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053拜祭

  伊文平一聽，哆嗦了一下，急忙站起來，“你們坐著，我出去看看。”出了屋，到了門口，恭敬地問：“支書，有事嗎？”


  一個六十左右的中年人推門進了院子，“聽說你家來客人了，誰呀？”


  蕭文生笑著問伊二嬸說：“二嬸，這是誰呀？”


  伊二嬸歎口氣，低聲說：“支書周建國，又叫周扒皮。”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進了屋，他中等身材，國字臉，三角眼，鷹鉤鼻子，滿臉麻子，他看看蕭文生，又盯著蕭蓉看了幾眼，“伊老二，這是誰呀？”


  伊文平急忙介紹說：“支書，這是我大哥的閨女蓉兒，這是蓉兒的丈夫蕭文生，南洋集團少爺。”


  周建國看著蕭蓉，咋著嘴，“一晃二十七八年，蓉兒出落的這麽水靈。”


  蕭蓉瞟了一眼周建國，咬緊嘴唇，身子微微地發抖，一句話也不說。


  蕭文生看他盯著蕭蓉看，十分不高興，伸手拉過蕭蓉，站起身，笑著問伊文平：“二叔，這位是誰？”


  伊文平懼怕周建國，急忙說：“他是我們村支書周建國。”


  蕭文生閃過一絲殺氣，笑了笑，“原來是周伯伯，聽二叔說，以前多蒙你們照顧，等有空了，我一定多多報答你。你也坐下喝兩杯？”


  周建國順坡下驢地說：“好，好。”說著話，坐下，盯著蕭蓉看。


  蕭蓉十分不悅，“文生哥哥，我有點累，進屋休息了。”說著，要進臥室。


  蕭文生拉住她，笑著說：“周伯伯知道你回來，專門來看你，不要太失禮。”說完，拉著蕭蓉坐下。


  蕭蓉無奈，靠著蕭文生坐下。


  伊文平急忙給周建國加了一張椅子和一副碗筷。


  蕭文生給周建國倒杯酒，笑著問：“周伯伯，你做支書很多年了吧？”


  周建國得意地說：“以前我是造反派武裝大隊長，後來做了支書，一晃，都快三十年了。”說著，一飲而盡。


  蕭文生輕輕地拍拍蕭蓉的手，她的手有點顫抖。他又給周建國倒杯酒，笑著說：“你是好幹部呀，來，我敬你一杯。”


  周建國和他碰碰杯子，一口幹了，問：“大侄子，你是幹啥的？”


  蕭文生笑了笑，“我是南洋集團少爺，也是北方集團總裁，我剛和蓉兒成親，這次回來拜祭拜祭蓉兒的爸媽。”


  周建國吃驚地看著蕭文生，“你是北方集團蕭先生？”停了停，“我家老三去過幾次北京，聽說過你的大名。”


  蕭文生急忙給他倒一杯酒，“哪裏，混口飯吃罷了。周伯伯，這段時間，我和蓉兒要給你添麻煩了，我再敬你一個。”


  周建國有點驚慌地拿起酒杯，“你是大人物，大老板，我，我……”


  蕭文生笑著說：“你是長輩，在村子，德高望重，我是你的晚輩，來，我再敬你一個。”


  周建國急忙喝了，伊文平給他倒滿酒，他又幹了。


  蕭文生碰碰蕭蓉，微笑著說：“蓉兒，給周伯伯倒酒。”又和周建國說，“我替蓉兒敬你一杯。”


  蕭蓉看看滿臉笑容的蕭文生，遲疑片刻，給周建國倒了杯酒。


  他們杯來杯去，轉眼喝了兩箱啤酒，伊文平又去拿了兩箱，他們又喝了，周建國舌頭大了，說話也不利索了。“大侄子，你娶了蓉兒，是你的福氣，像她這麽漂亮的女人，整個中南省，不，整個中國，再找不出第二個。”


  蕭文生笑了笑，“娶了蓉兒，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我和蓉兒一結婚，就回來探親了。來，咱們再幹一杯。這是蓉兒敬你的。”


