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身陷囹圄
任茴捂住嘴巴,忍住惡心,撲哧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哈,陸嶼森,你這話提醒了我,如果沒有我的話……我還真不希望有我,如果沒有我的話,我大概可以投胎去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而不是曾經那個可悲的家庭,從小到大,隻有謾罵和毆打,我還沒怪你毀了我,你倒是開始責怪我了,你真好笑。”
“既然你不吃軟的,那我就隻好來硬的了,這段時間給我好好吃飯,吐一次,我就讓人給你加一倍的飯,我不怕把你撐死。”
“怎麽?不跟我上演父女情深了嗎?這麽快就暴露了?你真惡心,你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了。”
陸嶼森離開,任茴跟著追到了門口,卻被人抓住丟了進來,跌倒在地上,痛的任茴很久都沒能爬起來,她一度以為自己是被摔骨折了,她就這樣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好久,神思飄的很遠。
來這裏的第十五天天的早上,僵硬的任茴被人推上了體重秤。
“還差二十斤,她這段時間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另一人說:“吃了,陸總有專門找人看著。”
任茴被推下了體重秤,是,陸嶼森找來了任萊,前期任茴還會同任萊反駁,再後來,生活漸漸沒有了希望。
她每天像是機器人一樣重複著相同的動作,隻有吃喝拉撒睡。
她也不去管任萊的話語有多惡毒了,她已經失去了希望。
有的時候任茴甚至感覺自己都快要沒有味覺了,而她臉上的傷疤剛褪去,新的又結痂了,任萊總是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對她施加暴力,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吃早餐了。”
任茴邁開僵硬的腿,走到桌子前,各種肉類油脂,泛著油光,胃裏頭習慣性的一陣惡心,任茴空洞的眼睛看了一眼那專門給她量體重的人。
“姑娘,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就是替人做事的,陸總隻是要你一個腎,你乖乖給他不就行了,他是你的父親,你理所應當要救他。”
“理所應當?”
“是啊,畢竟他是你的父親。”
任茴已經很久沒笑了,她扯了扯嘴角,仍舊笑不出:“可他沒養我一天,我進來的那天我才知道我有這麽個父親。”
“……這……唉,吃飯吧,體重早點達標,你就可以早點出去了。”
第三十天,任茴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了,除了吃飯,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也隻有沉睡之後,她才能躲避現實。
第四十五天,今天早上很久沒人來給她稱體重,她自己站到了體重秤上,距離他們說的還差十斤。
這也就意味著,她在這裏的時間會延長,噩夢無限延長。
大概等到中午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外麵來了幾個穿著製服的人。
“是任茴嗎?”
任茴木訥的看著他們。
旁邊的人又問:“是認識嗎?陸嶼森死了,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去做筆錄。”
任茴還是一聲不吭,她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講話了,也好久沒看見外麵陽光了。
陸嶼森死了,他殺,凶手說出了殺人的目的,是因為陸嶼森囚禁她的女兒,想要強行讓他女兒捐腎,任茴印證了這一想法。
諷刺的是,有人在陸嶼森的辦公室裏找到了一份親子鑒定和一份遺囑,陸嶼森名下所有的財產,包含不動產都歸任茴所有。
而後來,任茴在審訊室外麵看見了裏麵的任羅,她的父親,唯一的父親,為了救她而殺了陸嶼森。
任羅和陸嶼森是發小,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任羅供述,他原本可以不要陸嶼森的命,但是他很了解陸嶼森這個人,他就算是把女兒救出去,還會有以後的,陸嶼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任羅索性便要了陸嶼森的命,永絕後患。
任茴想了許久,她沒把任萊供出來,她卻不知道,她這個決定給她日後埋下了禍患。
離開的那天他們問她聯係人的時候,任茴糾結了許久,報了胡子安的號碼。
這天上午陽光正好,任茴被胡子安牽著手,終於獲得了自由。
“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沒有,你這樣才是最健康,你以前太瘦了,去我家吧,我爸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應該說圳山市的人沒幾個不知道的。
“我想回川海,我學校……我……”
“你缺考,要留級了,那我就在川海多待幾年好不好?”
任茴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手機早就已經找不到了,她隻記得胡子安一個人的號碼,大概是因為他的號碼從來沒變過吧。
跟著胡子安到了家,任茴已經好幾年沒來過了,他家的小區樓房也換成了獨棟別墅。
最炎熱的八月,胡家父母兩人卻站在門口,沒有任何遮擋的陽光下張望著,也不知等了多久。
任茴剛下車,就被薑阿姨抓住了手。
“茴茴,受苦了,還有你爸爸他……”
任茴抿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知道,我看見他了。”
胡叔叔在一旁:“茴茴你放心,我會給你爸爸找最好的律師。”
“謝謝胡叔叔。”
午餐都是蔬菜,沒有一點葷腥,任茴吃的不多,但是挺舒服,喝了杯水就被胡子安帶去房間了。
“茴茴,你就在這裏住,我媽給你準備了一些衣服,等開學你跟我一起回去。”
任茴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胡子安欲走,被任茴抓住了衣服下擺:“你別走,我不想睡覺。”
她真的怕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還是在那個小黑屋裏,每天像是一個吃飯機器一樣,不停的往肚子塞東西,還有任萊的謾罵和毆打。
“我不走,我去找我媽要祛疤的藥膏給你,你臉上的疤是陸嶼森打的?”
“嗯。”確實有。
這些天,任茴有種錯覺,似乎她的腎才是她的主體,而她的頭她的想法和她的身體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
“那我給我媽打電話的讓我媽送來,對了,易芽和何苗今天趕過來了,應該馬上就能到了,你想見他們嗎?”
任茴重重的點頭,她當然想,她見外麵的人越多,才越能感覺到的她出來了,她終於逃離困境了,她終於自由了。
胡子安撥了電話,沒多久薑阿姨就拿著藥膏來了,任茴要接過,薑阿姨卻自顧自小心翼翼的給慢慢塗開。
“來,我還有好幾盒,我待會兒去找找,這個祛疤很有用。”
“謝謝薑阿姨。”
“哎呦,你這孩子怎麽還跟我見外呢?想不想出走走?讓子安帶你出去逛逛?”
薑阿姨對胡子安使了個眼神,胡子安便看出來了:“媽,茴茴朋友待會兒要過來,等茴茴朋友來了,一起出去。”
“茴茴的朋友要來啊,那我去超市買東西,晚餐一起吃,子安,那你帶茴茴到花園去玩,那裏不是有個秋千嗎?”
任茴確實不想待在房間,隻有呼吸到室外的空氣,她才感覺自己是自由的,才能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幻想出來。
她真的自由了。
胡子安給任茴塞了幾塊糖果,又給了她一本書,然後叮囑道:“要是感覺熱了就進去,我爸在家,我現在去機場接你的朋友。”
胡子安走了好久,任茴才恍恍惚惚反應過來,她應該跟胡子安一起去的,她很想易芽和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