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身份
“小飛,不要打架!小飛!”聲音太大都破了音。
黑夜中,任茴的聲音格外清晰,近處窗戶下那顆杏樹上的飛鳥,遠處胡同裏車子的警報聲。
隻是樓下兩個打架的人似乎並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任茴用最快的速度往樓下跑去,但因速度太快,中途崴了腳,她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離得近了,她才看見小飛手上閃過的寒光,在冰冷的夜裏,令人脊背發涼。
他手裏有刀。
“小飛,別打架,聽話。”
前院的牆是鐵質的圍欄,有燈光閃過任茴的眼睛,那燈光越來越近,打鬥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停手的跡象,亦分不出高低。
“小飛,別衝動!”
“姐,你別過來!”
“小飛,他沒傷害我,你快點住手,住手啊。”
燈光又多了一道,任羅最喜歡看武打片,任茴小的時候隨父親看了很多,但熒幕上的打鬥終究是熒幕上,遠遠沒有她麵前這正在交手的兩人來的驚心動魄。
“茴茴啊,你快點出來,我已經報警了。”是個大媽的聲音。
聽聞,任茴痛苦的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十分鍾之後,院子外麵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明明已經是淩晨了,有些人卻拖家帶口好像看馬戲一樣。
“跟我們走一趟吧。”
任茴站在穀維的後麵,她一個大步上前,緊緊地攥住了穀維還在流血的掌心,那是小飛劃的。
“叔叔,這是我男朋友,那是我弟弟,他們就是一言不合打起來了,不至於吧,我在這邊是生人,我知道他們也是為我著想,其實這些真的隻是我的家事。”
“男朋友?你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任茴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些,她已經感覺到有血從指縫往外流,如果這被發現了,結果可能就會變的麻煩了。
“他叫穀維,八九年生於淮去縣,叔叔他真是我的男朋友。”
“那個叫田飛的是你弟弟?你姓任,他姓田,你們都不是一個省,沒存在什麽非法交易嗎?”
任茴立馬舉起手來:“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走一趟吧。”
“叔叔,我去換下衣服,馬上來。”
鬆開穀維手的那一刻,任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鮮紅的,很刺眼。
任茴穿了衣服之後,拿了一卷繃帶下來,她及時塞到了穀維的手中。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他們出來時,路邊的早餐店都已經開門了。
“我請你們吃飯吧。”
“姐,對不起。”
任茴微微歎氣,扯了田飛一下:“沒事,以後不可以這麽衝動了,聽見了嗎?”
“嗯。”
到了附近的早餐店,任茴去收銀台點東西的時候,田飛的所有乖巧速頓時消失不見,語多乖戾:“你到底是什麽人?”
穀維拆掉手掌的紗布,手上的那道傷口幾乎橫跨整個掌心,他卻麵無表情的從口袋裏拿出了繃帶快速的纏繞。
“那田飛你又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
穀維抬頭,收銀台處那抹纖細的身影正的往他們這邊看,他笑笑,衝任茴招了招手。
“清楚,年少父母傷亡無依無靠的孤兒?你是陳居生的人還是易有為的人?”
“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的人?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沒有動手?”
“任茴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她什麽都沒做錯,生命多麽美好啊,我為什麽要動手?”
田飛沉了沉氣,警惕的回頭去看任茴,任茴還沒點完。
“易有為會放過你嗎?”
“那你覺得我動手了,易有為就能放過我了嗎?吃過這頓飯,我們就再也不相見,這段時間保護好任茴,還有,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纏好了紗布,看著收銀台處那個纖細的背影,穀維站了起來:“有機會在下麵見麵了再跟你吃飯吧,走了。”
任茴點完了單,回頭卻發現那裏隻有田飛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小飛,小飛穀維去哪了?他往哪走了?”
田飛朦朧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我不知道,我剛剛太困了,一直在睡覺,他是不是去衛生間了?”
“小飛,東西我點好了,等下你先吃,我出去找找看。”
任茴沿著這條街一直走到交叉路口,路上除了工作的環衛工人,其他人都很少。
她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和穀維見麵,希望有吧,肯定會有的,穀維肯定會沒事的。
穀維這件事情之後,田飛執意要睡在二樓的客廳,任茴怎麽勸都沒用,明明平時這小孩挺好商量,沒想到這倔強起來也是要了命的。
自從那天夜裏田飛和穀維的事情被人圍觀之後,任茴每天和田飛一起進出,對麵的大媽群竊竊私語明顯多了。
在他們的眼裏,短短幾天她換了三個男朋友,她就是水性楊花,她就是不要臉。
這天早上,任茴在院子裏曬太陽,不知田飛從哪撿到了一隻受傷的鳥,他正在給這隻鳥治傷,醫藥箱裏的東西鋪那桌上都是,特別誇張。
“小飛,你這是要給它做手術嗎?需要住手嗎?”
“不用,我可不是專業,姐你會綁紗布嗎?我手太笨。”
任茴剛要起來就看見門口的身影,她當做沒看見,走向田飛:“我看看,可是現在綁紗布的話它會飛不起來。”
“那就等它好了再把它放飛了。”
“那萬一它鬱悶死了呢,這些小鳥落到人類的手中之後可會鬧絕食的,最後會活活鬱悶死。”
田飛茫然:“那我這豈不是好心做壞事了嗎?”
“茴茴,茴茴在家嗎?”
“……”任茴想要裝作聽不見,她說:“所以還是給它塗點藥水,看它吃不吃東西,我待會兒去我爸店裏拿掉鳥食。”
“姐,外麵有人叫你。”
“……”她當然知道。
“是誰啊?姐你不去看看嗎?”
門口的聲音還在繼續,明明從門那邊就可以看見她,這個人非要自討沒趣,故意的成分很多。
“丁阿姨,你有事嗎?”
“原來茴茴在家啊,我有點事情,你給我開開門。”
任茴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走動的過程中,她踢倒了兩個椅子。
“茴茴在家呢,你男朋友呢?這幾天怎麽沒看見,你家院子裏的那個不是你男朋友吧?”
“丁阿姨,這好像跟你沒關係。”
“我聽鄰居們說那天你男朋友跟你院子裏的那個打起來了,院裏那個是你弟弟?我怎麽不知道你媽媽還給你生過弟弟?”
煩躁不安的任茴想要關門:“丁阿姨還有事嗎?你沒事的話我還有事。”
門關不上。
“茴茴,聽說那天跟你這個什麽什麽弟弟打架的不是原先那個,你跟那個是分了嗎?那前幾天院裏打架的那個呢?”
任茴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跟這個丁阿姨說,奈何她關不上門,丁阿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低估她了,但她猜的沒錯,這個丁阿姨今天過來就是故意讓她難堪的。
隻是她現在絲毫不怕,任憑這些人說破嘴皮子,一張車票就可以讓她回到安寧的生活。
門上多了一隻手,輕而易舉的就將丁阿姨拒之門外,田飛依舊是那張天真無邪的臉:“阿姨,你又不是我姐她媽媽,你管的未免太寬了。”
“我幸好不是任茴她媽媽,我要是她媽媽,我可是倒了血黴了,她自己的媽手術住院多少天了,她不僅沒去過,就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有這麽個女兒還不如當初扔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