  周建國幹了一杯酒，“我不能再喝了，改天，你去我家喝。”停了停，“我年輕的時候，兩斤白酒，算不了什麽。武鬥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和人家打仗，打了一下午，回家一人又幹了兩斤白酒。”


  蕭文生看看蕭蓉，她眼睛閃著淚花。“你現在也不老，好，咱們改天再喝。”


  周建國搖搖晃晃地出了屋，“大侄子，我走了，咱們改天喝。”


  伊文平看著周建國搖搖晃晃地離開院子，低聲罵了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說著去關大門。


  吃過飯，伊二嬸收拾桌子，蕭文生和蕭蓉上樓休息。上了樓，蕭文生摟著蕭蓉的倩肩，看著小湖，笑著說：“我們剛到西北的時候，有個盜獵團夥窺覬我們的錢財，搶了我們的貨物。93年，我和延平誌坤帶著兄弟們西征，在西域和他們打了幾個月，終於消滅了他們，從此，西北再沒有大規模的盜獵分子。”


  蕭蓉知道他動了殺機，擔憂地說：“即便要動手，也要咱們……”


  蕭文生依然麵帶微笑地說：“我們和盜獵團隊打了幾次遭遇戰，盜獵團夥盡管武器精良又精通地理，但我的兄弟們個個驍勇善戰，他們沒占什麽便宜，提出和我們修好。我假裝和他們修好，暗地和兄弟們襲擊他們的老巢，盜獵頭子損失慘重，往西亞逃去。我帶著兄弟們追出國界，親手割斷他的咽喉，把他曝屍荒野。”


  伊文平上了樓，擔心地看著二人，“文生，蓉兒，瓷器不和瓦片碰，後天咱們拜祭大哥大嫂，你們早點回去吧，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蕭文生笑了笑，“沒事的，我和蓉兒多呆幾天，順便休息休息。”


  伊文平看他執意留下，歎口氣，進屋收拾東西。


  蕭蓉看看蕭文生，“文生哥哥，二叔說，他兒子和侄子們都在市裏縣裏有權有勢有頭有臉，咱們……”


  蕭文生摟住她，低聲說：“我來之前，天英已經知會本地的大哥們，誰敢動我，整個中南省不得安寧。”


  蕭蓉有點驚恐地看著蕭文生，“文生哥哥，謝謝你。”


  蕭文生鬆開她，仰天一陣大笑，“你是我的妻子，和我說什麽謝謝。”


  第二天早上，蕭文生夫婦和伊文平伊文光兄弟去桃城買祭品。到了桃城，伊文平找了一個停車場停好車，叫蕭文生和蕭蓉逛街，他和伊文光去買祭品。蕭蓉在她外婆家出生，三歲回了桃城，又很快離開，沒有一點記憶，他們也不買什麽，像一對新婚小夫妻一樣說笑著閑逛。


  忽然，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拿著錢包走過來，“先生，你的錢包掉了。”


  蕭文生接過錢包，和青年說：“謝謝。”


  蕭蓉等青年走遠了，笑著和蕭文生說：“文生哥哥，你自稱老江湖，錢包掉了都不知道，幸好這兒民風淳樸，不然，咱們又要回南城了。”


  蕭文生苦笑著解嘲說：“忙慣了，忽然閑了，反而丟三落四的了。”


  逛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回去找伊文平。過了十幾分鍾，伊文平和伊文光提著祭品回來了，他們乘車回了新莊。


  76年10月，蕭蓉的爸爸伊文俊帶著妻子女兒和兩個弟弟從隔壁縣的姥姥家回了新莊。沒有兩個月，惡霸周建國垂涎蕭蓉媽媽的美色，企圖霸占蕭蓉媽媽，被拒絕後，誣陷伊文俊是特務和反革命分子，和他弟弟們、幫凶們活活打死伊文俊，蕭蓉媽媽跳湖自殺後，他們又遷怒伊文平，打斷他的雙腿。伊文平想告狀，但周建國在鎮上H縣裏都有人，他隻能含冤活著。埋葬伊文俊夫婦的時候，他想把他們埋在他家自留地，周建國兄弟不同意，說他們死的年輕，惡魂不散，埋在自留地會禍害村民，隻能埋在村東南角的半山腰。後來伊文俊被平反了，但周家在村子的勢力在，伊文平除了給他們添添墳，石碑也不敢立，更不要說遷墳了。


