讓龐弗雷女士來處理比較好。”


  “……那我該怎麽和她?”馬爾福又問。


  克裏斯驚訝地看了馬爾福一眼。


  “我總不能是被龍咬的吧?等等……我好像也沒法出這件事吧?”


  隻要能繞過先前被咒語約束的部分就可以出來——但克裏斯當然不會解釋這一點。


  “你可以……是禁林裏跑出來的野狗?”


  “野狗?那可要好好消毒一下。平時別往禁林旁邊走,記住了!”十分鍾後,波比·龐弗雷一邊訓斥著他們,一邊用藥水衝洗著“野狗”咬出的傷口——也沒用麻藥,馬爾福止痛全靠吼。


  重新包紮之後,馬爾福完好的手裏又被塞了一碗黑糊糊的藥湯。


  “防止感染。”龐弗雷沒好氣地解釋了一下,“禁林裏的野狗誰知道吃過什麽東西,這碗你得喝光。”


  馬爾福試探性地抿了一口,虎軀一震,他從沒喝過這麽難喝的東西。


  “龐弗雷女士,特拉弗斯又咯血了……”門口有人喊道。


  “我去拿藥,先找張床讓他躺下,雷東多爾。”龐弗雷女士匆忙離開了。


  馬爾福拿遠了藥碗。


  “我覺得不用喝也沒關係,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接著他發現克裏斯的魔杖又指過來了。


  “我這就喝。”


  “盡如嚼蠟。”克裏斯收起魔杖,“我第一次用這個咒語,你試試還苦嗎?”


  馬爾福試著喝了一口。


  “確實喝不出味道了……”


  ……但還是很難喝——下半句被他憋回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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