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四伯和小巴
“老板”女孩看起來很緊張,東張西望的,似乎很想要把這件問題糊弄過去。“你們要買些什麽嗎?老板現在不在,你們要是買得多話,我也可以給你們便宜一點,但是想便宜多了可能就沒辦法了。”
“她怎麽了?我們問的是老板在哪兒,可她怎麽答非所問啊。”
連“小家夥”都看出了她的問題,歪著腦袋問林鳶。
“老板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林鳶繼續追問。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小姑娘被逼得有點兒著急了,說話也開始結巴了,她晃了下神,應該是想到了什麽,更加緊張了。“你們,認識原來的老板嗎?”
“你覺得呢。”
林鳶並不認識這裏原來的老板,雖然之前她在小河對岸的別墅裏也住了些年頭,但是從沒有想過要往這邊來。
更別提認識這麽一個小賣店原來的老板了。
小店是由一個院子靠路邊的一單間改成,就是在外麵開了個門,門外擺了個立牌而已。店裏都是用木頭打的那種架子,架子上除了滿滿的貨物以外,還積了厚厚的灰塵。這是長年累月少有人打掃所留下來的,可以猜得到,這裏原來的老板是一個獨居的中老年男性,個子不高,行動不是很方便,而且從小店陳設的位置和貨物擺放方式來看,這個老人的性格應該很刁鑽,甚至是
“你們,真的是來找四伯的?”
小姑娘試探著問了這麽一句,卻把最重要的信息透漏出來了。
四伯,就是這店裏原來的老板。
“四伯失蹤了,你們知道嗎?”
失蹤
小賣店的老板四伯,正如林鳶所推測的一般,是一個五十六歲獨居的男人,性格刁鑽古怪,為人刻薄,可他是這個村子裏唯一一個經營著小賣店的人,所以村子裏的人即便再不喜歡他,也不會跟他鬧得特別僵,畢竟日常生活用品還得打他這個小賣店來買,要不然最近的一個超市就是前麵繞過小河那個豪華別墅區外的一個超市了,但是那裏的東西,特別貴。
四伯早年間曾經娶過一個老婆,但是婚後沒多久,他就開始酗酒打牌,回家打老婆。最後,把老婆給打跑了,聽說是欠了人家兩百多塊錢,被追債的人找上門,打折了腿,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年輕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都很不喜歡他,自從腿折了以後,他買了輛電三輪去市裏治腿,意外發現了一條財路,就是用他的電三輪從市裏批發日用品回來,在村子裏擺攤賣。這附近有個集市,但每個月就開兩次,以前還好,可是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經無法滿足村子裏的人日常生活了。
就這樣,四伯去市裏批發,用電三輪拉回來,在家門口擺攤賣。又賺了一些錢,就把自家院子裏靠路邊的那間房子,打開了個門,弄了這麽個小店賣日用品。接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進的貨種類也越來越多,什麽小孩兒的玩具啊,零食啊,也都逐漸上得多了。
“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林鳶問,隻是一轉頭,她在櫃台裏一個很舊的相框裏看到了一張照片,仔細對比了下,照片裏老人懷中抱著的狗,正是“小家夥”撿回來的那隻。她問小姑娘,“這就是四伯?”
“你不認識四伯?”小姑娘呆住了,她以為這是四伯哪一門的親戚,所以才會在四伯失蹤多天以後找來詢問四伯的下落,沒想到,眼前這個打扮精致的女人,竟然連四伯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是啊,是這就是四伯。”
“那這條狗是?”林鳶問。
“那是四伯養的小巴。”小姑娘說,“四伯沒有別的家人了,最後的一個老母親二十幾年前也病死了,所以四伯就收養了小巴,跟它相依為命。可是沒想到,小巴幾年前也死了。”
這就對上了。
四伯是一個孤寡老人,沒有親人,所以性格古怪的他收養了小巴作伴,小巴就像是他唯一的家人一樣。不過可惜的是,狗的壽命有限,四伯收養小巴的時候,小巴已經兩歲多了,他們作伴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多點,小巴就在那年的冬天生了一場病沒有挺過來死了。從那以後,四伯又開始一個人生活了。
四伯在其他同村人的印象裏,是一個特別小氣摳門的人。他這輩子隻拍過一次相片,就是在小巴死前的那一年,像是一切都有預感似的,他帶小巴進市裏,找了一個看起來特別便宜的小照相館,拍了這麽一張照片。
洗出來之後,他就用這麽一個相框裝著,擺在櫃台裏。自從小巴死了以後,他更是天天抱著這相片懷念小巴。
直到不久之前
“那四伯,是怎麽失蹤的?”林鳶想,既然在小姑娘口中,其他村民對於四伯的印象是既小氣又摳門,那四伯就更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小賣店不管,跑去了哪裏。“而且,你為什麽會替四伯看店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巴的家,但是小巴活著的時候唯一認識的主人,卻下落不明了。
“小家夥”蹲在小巴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它,安慰它。小巴很失落,垂頭喪氣的,再也沒有剛才那股子精神勁兒了。
“其實從四伯失蹤之前開始,我就一直在這裏幫忙了。你知道前麵那條公路開始修建的事情嗎?”小丫頭指著他們尋著過來的那條公路說,見林鳶沒什麽反應,就接著說,“原來那塊地方,是一塊農田。是我們這個村子裏大多數人的經濟來源,可是後來說改造,那邊被征收,要修建什麽公路的。就來人一家貼補了點兒錢,把地收了回去。”
失去了主要經濟來源的這些村民,就像林鳶所知道的那樣,開始個謀生路去了。村子裏隻剩下了一些老人。
雖然四伯不靠種地為生,可是當村子裏的人大多離開以後,他的小賣店兒也受到了影響。
少有人來光顧他的生意,從原來一個月能賺一千多塊,到後來一個月才賺兩百來塊錢,這樣的日子漸漸快要撐不下去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四伯又生病了。
“我叫曉清,周曉清。那天正好是我來店裏想買個洗發水的,可是叫了好幾聲,四伯都沒有出來收錢。我就到處看了看,然後正好看到四伯在櫃台裏麵昏倒了。”小姑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