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031企業改革
蕭文生叫李紅旗拿出赫布裏送他的寶刀，笑著說：“上次和克萊夫鋼鐵代表團談判，李總一刀揚威，今天我仍然拿這把刀說事。”停了停，“李總說了，北方鋼鐵以後要和河東工業學院聯合研發鋼鐵技術，我非常支持和讚同。過了春節，又一批大學生要畢業了，現在是招聘大學生的好時機，邢部長，你的任務來了。”
人事部部長邢藝林笑著回答說：“我已經派了人事部同事前往河東大學、河東工業學院、堯州大學、堯州理工大學等高校招聘應屆大學生了。”
蕭文生搖搖頭，“隻在堯州太狹隘了，至少要走出河東省，去省城、西京，最好能去北京上海。”
李紅旗插言說：“堯州太偏遠和落後了，我怕他們不願意來。”
蕭文生笑了，“與咱們當年去西城創業相比，你們現在有了多大的優勢。俊忠、世良、素梅、慧麗、家祥和你、馬斌、火箭、嘉良，個個是人中龍鳳，能力不亞於任何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不也是被我一番話鼓動的去西城創業了嗎？”
李紅旗慚愧地說：“我的思路太狹隘了，立即和江總霍總梁總邢部長一塊去上海北京招聘大學生。”
蕭文生讚同地點點頭，“你們總經理副總去招聘人，也表示咱們的重視性，不過，不要忘了自己的工作。”
蕭文生又接著說：“諸位在河東鋼鐵廠工作多年，經驗豐富，但和現代新畢業的大學生相比，理論知識匱乏，咱們既然要和河東工業學院結成戰略合作夥伴，你們也要多學習新知識充實和提高自我。”他看了看李紅旗，“李總，你是北方鋼鐵總經理，不能隻知道保爾柯察金和冬妮婭吧？”
眾人都讀過《鋼鐵是怎麽煉成的》，一陣哄笑。
李紅旗憤然地反駁說：“我在河東鋼鐵廠一線多少幹了三年多，知道鋼是鐵碳合金，碳含量高於0.6%，叫高碳鋼，低於0.25%，叫低碳鋼。鋼材的硬度和強度除了和碳含量有關，也和後續熱處理有關，熱處理有淬火、回火、退火正火。”
蕭文生忽然問：“你知道SUS304的ASTM和JIS的差異嗎？”
李紅旗愣了，眾人也愣了。
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工程師接話說：“SUSU304是不鏽鋼的一種，ASTM是美標，Ni含量8-12%，JIS是日標，Ni含量9-12%。”
蕭文生讚許地點點頭，急忙站起來，“你老是？”
江和平急忙介紹說：“蕭先生，這位是河東鋼鐵廠的老總工程師喬博德，他是哈爾濱工業大學冶金博士，前年病退了。”
蕭文生急忙和喬博德握握手，“喬工，我想組建一個新的技術中心，除了破譯和研發克萊夫鋼鐵的鋼材，也幫北方鋼鐵研發新的鋼材和冶金材料，誠意請你老出山，不知道你老是否願意？”
喬博德歎口氣說：“蕭先生人才濟濟，我這把老骨頭有什麽用？”
江和平急忙說：“喬老，我以前錯了，現在是北方鋼鐵用人之際，你出山吧。”
蕭文生也說：“衝你老一口說出ASTM和JIS的差異，已經足夠了。”
霍丹也急忙說：“喬老，蕭先生親自請你出山，你答應吧。”
梁建華也急忙說：“喬老，你看蕭先生多有誠意，你出山吧。”
於遜也急忙說：“喬老，你老不是天天感歎河西鋼鐵廠不求上進嗎？你也聽蕭先生描繪了北方鋼鐵的願景，你老出山吧。”
喬博德無奈地點點頭，“好，蕭先生這麽一個大老板能研究ASTM和JIS標準，北方鋼鐵有前途，我答應出山。”
蕭文生苦笑著說：“我是臨陣磨槍，這幾天從堯州圖書館借了一本材料手冊，翻了一下，記了一點點。”
李紅旗看蕭文生說服了老總工程師喬博德出山，非常高興，笑著問蕭文生：“蕭先生，河東大學是重點大學，師資力量雄厚，咱們怎麽不和他們合作呢？”
蕭文生笑了，“術業有專攻，咱們又挨著河東工業學院，有了什麽事，便於溝通。”停了停，“我想在我們的支持下，河東工業學院未來會成為中國一流的工業大學。”
又討論了四五個小時，到了下午六點多，蕭文生叫餘味未盡的眾人下班回家。他和李紅旗、江和平、霍丹、梁建華、於遜、鄭博、邢藝林、喬博德眾人在北方鋼鐵大酒店吃了晚飯，也又討論了北方鋼鐵的未來發展。
