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041我們回來了
上海,浦東,黃浦江南岸,北方貨運總部大樓門口圍聚了一兩百號人,他們是這次亞丁灣海盜劫持的北方貨運船員的家屬。亞丁灣海盜劫持北方貨運貨船的消息傳來後,船員們家屬人心惶惶,不停地來北方貨運大樓要求救人。
船員們的家屬心裏也有數,亞丁灣海盜平均兩天劫持一艘過往船隻,中國一年經過亞丁灣的至少幾千艘,能逃得了海盜劫持的魔爪嗎?去年一年,中國在亞丁灣被海盜劫持了6艘貨船,多數是十幾二十天貨船老板付了贖金,海盜釋放人質。最長的是中華海洋運輸的貨船,海盜要價600萬贖金,談了40多天,最後付了350萬美金,船員們回來的時候,個個不像人樣了。但這個時候,他們仍希望給北方貨運一些壓力,迫使他們早點交贖金救人。
北方貨運公關部陳部長一次又一次地安撫他們,他們的談判代表已經去了亞丁灣與海盜們談判,也安慰他們說,海盜劫持貨船隻要錢,不要人命,請他們回家安心靜候好消息。
船員家屬們也清楚,船員們上了船,如同和貨運公司簽署了生死狀,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誰能保證平平安安地回來,尤其在一些兵荒馬亂的地方,隨時都會沒命,但他們也期盼著他們的親人早日平平安安地回來。他們有了一點風聲,來了北方貨運一次,陳部長安撫後,他們又回家靜候消息。
海盜殺害人質和談判代表的消息傳來後,家屬們立即炸了鍋,他們不知道誰被殺了,誰沒事,海盜會不會繼續殺人,他們紛紛來貨運大樓要求北方貨運給個說法。陳部長出麵已經不好使了,蕭文康隻好親自出麵安撫他們。
蕭文康看著憤怒的家屬們,麵帶微笑地說:“諸位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請你們不要急躁,冷靜一下。蕭先生已經親自率人去亞丁灣救人了,他也發來消息,已經成功地救回了人質,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很快,你們的家人能和你們見麵了。”
家屬甲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他憤怒地說:“很快?很快?多快,已經有兩個人質被海盜殺了,等海盜殺完了人質,你們才安心嗎?”
家屬乙是位六十來歲的中年阿姨,她聲音尖利地說:“我把我兒子交給你們,現在他被綁架了,你們不去交贖金,卻在這兒敷衍我們,你們算什麽?”
家屬丙冷笑著問:“海盜已經殺了兩名人質,你們是不是等海盜殺完人質了,然後再去救他們?”
蕭文康賠笑地解釋說:“兩名人質被殺,我們確實有責任,但海盜們太心黑了,一個人質要求我們交100萬美金。”
家屬丁是個三十多歲、個頭不高、黑瘦黑瘦的青年男子,他話裏有話地說:“死一個人,你們賠80萬,救一個人花800多萬,他們是你們的員工,你們卻怕花錢眼睜睜地看著海盜殺害他們,你們的人性呢?”
這話一落地,家屬們不幹了,紛紛要求蕭文康花錢贖人。
蕭文康苦笑著說:“他們是我的員工,我自然想救他們,但我們也不能盲目地答應海盜們的條件,一旦他們嚐了甜頭,天天盯著我們的貨船,你們的家人能保證次次平安回家嗎?”
家屬戊是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她撒潑地說:“我不管,如果我孫子沒了命,我天天來你們北方貨運。”
蕭文康又苦笑著說:“我已經說了,蕭先生親自帶人前往亞丁灣與海盜們交涉與談判了。”停了停,“海盜們一向貪婪,今天我們痛痛快快地交了錢,他們認準了我們中國人,以後不管是不是我們的船,隻要是咱們中國人的船,他們都敢綁架,也敢獅子大開口的要贖金,如果不交,他們也要殺人。所以,我們要和他們談判,找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案。”
親屬庚嘲諷地說:“你們連這點錢都舍不得,做什麽生意,早點關門吧。”
親屬丁又陰陽怪氣插言說:“人家的船最多勒索300萬美金,幹嘛要你們交1億美金,是你們壞事做的太多了吧?”
