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001探監
越野車行了一夜,到了堯州。下了高速,魏天英和張誌坤已經帶人在高速路口接他,他安排一個小弟替兩位師傅開車,請蕭文生上他們的車,“蕭先生,張檢察官和我們昨天晚上到了堯州,住在東郊一個酒店。歐洲的大律師們五天後到北京,王秘書長接待他們,陪他們過來。”介紹與他同來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叫鄭世明,俊勝派在堯州的兄弟。世明,你向蕭先生匯報一下情況。”
鄭世明個頭不高,有些偏旁,但精明能幹,他急忙向蕭文生匯報說:“今年元旦後,河東省來了一位新領導叫李鴻飛,他有個發小叫盛宣義,兩人從幼兒園同班,一塊讀小學、初中、高中、參軍,轉業後,一個從政,一個從商。在盛宣義的資金支持下,李鴻飛的仕途一路順暢,兩三年一個台階,40多歲已經是戎州市高官。在李鴻飛的關照下,盛宣義的生意一帆風順,原來從事紡織,現在擴展至地產、建築、種植、鋼鐵、教育、煤礦、金融、化工諸多行業。”他故意停頓一下,“96年,李鴻飛主政戎州,盛宣義收購當地一家國有鋼鐵廠,這家國有鋼鐵廠總資產12億,收購價僅僅1200萬。收購的起初幾年,鋼鐵行情非常紅火,他賺了不少錢,也大幅追加投資,但好景不長,到了2000年,鋼鐵市場飽和,供大於求,他們技術、質量處於下遊水平,缺少競爭力,銷售量一路下滑,虧了不少錢。李鴻飛來河東省後,他也跟著來了河東省。這次逮捕李總是李鴻飛親自下的指示。”
蕭文生懂了,他們實際在打北方鋼鐵主意,所以翻舊賬,搞什麽行賄,北方鋼鐵盡管是民營企業,但技術、質量和管理水平與全球幾大鋼鐵巨頭媲美,主打上遊產品,供不應求,贏利也遠遠高於同行,自然惹人家眼紅和窺覬。
“黃炎培呢?”
鄭世明回答說:“昨天早上,黃炎培剛到市政府,直接被河東省檢察部門帶走了。”
蕭文生想了想,“天英,紅旗被關在哪兒?”
魏天英回答說:“關押在河東省第二看守所。”
“黃炎培呢?”
魏天英又回答說:“他是經濟犯罪,關在河東省檢察部門看守所。”
“我想探監,你幫我約一下。”
魏天英急忙應下,“沒問題。”
眾人沒有住北方鋼鐵附屬酒店,住在東郊一所不起眼的酒店。張鞅剛吃完早餐,在院內活動,看到蕭文生來了,急忙過來。寒暄後,蕭文生拿著早餐和張鞅回房間,吃著早飯和他談李紅旗的案件。
張鞅匯報說:“蕭先生,昨天晚上,我陳老、薑總談了紅旗的案件,01年後,除了日常往來,紅旗沒和河東省、堯州市有任何交集,說他行賄,這是翻曆史舊賬,也是針對北方鋼鐵的一場陰謀。”
蕭文生看看鄭世明,笑著說:“世明收集的信息,這次行動是新來高官李鴻飛一手策劃和指揮,主管河東鋼鐵廠改製的市長黃炎培也被逮捕了。”停了一下,“世明歸俊勝管理,直屬慧麗的辦公室。”
張鞅急忙笑著說:“大家分工不同,職責不同。”
蕭文生想了想,問:“張鞅,這次官司,我們有多少勝算?”說著,把收購河東鋼鐵廠所有的細節說給張鞅。
張鞅歎口氣,“河東鋼鐵廠總資產33億,盡管多年虧損,咱們以7000萬收購,說沒有行賄,傻子也不相信。咱們這次對抗的是李鴻飛,紅旗想清清白白地退出來,我沒有太大信心。”停了停,“判多少年,這要看黃炎培的口供。”
張誌坤插言說:“蕭先生,要不我帶幾個兄弟去看守所把紅旗救出來,從西北轉道去蒙古、哈薩克斯坦或俄羅斯?”
張鞅不讚同地說:“這樣我們恰好中了他們的陰謀,不僅紅旗要背著逃犯的罪名,也給他們派人調查北方鋼鐵的口舌。”
蕭文生點點頭,“北方鋼鐵呢?”