  次日早上，伊文平夫婦和伊文光夫婦陪著蕭文生夫婦到了伊文俊夫婦的墳旁。除夕下午，伊文平和伊文光剛給伊文俊夫婦清掃了墳地，墳地旁又有新拉的屎尿。伊文平早習慣了，拿出鐵鍁清理屎尿。


  蕭文生閃過一股怒意，攔住伊文平問：“二叔，誰幹的？叫他們來清理，不然，我叫他們吃下去。”


  伊文平息事寧人地歎口氣，“文生，算了，我在家沒事，常來清掃好了。”說著，不自主地瞄了一眼村南頭的幾戶人家。新莊是山村，村民除了靠幾分水田和山上的茶葉，最多外出打工掙錢，村裏的樓房很少，但村南頭周建國兄弟幾家都是高大氣派的二層小樓。


  蕭文生騰地火了，“他們連死人都作踐，和畜生有什麽兩樣。”說著要去周建國家找他們。


  蕭蓉急忙拉住他，“文生哥哥，沒憑沒據，你不要惹事。”


  蕭文生突然停下來，笑了，“這倒是個好主意。”


  清掃好墳地，伊文平擺好祭品，伊文光點燃鞭炮，伊二嬸和伊三嬸點燃黃紙元寶。蕭蓉跪在爸媽墳前，看著爸媽的墳墓，淚如雨下，“爸，媽，蓉兒和文生哥哥來看你們了。這些年，奶奶和娘親待我像親生孫女和親生女兒，供我讀大學，教我管理公司。我已經嫁給文生哥哥，文生哥哥待我也很好，我也會全心全意地去愛他。”轉臉看看蕭文生，“文生哥哥，咱們給爸媽磕頭吧。”


  蕭文生看著淚流滿麵的蕭蓉，內心一陣刺痛。她在姥姥家出生，兩歲多，她爸爸帶著她們母女回老家，原想過個天平日子，但惡霸周建國垂涎她媽媽的美色，打死她爸爸，逼的她媽媽跳湖自殺，她也被三叔帶去南洋，她盡管剛滿三歲，但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她的噩夢。她很想回來拜祭苦命的爸媽，卻害怕麵對周建國這些惡魔，今天，她跟著丈夫回來了，她拜祭爸媽，告訴他們，自己嫁人了。


  他急忙跪下，衝著伊文俊夫婦的墳叩了四個頭，“爸，媽，請原諒文生不孝，這麽多年沒來看望你們，文生和蓉兒結婚了，以後我會好好地愛護蓉兒，不叫她再受一點點傷害。”


  伊文平在旁邊擦著眼淚，抽泣著說：“哥，嫂子，文生是個好孩子，對蓉兒也很好，你們安心吧。”


  過了一陣子，伊文俊看著泣不成聲的蕭蓉，叫伊二嬸扶她，“蓉兒，不要哭了，你爸媽知道你回來了，也放心了，咱們回家吧。”


  蕭蓉梨花帶雨地搖著頭，“二叔，三叔，你們回去吧，我想陪陪我爸媽。”


  伊文平看看蕭文生，“文生，這……”


  蕭文生衝他搖搖頭，“二叔，三叔，你們回去吧，我留下陪蓉兒。”


  伊文平無奈地歎口氣，“好吧，你們早點回家。”


  蕭文生陪著蕭蓉又哭了一陣子，看看天，快中午了，“蓉兒，我們回去吧。”


  蕭蓉止住哭泣，擦擦眼淚，站起身，看著伊文俊夫婦的墳，“文生哥哥，我想幫爸媽遷個好地方。”


  蕭文生看了看左側的山和右側的湖，安慰她說：“這兒依山傍水，多好的一個風水寶地，爸媽安葬在這兒，也能欣賞湖光山色。”


  蕭蓉遲疑地說：“但這兒？”


  蕭文生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沒人再敢作踐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