過了十來天，李紅旗來找蕭文生匯報，他已經約了北方鋼鐵周圍的10家小鋼廠老板洽談收購和合作業務。
這十家鋼鐵廠老板或多或少地與原河東鋼鐵廠有著關係，像堯青鋼鐵廠老板陳世青、堯光鋼鐵廠老板李亞光、堯振鋼鐵廠老板錢振、堯軍鋼鐵廠老板陳軍他們四個人是從原河東鋼鐵廠出去自立門戶，堯海鋼鐵廠老板王文海、堯飛鋼鐵廠老板張敬飛、堯豪鋼鐵廠老板張豪、經緯鋼鐵廠老板劉經緯是原河東鋼鐵廠老領導的親戚，堯舉鋼鐵廠老板韓建舉和堯敏鋼鐵廠老板陸亞敏盡管與河東鋼鐵廠沒有直接關係，但他們也有親戚和朋友是原河東鋼鐵廠的高層管理者。它們都成立於80年代中期，原來買了一兩台煉鋼爐，從河東鋼鐵廠拿鐵礦石和煤炭，煉成粗鋼賣給河東鋼鐵廠，慢慢地發展，現在差不多有五六百人了。
北方鋼鐵想收購小鋼鐵廠的消息自然瞞不過他們，他們帶著各自的想法來參加這次邀請會。江和平和他們非常熟識，請他們坐下後，介紹了蕭文生和李紅旗。李紅旗是北方鋼鐵總經理，他們自然認識，但對蕭文生，僅僅是聽說。
寒暄後，王文海敵對性地看著李紅旗，“蕭先生，李總，江總，今天找我們來，是不是想打我們鋼廠的主意，我告訴你兩個字，不賣。”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李紅旗看看蕭文生，蕭文生衝他點點頭，“諸位，這位是我們北方鋼鐵大老板蕭文生蕭先生，他想和大夥聊聊天。”
蕭文生微笑著說：“今天請大夥來，不是要收購你們，也不是要打擊你們，是想和你們共同發展。”
王文海冷笑著說：“共同發展？我答應了我爸，以後不和北方鋼鐵有任何生意來往，你們找錯人了。”
蕭文生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一顆樹有樹幹、樹根、樹枝、樹葉和果實，這棵樹能否茁壯成長，不僅僅看樹根和樹幹，也要看樹枝、樹葉和果實。”
堯青鋼鐵廠老板陳世青的父親是原河東鋼鐵廠采購副廠長，他父親退休後，他不像王文海一樣在原河東鋼鐵廠人人給麵子，全靠自己打點關係接單子，急忙笑著說：“蕭先生，我們是大老粗，你直接點吧。”
王文海譏笑著說：“大老粗，你堂堂河東大學的高材生是大老粗，我這個堯州鋼鐵技術學校的算什麽呢？”
堯光鋼鐵廠老板李亞光的父親是原河東鋼鐵廠常務副廠長，和王文海的父親明爭暗鬥，他自然不怕王文海了，“人家是謙虛，不像有些人仗著老爸天天趾高氣揚，接了這麽多好單子，公司沒人家一半大。”
蕭文生止住要反駁的王文海，笑著說：“北方鋼鐵改製以後，如果隻從你們手上買粗鋼，堯州能留下多少鋼鐵廠？”停了停，“有人說，一棵樹太大了，便把附近的營養全部吸收了，樹底下的小草都非常羸弱枯黃，但我不這麽看，一棵樹太大了也能養育一方人。”
他看看眾人，接著說：“如果我們下遊有拉拔廠、冷軋廠、壓軋廠、鍛造廠等等，甚至有機加工廠，整個堯州能容納多少工廠呢？”
陸亞敏想了想問：“蕭先生，我們除了會煉鋼，什麽都不會，怎麽做這些呢？”
蕭文生笑了，“這也是我請你們來的目的，我想建幾個工廠，除了煉鋼，也研究鋼材的拉拔、冷軋、壓軋、鍛造等工藝，如果你們願意合作，我們向你們敞開這些技術的大門。”
李亞光問：“你要我們做什麽？”
蕭文生又笑了，“我想收購你們的廠區，也希望你們做北方鋼鐵的下家。”
王文海冷笑著說：“說來說去，你也是想收購我們的鋼鐵廠。”
李紅旗笑著插言說：“我們已經向堯州政府在CD區申請了一塊地做開發區，如果你們願意，咱們交換，地皮和廠房我們負責。”
王文海嘲諷地說：“你叫我們拿市中心的地換郊區的地，打的好算盤呀。”
江和平笑著說：“這次和克萊夫鋼鐵談合作的時候，我們發現，中國鋼鐵水平和他們差了幾十年，我們不去追趕，中國未來的高端鋼材市場必然屬於外資鋼鐵公司，我們要追上他們，最好的方法是在他們身旁學習他們。”
陳世青停了片刻，“你們不怕他們起訴你們盜竊他們的技術嗎？”
