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刻在骨子裏的責任

  然而，赫連若一回去，就看見赫連郅就這麽坐著，就在那坐著好像是專門等自己回來的。


  而赫連郅在看見赫連若回來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這個時間點也很正常。


  赫連若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直接進了門，這也沒必要搞的跟做錯事情的小孩子樣，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而且，這樣的結果，也是赫連郅願意看見的吧。


  本來也就是赫連郅自己說讓赫連若多相信一下穆景行的，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也多半是能猜到一點的吧。


  赫連郅看見赫連若回來了，心上好像是鬆了一口氣，隻要回來了就好，不然的話，大概很多事情都有了結局了。


  或許也說不上是結局，隻能說是有了答案，但是對於赫連郅來說，多半也算是結局了吧。


  如果赫連若留在皇宮過夜，說明了什麽想必也不用多說了，大家也都明白，其實，他不想看見那樣的結果，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什麽東西是舍不得的，是舍不得自己這個妹妹嗎？


  就這麽被穆景行這隻豬給拱了，大概換做一般人都是會不大舍得的吧，這麽一想，好像也是說得通的。


  “回來了就好。”赫連郅想了半天，也隻說出了這樣的話。


  赫連若總感覺赫連郅這是有話想要說的，但是沒有說出口而已，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麽，也就問：“皇兄你不問我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你想我問？”赫連郅倒是一愣，他因為赫連若不會喜歡別人問太多。


  赫連若笑了一下：“沒什麽想不想的，隻是覺得應該。”


  她應該交代，也應該告訴赫連郅一些什麽，如果赫連郅什麽都不問的話，她好像也是不知道怎麽開口的。


  赫連郅聞言，也不意外，不過說的話倒是讓赫連若有些意外了：“皇兄知曉，你答應他了，對不對？”


  赫連若不是很會表露自己情緒的人，但是現在也的確是沒忍住，愣了一下，而她的反應也已經告訴赫連郅答案了。


  按照道理來說，赫連郅應該是不知道的才對，因為赫連郅就算是再怎麽本事也沒法在穆景行的身邊安插人手的吧，而且潛進南庭皇宮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也不排除穆景行知道這是赫連郅的人，所以才特意的沒有別的反應。


  一下子，赫連若的腦子裏頭閃過了很多很多的想法，當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正確的。


  赫連郅看赫連若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想了很多東西，趕緊讓她打住：“不用想了，皇兄這是猜的。”


  他不敢保證對不對，隻是猜了一下，事實證明，自己也猜對了。


  “隻是因為我遲回來了？”


  “因為你那時候留下了，而且你那時候的神情好像就是在告訴我你的答案。”赫連郅直接說出了自己腦子裏頭的思維過程，那個時候赫連若說自己吃完晚飯再回來的時候自己好像就已經感覺到了什麽。


  這是赫連若萬萬沒有想到的，不過也是，自己好像那時候是沒怎麽注意自己的神情，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赫連郅應該看出來了，他看的最真切，也最明白。


  而且，也是他自己把赫連若推出去的。


  “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皇兄不想讓你糾結，早些有了答案也是幸運。”至少不要錯過太久，有的時候，隻是一下子，也就足夠錯過很多了，別等到了生死相隔才想到這個問題。


  這是來自赫連郅自己內心的教訓，當然，他現在也已經算是比較幸運了，至少，還有一個赫連若。


  赫連若聞言，心裏頭有股子酸酸的感覺，她真的覺得赫連郅付出的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要怎麽回報了。


  其實赫連郅壓根沒有想過要她回報什麽，他的責任告訴他要這麽做，他甚至為此忘記了自己的想法。


  赫連若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隨後道：“我說先試試，我不知道我之後會是什麽樣的一個想法，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和他說了，這隻是我的決定，不是西疆的，也不是你的。我想，你應該想想自己想做一些什麽，而不是一直為我謀劃，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其實很早之前，赫連若就想這麽說了，可是，她沒有餘地，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什麽樣的位置去說這樣的話，甚至也不知道自己這麽說之後赫連郅會是什麽反應。


  可是如今，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做出的，也是赫連若的選擇，既然是赫連若的選擇，赫連郅的保護也應當在此交接了，可是，他還是不放心，他還是處處想著妹妹。


  這不應該，一直都不應該，赫連郅的保護，不能說是過頭，他控製的很好，可是，也就是這樣，真的付出的太多，他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直圍著赫連若轉。


  他可以好好的做他的太子，做他的皇帝，甚至是可以做江山的主人，而不是為了赫連若放棄所有。


  而赫連若這樣的話，也是赫連郅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從自己的這個妹妹的嘴裏說出來，不對，也是，這已經不是那個赫連若了。


  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好不好，他做了十幾年的事情，好像都已經刻入了骨子裏，這份責任，就是他所有的信仰，放棄？好像是不行的。


  見赫連郅不說話，赫連若也就繼續說：“你是有野心的，你也想過稱霸天下，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為了我放棄江山？如果是以前，我沒資格說你，可是現在，不應該。”


  赫連若知道，自己這樣的話很傷人，尤其是很傷赫連郅的心，可是，不這麽說好像又是說不明白的。


  他們之間，本來就應該好好說說了，這大概是穆景行也沒有想過的吧。


  因為如果沒有這麽一茬，或許穆景行會直接知道赫連郅的答案，甚至會告訴赫連若不用再多說什麽了，他沒有是以為赫連若是明白的。


  他當然也想不到這裏麵還會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