張鞅信心十足地說:“昨天,我和歐洲的幾位經濟大律師談了,即便收購過程有行賄行為,已經過了九年,政府最多給咱們一些罰款,卻無權收回北方鋼鐵。”停了停,“何況,咱們背後有克萊夫鋼鐵。”
蕭文生吃完早飯,站起身。“天英,誌坤,我們去探監。”
張鞅也站起來,“我和你一塊去。”停了停,解釋說:“我是大律師,紅旗是當事人,即便是重刑犯,他們也不能阻攔我和當事人會麵。”
河東省第二看守所在堯州市南郊,到了第二看守所,魏天英找了看守所劉所長。劉所長四十來歲,個頭不高,他麵露難色地說:“蕭先生,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上麵有人交代了,在未出庭之前不允許任何人探監。”
蕭文生笑著介紹張鞅說:“這位是大律師張鞅,也是李總的代理律師,按照法律規定,出庭之前,律師有權利與當事人會麵,詢問當事人的情況。”
劉所長苦笑著說:“蕭先生,不要叫我們難做人。”
張鞅不滿地說:“不是蕭先生叫你們難做人,是你們叫蕭先生難做人。我的當事人是疑犯,不是重刑犯,有人權,也有公民權利,你們不許我們探監,我們有權利懷疑你們隊李紅旗進行了虐待、威脅、逼供,我們拒絕上庭,也向最高檢察部門申訴。”
劉所長停了片刻,“好吧,張律師能進,蕭先生和魏先生張先生不能進去。”
魏天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劉所長,蕭先生和李總是高中同學,又是北方集團總裁,通融通融。”
劉所長又停片刻,“好吧,不過時間不能太長。”說完,叫獄警檢查蕭文生和張鞅,確定兩人沒帶違禁物品後,親自陪著兩人去會見室。
過了五六分鍾,兩個獄警押著李紅旗開了會見室。李紅旗衣著囚服,臉上有幾處淤傷,精神萎靡,昨天晚上,他在牢房吃了不少苦,晚上也沒休息好。看到蕭文生和魏天英張鞅,一陣興奮,“蕭先生,張監察官,你們來了。”
蕭文生抓住他的手,“紅旗,委屈你了。”恨恨地說:“他們欺負你了?這幫王八蛋,我饒不了他們。”
李紅旗不好意思地摸摸左臉的瘀痕,苦笑著說:“這是牢房的程序,武鬆不也挨一百殺威棒嗎?”
張鞅嚴肅地看著劉所長,“劉所長,我的當事人在監獄遭遇欺負和虐待,我嚴重懷疑有人在威脅他,我要向法庭申訴。”
劉所長急忙賠笑說:“蕭先生,張律師,我一定徹查這件事,也向你們保證,李總在監獄再也不會遭受任何傷害。”
張鞅看看李紅旗,“李總,麻煩你脫下衣服,我要察驗和記錄你身上的傷痕。”
李紅旗急忙脫了上衣,他的身上也有十多處淤傷,張鞅一一記錄下來。
劉所長看李紅旗要脫褲子,急忙賠笑說:“蕭先生,張律師,你們不要記錄了,我出去給你們望風,你們談吧。”說完,出了會見室,在窗外監看著。
李紅旗慚愧地說:“蕭先生,我沒用,不能保護北方鋼鐵。”停了停,“上個月,盛宣義來找我,叫我賣北方鋼鐵給他,我一口拒絕了,他惱羞成怒,說我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臨走的時候,留下一句話,北方鋼鐵他要定了。”
蕭文生笑著拍拍他的手,“張監察官已經從歐洲請了幾位經濟大律師和他們打這場官司。他想要北方鋼鐵,要看他有沒有這麽大的胃口。”停了停,“蓉兒已經在幫嫂子和孩子們辦理出國手續,你放心吧。”
張鞅也符合說:“李總,我在研究法律條文,即便不能幫你脫罪,也要盡量說服法官少判幾年。”
李紅旗感動的熱淚盈眶,“謝謝你們。”
蕭文生拿出紙巾給他,“說謝的人是我,不是你。這次宣判之後,我也宣布北方鋼鐵和克萊夫鋼鐵的關係,你不僅是北方鋼鐵總經理,也是克萊夫鋼鐵總經理。”停了停,“咱們都是自己人,不要說外人的話,即便判了刑,我也會給你找幾個立功減刑的機會。”
李紅旗感動地說:“麻煩你們了。”
張鞅又和李紅旗談了一些細節,半個多小時後,劉所長催他們時間到了,蕭文生和張鞅離了會見室。
上了車,蕭文生笑著問張鞅:“張鞅,拍下來了嗎?”
張鞅拆下領口的紐扣,扣子內藏著一個微型照相機,“全拍了,咱們又多了有利證據。”
蕭文生看看魏天英,“天英,你告訴李耀武,紅旗在裏麵有一點事,我饒不了他。”
魏天英笑著應下,“昨天晚上動手的時候,他們很有分寸,隻留一些外傷,沒一點內傷。”
蕭文生想了想,“能瞞過盛宣義嗎?”
魏天英笑了,“李耀武是老江湖,這些混混的門道,盛宣義怎麽和他比呢?”
蕭文生又問:“這會牽扯劉所長嗎?”
魏天英又笑了,“說一點不牽扯,也太過了,但不會有大問題,以後要靠他照顧紅旗呢。”
張鞅插言說:“蕭先生,要想叫紅旗輕判,必須要黃炎培閉口或幫忙說話。”
蕭文生想了想,“送他錢的時候,沒留下任何證據。”停了停,“他亂說話,對他也沒一點好處。”
張鞅苦笑著聳聳肩,“貪汙行賄是法官最憎恨的事,一旦有人誤導法官,非常不利於李總的審判。”
張誌坤急忙請纓說:“蕭先生,我派人給他一點警告。”
蕭文生斷然地搖搖頭,“不行,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紕漏。”停了停,“天英,幫我安排一下,我想和黃炎培會麵。”
魏天英想了想,“黃炎培是經濟犯罪,有點難度,給我兩天時間。”
回了酒店,魏天英出去找門路看望黃炎培,張鞅研究法律條文,蕭文生昨晚沒怎麽休息,他回房休息。
第二天上午,魏天英向蕭文生匯報,他已經打點好了,今天晚上去河東省檢察部門看守所探望黃炎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