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論是非
酒的量基本算是定下來了,胡文書吩咐人去準備付心寒要的酒和酸蘿卜。
這兩樣東西都很容易弄到,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就有人送來了十幾瓶各種白酒,都是特供的純糧食釀造的白酒,其中不乏國宴上用的好酒。
至於酸蘿卜,也是從玉帶山一位川廚的菜缸子裏撈的,平時也是特供玉帶山幾位好吃酸菜的老領導的。
現場這麽多種酒,全是最好的,付心寒挑了一種柔和一點,度數稍微低一點的,叫人倒好了酒。
又有人把酸蘿卜剁碎,放在精致的小碗裏,拿了過來。
“藥都喝不下去,這酒能喝的下去嗎?我就不信這酸蘿卜還能開胃開到這種程度!”有人私下裏嘀咕道。
其實很多人心裏都抱著這種想法。
在進沙老房間前,沙老的門外十幾個急救人員,還有幾台專業設備待命,時刻做好衝進去急救的準備。
進入房間的隻有胡文書和、閔老、雁淩雪還有付心寒。
沙老被人扶起,靠在床頭上,床頭架上了一個小木桌,桌子擺上了半兩一杯的小酒杯,還有一疊酸蘿卜,這場麵頗有些奇怪。
“沙老,您試試看,看看等會能不能喝下酒。”胡文書說道。
“嗯,我試試看吧。”
胡文書看向付心寒:“小付,沙老的酒,該怎麽喝?”
“酒先不急著喝,我和沙老先聊聊。”
付心寒走到沙老床邊,然後看向沙老,問道:“沙老,介意我問一下您和江老,那天在爭執什麽,讓您發了那麽大的火氣?”
“小付,你問沙老這個幹什麽!”胡文書不禁斥責道。
沙老和江老之間的矛盾,已經長達二十多年了。每次隻要和沙老談到和江家任何消息,沙老都會罵上幾句江家那個老不死的。
剛才胡文書提到章老,間接帶出江家老爺子,沙老剛才臉色都變了。
沙老現在身體這個樣子,你還主動提江老,這不是給沙老找不痛快嘛。
“
陳年舊事罷了!”
當年江老和沙老,當年在那個動蕩年代,共同出資開設了華南地區最大的化工工廠。
當時技術落後,沙老寧願生產效率低,多請留洋在外的華人大學生,堅持不引進米國資本。但是江老,卻是認為華夏的工廠,除了技術落後,也無立足之本,必須引入強有力的外資。
兩人因為理念不同,開辦工廠第二年,江老強行引入外資,尤其是那個動亂的年代,沙老眼中容不得對外族人卑躬屈膝,他無法忍受江老的這種行為,為此二人大吵一架,甚至還動了手,從此後分道揚鑣。
分開後,江老的工廠越辦越強,甚至生產的產品,反過來出口米國。
而沙老獨自開辦的救國工廠,就在他和江老分開後的第二年,被敵人炸毀了。
雖然後來國家富強了,進入了一副全新的局麵。而沙老因為民族氣節,被豎立成了英雄典範。
而江老,在困難時期做出了很大的經濟貢獻,但是卻未得到了沙老那般的英雄稱號。
兩人之間的裂縫也是愈演愈烈,兩人見麵,沙老總是罵江老,崇洋媚外的東西。
而江老,大罵沙老徒有虛名之輩!
此刻付心寒忽然問道:“沙老,您現在的身體情況,你您看到了,可能一天不如一天,您應該豁達一些,有些事情您應該放得下才對。”
付心寒此話一出,周圍的幾個人都別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付心寒說話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姑且不說付心寒前麵說的沙老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就單單猶如點評沙老的沙老那兩句話,聽起來就好像在教沙老怎麽做事做人一般。
沙老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
你有什麽身份敢這麽給沙老說話!
果然付心寒話音剛落,沙老的一雙老辣如炬的眼神就凝聚在了付心寒的身上。
“你說我不豁達?你說我放不下來?他姓江的喊了我一輩子徒有虛名之輩!他一個看洋人臉色存活的人,他有什麽臉
麵喊我徒有虛名。”
江家老爺子江亭山,和沙老之間的那些事情,付心寒並非完全不知。
就在剛才等候的時候,雁淩雪就給付心寒講了很多沙老和江老爺子之間的很多事情。
付心寒也同樣看著沙老:“那個年代,江老寧願看洋人臉色,自己卑躬屈膝,我想,江老他應該不是為了給自己賺錢吧。”
“你什麽意思?你是在給那個姓江的說話嗎?”沙老氣的胸口有些起伏,甚至虛弱的身體無法完整的一口氣說完整句話。
桌麵上擺著好幾個小酒杯,此刻付心寒端起其中一個酒杯,他居然酒杯一舉,自己仰起頭一口幹了一杯。
“沙老,陳年舊事,我不過是茶餘飯後,酒足飯飽,就如同尋常街頭百姓,拿來此事閑談罷了。”
“茶餘飯後,酒足飯飽,之後的閑談?”沙老嘴裏重複著付心寒這句話。
“沙老,要不我敬你一杯。”此刻付心寒再次端起一個酒吧,對向了沙老。
沙老剛才被付心寒的話當真是氣到了。
酒這個東西很有意思,生氣了喝酒,興奮了喝酒,發怒了也喝酒。
沙老就是那種發怒後會喝幾口酒的人,此刻他居然也顫顫巍巍的端起酒杯。
不過沙老可沒有回敬付心寒的半點意思,現在沙老的眼中,可是對付心寒也是有了怒火。
按理說沙老喝什麽吐什麽,但是此刻奇跡忽然出現了,沙老端著那杯酒,居然被沙老一杯滿飲而下,而且喝下之後,居然一點沒吐。
沙老酒喝到肚子裏,似乎怒意更大了。
“江亭山那個崇洋媚外的王八蛋,他哪裏有那麽好?外麵的人會說他半點好?”
此刻閔老看著沙老盛怒之下的飲酒,忽然他似乎明白什麽!眼前頓時一亮。
付心寒的法子,原來如此啊!
秒啊!這真是太秒了!
自己怎麽沒想到呢,不過就算自己想到了,恐怕也做不到!
難怪沙老喝得下酒,並且還沒有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