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川海市已經是午夜,任茴同易凜回去。
易凜剛到客廳,沙發上突然就跳下了一個人,向他狂奔而來。
“搞什麽?”
“哥,你終於回來了,我要瘋了。”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易凜抬手擋住了飛奔而來的陸淩。
“哥,不是我瘋了,是家裏有個瘋女人,你媽……”
見易凜麵色突然變得凝重,陸淩這才意識到慌慌張張的自己講話都沒分寸了。
“是你小媽,就是施雅來了,她賴在這裏一天了,哥,你行李別放下了,去任茴那裏吧。”
再抬頭,看見任茴一臉疲憊的站在易凜的身後,陸淩抓狂了。
“哥,你不是去出差嗎?”
陸淩的話任茴都聽見了,一字不差,尤其是施雅的名字。
“他陪我回老家了,施雅什麽時候倆來的的?”
“哥……”陸淩糾結了,誰都知道施雅和任茴是情敵,而且他們的關係很不愉快。
“你別看易凜,我在問你問題,她為什麽會來這裏?”
事已至此,根本就沒有任何掩飾的必要了。
“昨天晚上來的,現在就在哥的臥室裏,任茴你不會生氣吧。”
任茴沒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已經寫在她的臉上了,她扯過易凜手中的行李箱往外走。
“易凜,我給你十分鍾的時間上去收拾的東西,十分鍾不下來,以後我家的門就不給你開了。”
易凜直接追了出去,將任茴的兩個箱子都搶了過來,他走在前麵。
“你這是著急送我走,然後你就可以上去享齊人之福?”
“老婆,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現在就跟你回去,我不需要收拾任何物品。”
“你工作文件之類的沒有嗎?”
“我明天讓秘書來拿。”
“那你的私人物品呢?”
“等你有空陪我去買,你喜歡什麽樣的房子?”
易凜走的很快,任茴需要小跑著才能追上易凜,他在著急什麽?
“什麽房子?”
“我們未來的家,你說過畢業了就嫁給我,還有兩年,我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任茴很累,易凜的話聽的模模糊糊,但當聽見要嫁給他時,她頹然獲得了片刻的清醒。
“我什麽時候說過畢業了要嫁給你。”
易凜忽然停下,斑駁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看不見的陰暗處似乎隱藏著什麽可怕的地方,讓任茴發怵。
“易凜,我……我就是想問你,我是什麽時候答應你的?”
“我求婚的那天。”
“……”她答應了嗎?如果答應了肯定也是迫不得已的吧,就像那天答應她的求婚,也是被環境所迫。
易凜的聲音清冷了許多,甚至有些冷漠:“後悔了?”
任茴小聲的回答:“沒,沒有。”
“我沒聽見。”
“沒聽見就算,我不說第二遍。”
任茴伸手準備去拉車門,手腕卻在忽然之間被一道大力抓住,片刻的恍惚,後頸貼在冰冷的車窗上,她始終看不清楚的那張陰暗的臉急速接近,她嚇的閉上了眼睛。
無處可逃,隻能默默承受,嘴角的疼痛,唇齒間的血腥味都在刺激著任茴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眼前這個陌生的暴戾的易凜有多可怕。
二樓的陽台站著一個穿著真絲吊帶睡裙的女人,看著院子裏那輛不規則晃動的車輛,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
“你今天上課怎麽無精打采的?叔叔的事情我在新聞上看到了,恭喜你。”
任茴還吊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至於倒在桌子上睡著,她連眨眼都小心翼翼的,就怕眼睛閉上了就睜不開了。
“謝謝。”
“昨天做什麽了?沒休息好?”
任茴看向靈秋,一想到導致她疲憊成這樣的原因,臉頰突然一紅。
她未回答,靈秋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也悠著點。”
“……”
“胡子安身邊最近有別的女人嗎?”
“啊?”
“他那個人沒女人就不能活,任茴你跟我講實話。”
任茴用力掐了手臂一下,很疼,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這就說明她不是在做夢。
“啊?我們認識的是一個胡子安嗎?我認識的胡子安明明清心寡欲。”
“可我認識的胡子安明明……咳,你懂的。”
任茴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他們坐在角落裏,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再不休息,她怕等會兒去實驗室再出什麽差錯就完了。
“靈秋,你幫我看下,我睡會兒,等我醒了,你問什麽我回答什麽。”
窗外微風浮動,任茴趴倒,拉過窗簾蓋在腦袋上做掩飾。
這一天也算是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今天課多,她幾乎沒時間休息,下午放了學之後,她直接跟田阿姨那邊請了假,回家洗了澡就睡覺。
被電話吵醒的時候,任茴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是易凜的電話。
任茴將手機靜音扔到了一邊,昨天的易凜太恐怖了,她需要時間好好冷靜冷靜,對於疲憊的她而言,什麽施雅後媽的,都拋到了腦後。
然而睡下沒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又聽見了敲門聲,她不起來那聲音好像就不會停止一樣。
任茴連鞋子都沒來得穿,渾渾噩噩的晃到了門口。
門外是季海夫妻兩人,任茴勉強抬起手打了個招呼:“嗨,二位有何貴幹?”
何苗問:“茴茴,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任茴打了個哈欠,睡覺被人打擾的滋味真不舒服,如果睡覺的時候可以自動變成聾子就好了。
“下課就回來了,怎麽了?”
季海說:“易凜在田田那邊等了你一晚上,他碰到吃宵夜的田田才知道你沒去做家教,他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他怕你出事,你給他回個電話吧,他現在還在外麵找你,你再不給他回電話,我直覺他能殺回易家。”
“哦。”
任茴剛要關門,何苗進來了:“那你吃飯了嗎?”
“還沒,沒有什麽比睡覺更重要了。”
“去吃烤串呢。”
任茴停下:“你等我,我去換個衣服,一定要等我。”
“茴茴,你不睡覺了嗎?”
“睡覺哪有吃串重要。”
附近夜市的燒烤攤是他們三個人除了混餛飩之外最喜歡吃的。
走之前他們敲了幾次易芽家的沒人開,打了電話才知道易芽回家了。
任茴沒給易凜回電話,他們點的東西剛上桌的時候,易凜風塵仆仆的過來。
一言不發的易凜坐下之後,拿過任茴麵前的碗,開始剝小龍蝦。
季海見狀調侃道“易凜,你還挺自覺。”
“你不也是。”
“吃什麽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易凜看向任茴,終於同她開口:“你還想吃什麽?”
“我點完了。”
然後任茴拿起烤串還算文雅的吃了起來。
易凜見任茴吃的很歡快,他才算是放心,如此,任茴身體應該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遇上喜歡的食物,任茴胃口大開,從來都沒有這麽放肆的吃過,現在她沒什麽可擔心的,爸爸的那件事情如今也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易凜,你沒剝累嗎?”何苗問。
易凜拿紙巾給任茴擦了擦嘴角:“沒吃累吧?”
任茴搖搖頭。
“剝蝦給我老婆吃是開心的事情,怎麽會累。”
何苗再看看自家喝的醉醺醺的老公,她踢了季海一腳。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多麽明顯的對比。”
“老婆你不懂,這就是婚前婚後的區別,還有你不說不吃了嗎?我才沒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