蕭文生突然從北方貨運大廈走了出來,“誰說我們壞事做多了?”停了停,衝著眾家屬深深地鞠了一躬,“諸位家屬,我回來晚了,叫你們擔驚受怕了,在此,我向你們賠罪。”
蕭文康一陣大喜,“文生,你回來了。”
家屬甲急忙問:“你回來了,我兒子呢?”
蕭文生淡淡地笑了笑,“他們太累了,在中東休息。他們這段時間,沒吃好,沒睡好,精神狀態很差,休養兩天後,乘我們的飛機回上海。”
家屬丁繼續不懷好意地說:“你說的誰信?”
蕭文生掃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蕭文生說話一向是一是一,二是二,我也告訴大家,我已經和海盜們達成協議,以後他們再也不會劫持我們的貨船了。”
家屬丁譏笑著說:“你以為你是誰,軍隊都沒辦法的海盜,你能和他們達成協議?”
蕭文生緊緊地盯著他,厲聲問:“你是誰,你是誰的家屬?”
家屬丁不敢和他對視,低聲說:“我,我,我……”
家屬戊替他解了圍,“我孫子呢?他有沒有事呢?”
船員甲也從北方貨運大廈走了出來,“奶奶,我沒事,是蕭先生親自帶人救了我們,你快謝謝蕭先生。”
船員乙也走了出來,撲向他的父母,含著眼淚說:“爸,媽,我回來了,是蕭先生救了我們。”
家屬戊抓住蕭文生的手,“謝謝你,蕭先生,謝謝你救了我孫子,我給你磕頭了。”說著要跪下磕頭。
蕭文生急忙扶住她,笑著說:“老太太,他是我的員工,保護他是我的職責。你老人家給我磕頭,折殺我了。”
船員乙拉住他爸媽的手來到蕭文生麵前,“蕭先生,以後我還要跟著你,跟著你,我安心,我爸媽也安心。”
蕭文生看看家屬們,沉聲問:“請問方森和齊金盛的家人在嗎?”
兩對五十多歲的夫婦聽他問方森和齊金盛的家人在嗎,心裏一涼,急忙上前,“我們是方森和齊金盛的爸媽,他們呢?”
蕭文生撩衣跪在地上,“叔叔,阿姨,對不起,我沒能把你們的兒子帶回來。”
方森的父親看著憔悴的蕭文生“蕭先生,海盜是沒人性的畜生,你救了剩下的人,已經盡力了。”說著,急忙扶起蕭文生。
齊金盛的父親也看著頭發散亂的蕭文生,他的衣服隱隱有血跡,老淚橫流,“蕭先生,你能把這些人帶回來,我們已經很感動了,出海原本是件危險的事,這次出船去歐洲,經過亞丁灣,海盜非常猖獗,幾乎天天都綁架人,他們出事後,我和他媽也想通了,這是他的命,不怪你們。”
蕭文生一手抓住他們一個人的手,“叔叔,我蕭文生也向你們保證,從今往後,隻要北方貨運在,北方集團在,你老人家不會孤獨,北方貨運所有的員工都是你的孩子。”
齊金盛的父親擦了擦眼淚,“到了一望無際的海上,吃吃不好,喝喝不好,不少地方又兵荒馬亂,金盛做了船員,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能有你這樣的大老板,是他的榮幸。”
船員們安全了,家屬們也放心了,紛紛向蕭文生和蕭文康表示感謝,然後離了北方貨運大廈。蕭文康叫陳部長陪著方森和齊金盛的家屬,他陪著蕭文生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文生,幸好你回來了,他們已經來五六天了,天天堵著門,你在不回來,他們非砸了我們的大樓。”停了停,“幸好你帶著苑大偉和司武林回來,平息了這場危險。”
蕭文生淡淡地說:“他們背後有人慫恿,故意借這件事打擊我們。”
蕭文康讚同地說:“家屬丁最可疑,他說話很有煽動性,又故意針對我們。”
蕭文生淡淡地笑著說:“給天英打電話,請他過來陪我喝兩杯。”停了停,“苑大偉和司武林體格健壯,跟著我回來了,其他人在中東體檢,過幾天再回來,到時候你帶著大張旗鼓地去機場迎接他們。”
蕭文康也笑了,“沒問題,辛苦你了。”
蕭文生哈哈大笑,“咱們兄弟,客氣什麽。”
蕭文康想了想,問:“戰況如何?”
