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梁換柱
廊道前後約三十步。
左麵透過月牙框景能見到一片院內草地，零碎種植著幾顆中型喬木，映襯著日落霞光別樣的美。
右麵隔著柱廊有一個落花流水假山湖泊，前麵有拐角暗門，路過便到熔爐鍛造房。
房間有一片建造在沙池的擂台，裏麵擺著各種各樣的兵器。
其中有兩件裝在黑木盒的劍把眾人的目光深深吸引。
恰在時候，黑澤師傅剛從熔爐鍛造房間忙完出來，見到兩方人馬出現，笑著說道：“兩位擂台有請！”
單從黑澤師傅的神情，看來鍛造出的兩柄劍至少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上到擂台的分別是徐驍和羅斯裏克。
“首先從為徐先生鍛造的劍開始介紹，”黑澤師傅把左手邊的黑木盒蓋麵打開，一柄通體猩紅的劍出現，“此劍用絕品血器鍛造，除必然賦有的吸血屬性，回鍋熔煉時曾加入一種名‘重流’的稀有金屬，不凡演示一番。”
徐驍從黑木盒裏拿起劍，分量恰到好處，無論從劍身到劍柄，都不會感到有頭重腳輕、或腳重頭輕的不協調。
吸血劍在察覺到徐驍氣息後漸漸在劍刃散發暗紅的色澤，頃刻間讓他持劍的手臂筋脈都格外凸顯，像是肌膚受到某種往下壓的力量。
“此劍居然還夾雜著重力屬性！”
徐驍又多隨性揮出幾劍，每回都能清晰察覺到劈砍的同時，劍身兩側的空氣氣流便會猛然下沉。
“沒錯，但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在用劍時發揮出重流稀有金屬的效果，實際還是會因人而異。”
黑澤師傅暗誇了下徐驍天分不錯。
“剩下就是右邊為羅斯裏克伯爵鍛造的劍，其材質都是用稀有金屬鑄造.……”
“等等，旁者先離開。”
羅斯裏克伯爵稍稍把黑澤師傅的話打斷，然後頗具威脅性的眼眸瞟視了眼徐驍。
“你說離開就離開，無名店鋪又不是你家開的，”徐驍暴脾氣頓時上頭，同時心裏在想正愁著沒有機會和你鬧，“而且你都能看我鍛造的劍，我看你的劍又不會掉你塊肉。”
“你是想讓我和你說第二遍嗎？一個區區十階劍師，”羅斯裏克伯爵身為一百二十階的血術師境界瞬間爆發出來，“我現在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從擂台爬出去我就饒你一條小命。”
夾在兩者之間的黑澤師傅頗為尷尬，權衡下選擇默默離開擂台。
自無名店鋪祖師爺那輩就有著規矩，鍛造者不得參與江湖事。
離開擂台時，黑澤用頗有意味的眼神看徐驍一眼，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不要拿雞蛋來硬拚石頭。
“多謝黑澤師傅提點，”徐驍敬意的向黑澤師傅抱拳，但隨後卻把劍柄上雕刻命名的‘暗裔’吸血劍提起，“劍師的力量的在於內，化於形，麵臨強敵不戰就退縮何等的羞辱，今日我倒要看看，一個百階血術師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
“想死，可是你自找的！”
劍指自己的心前，羅斯裏克伯爵的臉色像夜幕般黑下來，他猛然抬起自己的右手，近百根沐浴血滴的荊棘向徐驍的身體絞殺而去。
轟——
整座擂台瞬間在血色荊棘中粉碎半麵。
廢墟中漂浮的塵埃似狼煙翻騰，羅斯裏克伯爵冷漠的不屑聲像是把他的死刑宣判。
黑澤師傅遺憾的呼出口悶氣，可惜了一位學劍的苗子。
“糟糕，擂台上鍛造的反術劍消失不見了。”羅斯裏克伯爵剛想著回身取劍，卻發現原本擺在右邊的黑木盒消失不見，“公主，有詐！”
白雪公主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一個醒神反應間從身後伸出的白尾拿把那堆半麵擂台廢墟清掃幹淨。
裏麵沒有發現偷劍者的身影！
“公主，現在該怎麽辦？”伊溫妮不禁害怕的謹慎詢問，無聲慍怒的公主更為可怕。
“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白雪公主轉而用極其責備的眼神凝視羅斯裏克伯爵，“用我的序列公主令調動奔雷城內所有的軍隊和術師，在明日清晨離開前若讓我再見不到東西，別頂著腦袋來見。”
“是，公主殿下！”
羅斯裏克此時已經滿頭驚汗，容不得自己多浪費幾秒時間，他化出血色羽翼便飛到天空。
以無名鐵匠鋪周圍三麵都是蔥翠的遼闊草原，目前沒有發現偷劍者的身影，店鋪內在地毯式搜尋後同樣沒有發現。
和白雪公主的預期猜想相同，偷劍者在得手後最理智的、安全的選擇是帶著東西進到奔雷城內。
伊傑帝國的疆域組成，除屬於王的皇家領土，大部分是由一個個公侯伯爵城邦。
在得到序列公主令的幾分鍾後，奔雷伯爵下令開始封城，包括調動附近鄉鎮的軍隊直接駐紮在城外層層封鎖。
而這樣還不夠讓羅斯裏克伯爵放心，他從隔壁的伯爵城邦又調到一支獅鷲騎士軍團，打算整日在天空巡邏，哪怕一隻蒼蠅都不讓飛出去。
奔雷城內的一間貧民窟茅房，徐驍背著黑木盒向天空外觀望，深深倒吸口涼氣。
曾想過自己明目張膽偷劍會落魄到的危險境遇，隻是沒有料到甕中捉鱉到這種地步。
暗裔吸血劍隨著夜幕降臨劍刃會散發微紅色光芒，徐驍用衣服把它包裹別在腰後。
隨後他偷偷帶著來到茅房後麵三團草堆中間，三者呈現三角的分布，暫時能夠安全的隱蔽。
“你，帶著隊伍從北部的貧民窟開始搜查，一切沒有居民身份證的家夥統統抓到監獄。”
“剩下你們，負責在這塊區，記住，哪怕是個不起眼的茅廁、或者隻要是能鑽洞的地方都不能放過，明白了嗎？”
“是，長官！”
……
隔著不遠的城市街道，奔雷城的伯爵親軍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
一時間原本實行宵禁的城市像白日般熱鬧起來，有粗魯的搜查翻箱倒櫃聲、有因不滿親軍蠻橫行為的爭執聲等等。
很快幾乎城市內的每家每戶都亮起燈光，明亮的光線把每條街道的黑暗角落照得無處逃遁。
剩下給徐驍的時間不多了。
打開黑澤師傅給白雪公主用來安置鍛造反術劍的黑木盒，徐驍意圖來個偷梁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