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廢物要太監了
111“孽障,你已經無處可逃了!今日吾等便替些無辜弟子報仇!”
一句句“正義之聲”在周圍響起,淩昭看了看身後就是斷崖,露出苦笑。
長發隨風飛舞,身上白衣早已血跡斑斑,逃亡半月,終究還是被逼上了絕路。
淩昭雙目殷紅,望著人群中的一個女子,語氣卑微絕望:“師尊,連你也不信我嗎?”
那女子表情痛苦,厲聲道:
“我信你?信你屠殺同門,信你毫無人性嗎!”
“那不是我!”
淩昭沒想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認為自己是那個傳聞中那個殺人修煉的魔頭。
“師尊,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何時修煉過魔功?”
“住口!你還有臉叫我師尊!”女子柳眉倒豎,“對,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可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居然走入邪途!今日我必親手了結了你!而教養出魔頭的我,之後自當向天下請罪!”
“師尊……”
淩昭看著持劍而來的女子,放棄了抵抗。
他不會對師尊出手,就算是這等境況。
他曾經是萬眾矚目的修行天才,卻不知為何,被眾人這般誤會,連他最仰慕的師尊,也視他如魔。
他不想死,他想去探清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會落到這一步。
可他沒有反抗的餘力了,現在已是窮途末路。
看著麵前衝上前來的眾人,淩昭一聲慘笑,主動退後,落入了萬丈深淵。
死在這群誤會自己的世人之手,他不甘心!
隻是……
落下去的最後一刻,淩昭苦笑著看向那絕世的女子,她的悲傷,她的落淚,這一刻全映在他的腦海裏。
師尊啊,為何你也不信我……
……
“他跳下去了!”
“他現在應該早就耗盡真氣,無法禦劍飛行離開!”
眾人站在懸崖邊議論,“從這無盡崖掉下去的修士,從未生還!”
“昭兒……”女子握著劍的手顫抖著,那個自己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孩子,終於,還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
“當前時間公紀1325年11月12日六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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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還活著嗎……
淩昭睜眼,所見是一片灰色的天空,朦朧的霧氣在空中飄著,讓本就深沉的心情更加壓抑。
“嘶——”
淩昭剛動彈了一下手指,就感覺到身上傳來的巨痛,仿佛身體直接要被撕裂一般,就算是感受過無數戰鬥痛楚的他,也有些承受不住。
緩了一會兒,疼痛感總算減輕了一些,他以那微弱的靈識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果然不出所料,傷痕累累,力量幾乎已經全部消散,恐怕讓最有名的神醫來看也是無力回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這是奇跡吧。
他嚐試調動身體裏僅有的力量,吞納空氣中飄離的靈氣,卻感到艱難無比,他自身殘留的元氣不足以運功療傷。
這裏……是無盡崖底下嗎?
按理來講他應該已經死了,屍骨無存才對。
淩昭閉上了眼,黑暗蠶食著他的意識,周圍的寒意越來越刺骨,他心中自嘲,這算什麽,臨死前最後的清醒嗎。
留給他一段時間,讓他仔細品嚐死亡的滋味?
那一幅幅被背叛,被懷疑的畫麵,再次出現在腦海裏,仿佛一根根針刺入他的腦袋。
沒有任何人相信,連最尊崇的師尊都拋棄的自己,還不如就這樣死掉算了。
悲傷著,厭棄著,淩昭感覺自己沉溺進了一片黑暗。
突然,就快沉入黑暗最低端時,他依稀聽到一段幽幽的聲音,在身邊回蕩,聽不清來源。
“懷揣不甘的逝者,聆聽悲鳴的靈魂,歡迎來到玄傀……”
那是夾雜在搖鈴聲裏的囈語,空洞無情,在這寂靜的環境裏莫名駭人。
“我們傳承自遠古,我們見證了曆史變遷,時間見證了我們的繁榮與衰敗。”
“有人奉我們為神明,有人視我們如鬼魔。”
這是……喪歌嗎,真是難聽,讓人心煩。
隻是接下來他卻感到意外,本應該消失的意識依舊存在,而且逐漸清明。
那刺骨的寒意,沒有給他造成傷害,反而在修複著他受傷的身體,冰涼的能量蔓延過他體內體外的傷痕,加快著他的恢複。
冷風依舊在吹著,囈語也還在持續,不知過了多久,淩昭打了個冷戰,意識清晰了許多,他發現了那些疼痛已經消散了大半,現在已經能忍住疼痛活動了,他嚐試著站了起來,看著四周。
這裏和他想象的一般無二,陰森可怕,充滿著死寂的氣息。
他處在一座祭壇之上,他回頭,身後是一座巨大的灰色石碑,上邊篆刻著黑色的文字,是他不認識的語言。
祭壇四周是白骨般腐朽的枯樹,它們在灰蒙蒙的霧氣裏若隱若現,仿佛一個個鬼影。
漆黑的鴉立在枯樹之上,用猩紅的眼睛盯著淩昭,這是淩昭能看到的唯一生物,它們本就等著下來分食淩昭的屍體,隻可惜失望了。
他探查了聲音來源,最終還是把目光鎖定在那灰色石碑之上。
“是你救了我嗎……”
淩昭輕聲問道。
隻是那聲音還在自說自話,並未回答,令他失望。
淩昭拖著虛弱的身體邊走邊查看四周情況,那些烏鴉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行走而轉動,有一隻漆黑的烏鴉撲著翅膀,落在石碑之上,盯著淩昭,似乎在嘲笑他的無力。
那囈語聲越來越大,從輕聲細語到最後聲如洪鍾,讓淩昭感覺頭疼。
“最後一位玄傀的傳承者,現在跟隨指引,召喚出你的命傀吧。”
話音結束,淩昭不受控製地抬起腳,向前走去,直到石碑之前停下,伸手撫摸這冰冷的碑麵,一道道裂痕隨著他的指尖出現,但淩昭很清楚地明白,那不是自己造成的。
灰色的霧氣從裂紋裏溢出,變幻成一副副華麗的畫卷,可惜看不清晰究竟是什麽。
淩昭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已經被那灰色霧氣完全包圍住了,再也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石碑裏麵有東西要出來了。
淩昭看著它開始振動,裂痕越來越大,直至四分五裂,那隱藏在石碑之內的影子也漸漸顯露在他的麵前,在影子的雙手中,還托著一個金色的環。
“這是……我?”
