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脫離掌控
風卷殘雲般掃蕩了桌上的美食，落晚已經心情大好，跟柳家兄妹告別。臨走時找到掌櫃，也沒多說什麽，隻說有什麽拿不準需要決策的事情就去楚府找自己，然後才來到了青璐租的宅子。
說是“落府”，其實隻有青璐和卓城兩個人住，之前一直忙忙碌碌，落晚竟還一次都沒有來過。
推開大門，整個宅子看上去簡潔的過分，一點都不像是要長期居住的樣子。落晚心下微哂，關係這麽亂，姓落的不是落家人，真正的落家人卻不姓落，現在還下落不明。不管怎麽樣，清客居和這裏便都給他留著吧。
落晚一間間屋子找過去，總算是摸到了書房，在桌上找到了楚家商鋪的賬本，略翻了一下。她雖然沒有管理過商鋪，但對數量和種類都是心中有數的，也算知道一些經濟學理論知識，糾結研究了一會兒就把一些細節對上了。好在楚家的商鋪也跟清客居的模式一樣，都有資曆深厚的掌櫃在打理，她頂多需要做些重要決策。
經商的人才還是要繼續招收的，不過經濟命脈這種事還是要掌握在自己人手裏，寧可累一點。
收好賬本，落晚又跑到各個商鋪去打招呼考察，跑到夜色深重也沒跑完，隻得先回了楚家。
回到小院自己的房間，落晚坐到桌前灌了自己幾杯涼茶，撐著腦袋看了看仍在熟睡的楚言，心底一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一天的風塵仆仆，小心地跨過楚言的身體爬到床的內側，呈“大”字型放空自己。緩了緩，才又捧著楚言的臉吻上去。一直到體內的法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才習慣性地抱著人睡熟了。
第二天落晚在府中轉了一圈，又帶著女弟子跳了一陣兒水袖舞，然後繼續去剩下的商鋪轉。
來到經營胭脂水粉的聞香閣前，隻見門口的地上極其霸道地橫著兩個無賴，一個衣著樸素，神情堅毅的灰衣少年拿著一根木棍守在門口。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臉色白淨，看上去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自然也跟地上那兩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落晚隱在人群，大致聽清了事情的原委。簡單的來說，這兩個無賴是一家原材料店鋪找來的，跟現在聞香閣合作的原材料店鋪是競爭對手。用了這樣不入流的手段來鬧事，不過是想阻止別人的合作。
落晚心中冷笑，這種惡劣的競爭行為就不能姑息，隻要開了頭，就停不下來。現實生活中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她有點想想如何處理。
隻見躺在地上那兩個無賴得意一笑：“怎麽樣，從開門到現在都沒能開張吧！乖乖地跟我們家合作，我們馬上就走！不然，你就等著一個人都進不去你的店鋪吧！”
灰衣少年麵色白了白，隻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木棍：“我們跟原本的商家合作愉快，他們質量好價格合理，我們沒有理由不守信中斷合作。商家最重要的就是守信！豈能為了一時得失就妥協！”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
灰衣少年說完就進了屋，不再跟無賴浪費時間。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百姓，來來往往看熱鬧。落晚聽到身邊的人議論紛紛：“還沒見過這樣的，上門鬧事逼人家不合作？”
“誰管你們跟誰合作啊，我們隻是想買個東西啊！”
“誰願意買東西的時候碰這種晦氣，可惜了，我本來還挺喜歡聞香閣的東西的……”
“走吧走吧下次再來，他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沒辦法，我隻用這家的東西。”
“這家掌櫃的人可好了，怎麽就攤上這種事了呢？看這臉色白的……”
落晚聽的清楚，默默點頭，這位掌櫃年紀雖輕，但是很懂得給自己造勢。咳咳，當然，人家也有可能就是真的這麽純善正直……
雖然無妄之災是因為合作夥伴而起，也沒有遷怒提及；隱晦地講出了選擇現有合作夥伴的理由，同時也是在說明自己家的產品質量用心；最後提到了商家最重要的一點“信”，有理有據，不卑不亢，同時適當地跟顧客們示弱，簡直就是穩穩地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
不過，路人的同情心也隻停留在同情心，不與自己利益相關的時候也不過是出頭，現在門口觀望討論一會兒，就各回各家了。
落晚腦袋裏過了很多東西，還是準備幫幫自家的小掌櫃，從人群中走出來。
地上的無賴一看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臉淫笑地在地上用身體堵她的路。
落晚擰了下眉毛，不願與他們多做糾纏，被絆住的她成了一道虛影，無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再定睛一看，人已經進了門。
落晚反手就關了門，隔絕開外麵的驚訝和喧鬧。屋裏幾人原本在說著些什麽，見她進來亦是有些驚訝，還是灰衣少年率先開口：“這位姑娘是想買些什麽？”
落晚直接出示了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
灰衣少年的麵色複雜，有些草率的點頭示意：“原來是東家來了？您怎麽親自過來了？袁姑娘呢？”
這就有意思了，落晚嘴角上揚：“出了事還要等做決定的人找上門？”
昨天她就發現了，因為之前與這些店家接觸的一直都是青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反正不少人都對楚家才是東家沒什麽具體的概念。這倒是她和楚言失算了，好在還不算太晚。不過經商的大多是人精，心裏有想法也不會表達出來，也就隻有麵前這位這麽明顯，還是年輕。
灰衣少年麵色一紅：“我去落府找過……沒有人……”
落晚微微歎氣，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樣子：“袁姑娘以後都不能再管理你們了，你們就現在這幅樣子，可怎麽對得起她啊！”
灰衣少年似是有些不願相信，眼睛都紅了，咬著牙不搭話。
落晚心中冷笑，語氣也硬了些：“我有些想不通，出了事，找不到袁璐就不知道去找楚家嗎？你是覺得楚家護不住你們聞香閣，還是覺得，楚家不是你們的東家！落家才是？”
灰衣少年有些不忿，想要反駁著什麽，就被身旁人拉住，隻得不情不願地憋出一句“不敢！”
落晚輕笑，走到貨架邊查看貨物，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我進來之前你們是在商量對策吧，繼續。”
一個看上去就很精明的人開口：“我還是覺得，不如就順了那一家的意，也省了許多麻煩。我們總還是要開門做生意的！不然沒有業績，也不好跟東家交代。”說完，還不忘往落晚的方向示意。
灰衣少年的臉更黑了：“我不是說過！不能妥協！你是不相信我們聞香閣產品的質量嗎？我們又沒有錯，憑什麽退！退了一步就要步步退，有些麻煩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