蕭文生不屑地說：“一字不管誰寫，都是一橫。但我們要超越他們，必須有一個生產鏈，我們要知道我們生產出來的鋼材最適合做什麽，才能滿足市場，不斷地提高和改進。”
陸亞敏想了一會，“這是一件大事，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蕭文生看他們心動了，接著說：“我希望我們能形成一個完整的生產鏈，人家采購我們北方鋼鐵鋼材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找你們這些冷軋、鍛造、拉拔、壓軋廠買線材或板材，甚至人家買零件的時候，也知道買整個北方鋼鐵的生產鏈的零件。這樣，我們才能挺立市場，對抗外資鋼鐵公司。”
李紅旗和江和平暗暗佩服，蕭文生想的太長遠了，如果他的理想能實現，中國工業至少能飛躍幾十年。
蕭文生繼續說下去，“我知道大夥沒技術能力，但我們有，大家繼承戰略合作夥伴後，在你們買我們鋼材的時候，我們免費或僅僅象征性地收一點技術和工業專利費。”
接下來的十幾天，有四家鋼鐵廠老板來找李紅旗，有堯海鋼鐵廠、堯青鋼鐵廠和堯光鋼鐵廠、堯振鋼鐵廠。李紅旗選擇收購了北側的堯海鋼鐵廠、東北角的堯青鋼鐵廠和東側的堯光鋼鐵廠，他們也和堯振鋼鐵廠達成協議，以後再擴大規模或找供應商的時候，優先考慮他們。他們作為補償，除了付給三家鋼鐵廠足夠的資金，也在堯州CD區給他們購買了地皮建新的工廠，同時和他們結成戰略盟友。王文海想繼續經營鋼鐵廠，隻要他生產的粗鋼滿足北方鋼鐵的質量要求，北方鋼鐵按市場價收購。陳世青原來想從事拉拔和冷軋，李紅旗邀請他做北方鋼鐵副總，除了薪資待遇，也給他股份，陳世青答應了。李亞光做壓軋廠，北方鋼鐵答應他們和他共享技術。錢振不想在搞廠了，北方鋼鐵聘請他做一個鋼鐵廠的廠長。
簽署了收購協議後，李紅旗向蕭文生請示說：“蕭先生，我想把八廠作為咱們的研發中心，喬總工帶著研發團隊在八廠研發咱們北方鋼鐵的產品。”收購之後，北側的鋼鐵廠命名為七廠，東北角的鋼鐵廠命名為八廠，東側的鋼鐵廠命名為九廠。八廠離一廠、二廠、三廠、四廠比較遠，又挨著河東工業學院，非常適合搞研發。
蕭文生笑了，“你是北方鋼鐵總經理，你和你的團隊商量之後，向我匯報一下就好了，不必事事向我匯報。”停了停，“你們要做的非常隱秘，不要被克萊夫鋼鐵的人發現，說我們盜竊他們的技術。我想在和他們鬧翻的時候，突然出手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江和平讚歎地說：“蕭先生走一步看八步，即便一個象棋高手，也不過如此。”
蕭文生假裝生氣地說：“你挖苦我嗎？讀高中的時候，我們幾個下象棋，我是最菜的，老是被他們殺的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李紅旗也笑了，“你這是不願意學罷了，以你的戰略眼光和智慧，最多兩天，保證殺的我們片甲不留。”
蕭文生笑了笑，“這兒的事結束了，我要前往省城和俊勝商議組建全球情報中心，然後回西城了。”
李紅旗依然有些擔憂地說：“咱們這次改革，得罪了很多人，你不在這兒坐鎮，我怕有人借機搗亂。”
蕭文生不屑地笑了，“天英已經安排王兆吉帶領十來個兄弟在北方貨運堯州貨運點，誰敢招惹咱們，你找王兆吉好了。”王兆吉是魏天英在江湖上拉攏的一個夜總會老板，能說會道，善於察言觀色和行行業業的人打交道，現在是魏天英一個得力助手。蕭文生這次來堯州後，給魏天英打了一個電話，魏天英派他過來輔助蕭文生和李紅旗。
李紅旗終於明白這段時間在他家附近晃悠的人少了，“好的，有什麽情況，我立即向你匯報。”
蕭文生點點頭，“喬總工盡管有技術、有經驗、有想法，但他一個人太勢單力薄，你們多去北京和上海，聘請一些冶金專業的高材生過來，盡快縮短咱們和克萊夫鋼鐵的差距。”
李紅旗和江和平急忙應下，他們倆計劃下一階段輪流出去北京、上海、南城等大城市招聘大學生和有經驗的技術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