淩昭愣神,那灰霧組成的影子雖然有些模糊,但他還是能認出自己的五官。
“這就是命傀嗎……”
淩昭心念一動,命傀隨著他的指令睜開眼,四目對視,讓淩昭有種奇妙地感覺,因為他居然能通過命傀的視線看到自己,渾身暗色的血汙,邋裏邋遢。
淩昭眼看著周圍的霧氣被吸納進命傀的身體,讓命傀越來越凝實。
命傀伸出手,將手中的金環遞給淩昭,他接過來翻覆打量,似乎在何處見過,但仔細想卻想不起來。
“所有傳承都已銘刻在你的命傀之內。走吧,最後的玄傀,我將送你離開這裏……”
“留下你的名字……”
隨著灰霧的消失,一條小路出現在祭壇的前方,通往著不知何處的遠方。
“名字啊……”
淩昭向前走去,那原本落在石碑上的烏鴉突然飛了過來,落在他的肩上,淩昭看著它,心中一動。
“就叫暮鴉吧……”
……
清晨的空氣裏充滿著濕潤的青草氣息,小動物的影子在一旁的樹林間穿行,一派生機盎然之景。
淩昭走在石子路上,神情還有些迷茫。
自己不是在無盡崖上掉下來的嗎……
可這外麵卻是一片平地,從那塊灰色的區域,沿著石子路走出來,旁邊的色彩變得越發鮮明,直到這裏。
淩昭突然停下腳步,盯著前方,靈氣已經調動起來,隻見不遠處還有兩個少年,一臉驚疑地看著這邊。
“他是從那裏走出來的對吧……那邊不是有空氣牆嗎……”
握著劍的少年揉了揉眼睛,訥訥地說道。
另一個圓臉少年背著木弓箭袋,也歪著腦袋盯著淩昭,道:“好像是,我昨天看這裏有條小路還往那邊走了,被擋住了。”
他們談話之間,淩昭朝他們走了過來,冷漠地問道:“這是何地?你們是附近宗門的弟子?”
雖然淩昭現在實力一點沒恢複,但也能看出這兩人體內有微弱的靈氣,應是修煉者,所以這樣問。
兩個少年麵麵相覷,對淩昭這種命令式的語氣有些抵觸,但還是友好地回答了他:“這裏是柳安,宗門的話你的,我的小夥伴是翎羽。”
劍閣?翎羽?柳安?
淩昭一個都沒聽過,是大陸邊隅之地的地區宗門嗎,這裏可能根本不是無盡崖,他為何會在這裏。
背著弓和箭袋的翎羽少年笑嘻嘻地問道:“小老弟,我記得那邊在地圖上是灰色區域,你怎麽進去的啊?教我一下唄。”
他指了指石子路,頗為好奇。
淩昭斜了他一眼,道:“你們不認識我?”
翎羽少年迷糊了,“不認識啊,怎麽了。”
淩昭深深觀察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藏在衣袖下,手中凝聚的靈氣悄悄散去。
他淩昭的通緝令應當是幾乎發遍了整個大陸的,這兩小家夥若是沒見過,那就不用擔心暴露自己的蹤跡了。
既然活下來了,他必須藏在暗處,找出嫁禍自己的罪魁禍首,把他拖出來千刀萬剮。
不,不止是那個人,還有那些追殺自己的,也都要一一複仇。
至於清白……不要也罷,他一生行俠正義,自認為斬殺惡徒無數,卻落得如此下場。他人寧可聽信謠言,都不肯信他,他要這清白何用。
既然你們認為如此,那我便就做你們眼中的魔頭!
翎羽少年拉了拉天亞,弱弱地道:“他眼神好嚇人啊……”
天亞不置可否,向淩昭問道:“你的裝備全部破損了吧,去找鍛造鋪修理一下吧。”
“不需要,哪裏有水源嗎。”
淩昭問道。
他現在法力隻剩一絲,能不浪費就不浪費,可這一身實在是邋遢,很不舒服。
小東想了一下,指了指一個方向,“我記得那邊有條小河。”
淩昭道謝,就朝著他說的方向走去。
天亞跟上來,友善地道:“你叫什麽名字啊,加個好友如何?你是什麽門派的,我們可以一起上路去門派呀。”
淩昭隻以為是他的方言,所以說加友,一邊思考他說的門派,一邊道:“我叫暮鴉,代表死亡的暮鴉。”
天亞一愣,結結巴巴地稱讚了一下,又悄悄和翎羽少年說道:“他好中二哦。”
“對,沒錯。”翎羽少年默默點頭。
兩人似乎以為淩昭聽不到,居然正大光明討論起來。
淩昭有些疑惑,中二又是什麽,似乎不是什麽好詞。
算了,殺他們耗費力量,懶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