蕭文生淡淡地笑了,“滅了一個海盜團夥,殺了他們2000多人,但我們傷了十幾個兄弟,犧牲了三個雇傭兵。”
蕭文康高興地說:“從此之後,亞丁灣再也沒人不敢打我們的主意了,蒲懷恩唆使的嗎?”
蕭文生點點頭,“不錯,但我沒留活口與他對質。”
蕭文康愣了,也有點急了,“為什麽?幾大貨運巨頭都痛恨海盜,一旦曝光了,蒲懷恩成了眾矢之的,徹底沒法混下去了。”
蕭文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蒲懷恩有著南歐百分之八十的貨運市場,中歐和東歐也有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五十的市場,他一下子倒了,南歐和東歐、中歐貨運市場成了兵家必爭之地,大家你爭我奪,對我們有什麽好處,我故意給他留下麵子,如果他識趣,也能乖乖地交出南歐和東歐、中歐貨運市場,咱們不需要和幾大貨運巨頭撕破臉,又能多了地盤。”
蕭文康懂了,讚同地說:“好,我們從他們手上接管南歐和東歐、中歐貨運市場,也減少與幾大航運巨頭衝突。”
家屬丁下了班,乘公交回了浦東的一個小區,剛下公交,魏天英帶著兩個兄弟攔住了他,“蕭先生想請你喝兩倍。”
家屬丁有些恐懼地看著魏天英和他的兩個兄弟,“我不認識蕭先生,他找我幹什麽?”
魏天英淡淡地笑著說:“等會你就知道了,我們是斯文人,請你不要逼我們動手。”說著,衝兩個兄弟使個眼色,兩個兄弟立即逼了過去。
家屬丁像個鬥敗的公雞,恐慌地看著魏天英兩個人高馬大的兄弟,“好吧,我跟你們去見蕭先生。”
黃浦江東岸的爵士酒吧,蕭文生一個人坐在靠著江邊窗口的座位上,慢慢地飲著啤酒。魏天英和兩個兄弟押著家屬丁在他對麵坐下,然後他們在隔壁桌坐下。
蕭文生叫侍應生給家屬丁端來一杯啤酒,笑著問:“我和你們秦總無冤無仇,他派你來我們北方貨運搗亂的目的是什麽?”
家屬丁不敢看他,低著頭,“我是南方快遞的員工沒錯,但我不認識秦總。”
蕭文生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問:“是嗎?你知道一天有多少人失足落水嗎?”
家屬丁驚恐地看著蕭文生,故作鎮定地說:“你敢殺人?”
蕭文生微微地笑著說:“我是文明人,不會動手,但其他人未必是文明人,但我也不能保證他們動手不動手了。”說著,看看魏天英。
魏天英領會了,“走吧,我們早點幹完活,早點找地方喝酒去。”停了停,“你想來個酒後駕駛、疲勞駕駛,還是來點興奮劑呢?”
家屬丁沒有吭聲。
蕭文生笑著幹了一杯酒,“你盡管在上海多年,但你的口音改不了,你的相貌改不了,你的身份改不了,你每年回了南方省,都會去秦綜。”
家屬丁頹然地說:“你們打擊香港航運後,秦總怕你們借香港市場進軍南方省,所以想借這件事打擊你們北方貨運。”
蕭文生不屑地笑著說:“他的眼界也太小了,我們的目標是全球市場,不是南方生,也不是中國。”停了停,“幹了這杯酒,你走吧。”
家屬丁反而愣了,“你放了我?”
蕭文生哈哈大笑,“我要你替我向秦綜送句話,北方貨運的目標是全球市場,誰也阻攔不了我們,你是我給他的活戰書。”停了停,“他要和,我歡迎,他要戰,我奉陪。”
啤酒上來了,家屬丁好像喝毒藥一樣幹了一杯啤酒,腳步不穩地離了爵士酒吧。
魏天英端著啤酒杯在蕭文生麵前坐下,“蕭先生?”
蕭文生和他碰碰酒杯,笑著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派幾個兄弟送他去南城交給秦綜。”
魏天英急忙領命,“沒問題,我保證把他送到秦綜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