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師徒情(一)
對於包打聽的舉動,包括彭越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阻止。彭越是不敢動,其餘兩方則是顧忌著彼此,沒有動。
兩隊人,房仲永和法岸都想說點什麽,卻都被勒令閉嘴。
片刻後,房青玄和元智忽然同時開口。
“小僧隻是來奉師命來接回我的師弟,順便打幾個皇族的崽種。”
“老子隻是來接我的孫兒,順便和皇族的鳥人算算賬。”
兩人同時對視一眼,聞言都愣了下,隨後,笑意玩味地望向彭越。
彭越在這些人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
另一邊,懷仁那邊的戰鬥還正激烈。
斷不歸最後一擊十分凶猛,彭萬裏長劍化作的盾牌都被打成了幾截碎片,背後那對大翅膀更是被硬生生折斷一隻。
但斷不歸也不好受,在使出那一擊之後,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渾身沐浴在鮮血中。
“走!”另一邊,廖淺雪眼見斷不歸和彭萬裏纏鬥,招呼著懷仁往外逃。
懷仁卻毫不猶豫地搖頭。
這個時候拋棄隊友,斷不歸肯定得被人打死。
“該死,竟然壞了我的法器!”那邊,彭萬裏在灌了自己幾顆丹藥後,這才堪堪止住血流不止的傷勢。他撇去嘴角一絲鮮血,彈指彈掉。隨後,整個人往前一步,來到斷不歸身前。他用一手按住斷不歸的腦袋,輕輕往後一推。
斷不歸像是傻了一般,不閃不避,沒有絲毫反應,然後倒飛出去數十丈。倒地後,他一次次掙紮著想起身,卻又一次次地跌回地麵。
懷仁袖中撚動一張瞬身符,瞬間出現在斷不歸身旁。細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此時的斷不歸渾身淌著鮮血,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他身上留出來的鮮血,是那般的滾燙,就好像體內的鮮血全都快要被燒幹了似的。
斷不歸氣若懸絲,他幹張著嘴。懷仁喂給斷不歸幾顆療傷的丹藥後,聽了許久,才從他口中聽出兩個字,“遊遠。”
懷仁出聲道:“師叔您放心,我不會再找遊遠的麻煩。”
斷不歸臉上的神情頓時舒展開來,隻是一咧嘴,就是一嘴滾燙的汙血吐出來。
廖淺雪一臉複雜的走過來,懷仁把斷不歸交給她,道:“你把人帶走就行。”
廖淺雪本能地接過,還傻乎乎地問了句,“那你呢?”
懷仁沒說話,隻是輕輕一推,斷不歸和廖淺雪輕飄飄地朝著一個方向飛出去數丈。
在那個方向上,還有著很多人。
房青玄,房仲永,元智,法岸。還有一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彭越。
房仲永揪著房青玄的半截袖子,道:“爺爺,雖然他沒有說,但我知道,懷仁帶著我來妙岩城,是想看有沒有機會解除我身上的詛咒。”
房青玄滿臉為難,半晌後才道:“好孫兒,爺爺隻能盡量跟你保證,保證那家夥不會死。”
這話當然是騙人的。
氣運一事,玄之又玄。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把人打到半死,再交由另一個人殺死,這樣就能避免的。能不接觸,房青玄肯定連見都不想見彭萬裏。在他計劃中,隻是殺一些皇族的人泄泄憤,絕不想引火燒身。
房仲永鬆開拽著房青玄的手,滿臉失望。
另一邊,法岸也朝師兄元智望去。隻是元智閉著眼,盤坐在地上打坐,仿佛沒看到似的。
……
蒼梧城,白雲觀裏。
兩個老人正端坐在房間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副畫麵。畫麵上,赫然正是懷仁和彭萬裏的打鬥。
柴空山滿臉複雜,望著一旁的趙漢青,道:“你準備怎麽出手?”
趙漢青笑著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出手?”
說完,趙漢青又自言自語道:“是了,我肯定會出手。我柴空山的徒弟,我當然要護他周全,我肯定不會這麽眼睜睜看著他死的。況且,本來在那裏的應該是我。”
柴空山勃然大怒,“趙漢青!我不是你們群玉山的人,沒義務提醒你殺了彭萬裏會有什麽後果。但我想說的是,你如今這副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凡事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趙漢青沒理會他,而是自顧自道:“當初,我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徒弟。把自己這身修為給他,自己再孤身一人前往中神洲赴死。名義上,當然是為夜鴇族出頭。這事,斷不歸也知道。後來,我算著他與師叔傅經年有緣,就又把他介紹給師叔做徒弟。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他最後還是認了我做師傅。更沒想到的是,他稀裏糊塗地介入夜鴇族的事。而且因夜鴇族的事,稀裏糊塗地替代我的位置,前往妙岩城。結果,群玉山那夥人,就跟瘋了似的,派人堵截我和師叔傅經年。
畢竟在他們眼中,用懷仁的死換我一死,這買賣很劃算。”
柴空山沉默許久,道:“按常理來說,他畢竟是傅經年的徒弟。真要救,也該是傅經年去救。你何必……”
後麵的話,他就說不下去了。眼前一黑,他整個人暈厥過去。
……
在強行使用過第二次劍訣後,懷仁重重墜落在地上,想掙紮著坐起身,卻是再也站不起來。
廖淺雪還想出手,隻是整個人如同壓了一座十萬大山一般,動彈不得。她艱難望去,這才見到一個人,隨後發出一聲驚呼,“師父,您怎麽會在這裏?”
匆匆趕來的樓敬之沒有回答,隻是繼續施咒。廖淺雪如同一塊遇到吸鐵石的鐵一般,倒飛到樓靜之身旁。
黑暗中的王瓊,一直隱忍不出。手中袖針卻數次洞穿彭萬裏的身軀,令彭萬裏不敢專心對付懷仁。隻是在一次匆匆出手後,被彭萬裏找到機會,整個人轟飛出去。王瓊如同一張掉線風箏一般,重重摔倒在地,生死不明。
房仲永緊盯著場麵的戰鬥,蠢蠢欲動。隻是他剛走出一步,就被自家爺爺房青玄按住肩頭,“不可強出頭,否則我們橘頌宗就麻煩了。”
房仲永掙紮了幾下,都沒掙脫出房青玄的束縛。他還想說什麽,竟是被房青玄直接打暈過去。
不遠處的法岸沒說什麽,隻是目光對著掌上的那串佛珠,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更遠處,遊遠還在逃跑。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累得叉腰的包打聽。兩人靈氣早已枯竭,如今就像兩個凡人一樣在地上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