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柫?? 下凡 (二十七)
“哎呦,纓妃娘娘,你可千萬嚇奴才,奴才膽小如豆啊!”福呈緊忙道
“福呈,如今這天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風起雲湧,本宮不能參政,但本宮要為皇上分憂,你可懂?”纓妃(上官清)話中有話問著福呈
福呈能混到首領大監的位置,那察言觀色的能力便就毋庸置疑,福呈一聽,便道:“纓妃娘娘如此為皇上解憂,奴才自然是懂!”
福呈頓了頓道:“今日的馬匹溫順,俯首貼耳,纓妃娘娘若是覺得乏了,便可騎著馬散散心,如何?”
纓妃一聽,這太監不傻,便道:“也好,去準備吧!”
圍場中,氣氛極度緊張,帝王也好,臣子也罷,都集中精神尋找著獵物。
一匹駿馬疾馳而過,這匹馬如同離弦之箭飛奔,耀靈一轉身,隻見到一人身著一襲盔甲,但未看清楚麵容。
耀靈並未在意,今日狩獵的精兵良將甚多,當放下警戒之心,空中便有‘嗖’的一聲,一觸即發,箭去似流星落地。
耀靈覺得這聲音不對,便一回頭,這箭不偏不倚的直射心口。
戰馬也受了驚,戰馬脖子使勁兒的往後仰,前蹄子蹭著高的往上抬,雙眼上翻,瞪得老大。鼻子裏哼哼的連叫著還打著顫音。
耀靈被重重摔下馬,從山上滾落,落入了山角處,耀靈自幼習武,童子功也算了得,眼下深受重傷,滾落山下,耀靈捂緊心口處的箭,他深知這人是想要取他性命。
耀靈臉色蒼白,全身發顫,斜躺在那兒,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和擦傷,嘴角邊一絲血跡。
左手更是異常的扭曲,修長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開了,可以看到裏麵粉紅的肉色。
俊氣的臉龐上一處鮮紅格外明顯,鮮血從那裏留下,觸目驚心!一直蜿蜒入鎖骨深處,原本的衣裳看不出是紅還是血!
一陣腳步越來越近,耀靈隻見一人影半蹲下來,他頭暈目眩,但可看清這人未開口說話。
這人影伸手欲扶,突然間喉頭微甜,一口鮮血噴在對方的身上,翠衣上赤血殷然。
耀靈昏昏沉沉,但還是依稀聽見馬蹄聲響起,便伸出手,用盡全身力氣,將對方拉入自己懷裏,翻身將對方壓在身下,伸出一手掌,捂住對方的嘴道:“不要出聲!”
馬蹄聲在山上徘徊好久,未見耀靈蹤影,便揚長而去…
耀靈鬆開手,拖著微弱的聲音道了一句:“無意冒犯!”
說完便暈了過去…
已不知過了幾日,耀靈模模糊糊有了意識,自上而下將他打量清楚,膚若凝脂雪堆就,細柳扶風搖曳行。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梁下,唇如桃花水光閃爍,發若黑瀑垂落腰間,隻是這麵部和身上的傷似乎沒有一絲消除的意思。
耀靈便可清晰聽到屋內的對話,聲音滄桑問道:“丫頭啊,這都過了幾日,為何大人未見起色?”
“不知!大抵是虧心事做多了,天要收他!”這聲音極其熟悉,但聲音中透著冰冷
耀靈聽完這聲音,眼眶突然滾熱,竟是零露救了他,耀靈心想:“若此時醒來,定會被趕走。”
“大人是如何受得傷,你回來也隻字不提!”婆婆問道
零露看著婆婆,便覺得剛才的話語不妥,便道:“我也不知,那日,我和爺爺去撿柴火,這眼下深秋時節愈冷,可在山腳下便看到他……要死不活,全身傷痕累累.……”
零露頓了頓便道:“他也不是何大人,他可是帝都人人皆知的大將軍!”
婆婆一聽,眉宇之間未有一絲驚喜,反而緊鎖眉頭道:“大將軍?受這麽重的傷,可是有人故意為之?”
“誰敢故意傷他?婆婆,你無須擔憂,他這不是還沒死嗎?咱們啊就盡人意聽天命!”零露說道
耀靈聽著二人的對話,雖未看到零露的表情,但他也知道此番零露對他恨之入骨。
突然間,零露將一熱麵帕放在耀靈的額頭上,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零露看著麵色蒼白的耀靈道了一句:“醒來就讓你滾蛋!”
零露說完還將兩側的被褥整理整理.……
耀靈心中百感交集,零露刀子嘴豆腐心,但是對自己爹之事還是不能完全放下。
“可找到將軍了?”
楚寧神情慌張,這幾日將軍府晝夜不分,府中所有人都在尋找耀靈。
浦項雖看起來麵容平靜,內心早就揪成一團.……
浦項整衣落坐:“楚寧,可有消息?”
楚寧拱手道:“還未有!”
浦項緊鎖眉頭,一聲歎息.……
夜幕低垂,秋獵圍場死寂一片,終是如此也被星星點點的火把打破這片死寂。
喊聲四起,楚寧緊鎖眉頭,雖為深夜便也看出他額頭上滲出的細汗,宮中依舊不得安寧。
福呈守在殿外,可依稀聽見寢殿中的對話……
“一個秋獵,竟將朕的愛卿獵丟了?”皇上身襲中單
頓了頓看著纓妃(上官清)道:“秋獵圍場乃皇室圍場,戒備森嚴,一大活人人間蒸發了?”
纓妃(上官清)看著漠王這幾日寢食難安道:“皇上,耀將軍並非孩童,若是想散散心,或者.……怕狩的獵物太少,折了麵子,也說不定啊!”
漠王挲摩著手上的扳指,點點頭道:“愛妃言之有理!”
纓妃(上官清)勾唇一笑,玉手環繞著漠王,眼中不知為何竟閃過擔憂。
“愛妃,愛妃…”漠王喊道
纓妃(上官清)回神,看著漠王,嗲聲嗲氣道:“皇上!”
漠王看著愣了半天神的纓妃(上官清)便問道:“愛妃在想什麽,如此入神?”
“臣妾能想什麽呀,當然是想皇上了……”纓妃(上官清)一臉狐媚之像
“就你嘴甜!”漠王伸手捏了一下纓妃(上官清)白皙通透的臉頰
入寢後,一身影落入寢室,一團氣體便發出聲音:“城主!”
纓妃(上官清)睜開眼睛,一伸手對著漠王施了個法,讓其昏睡過去。
纓妃(上官清)起身道:“如何?”
黑蕎一顯身形,拱手道:“找到了,城主!”
“在何處?”纓妃(上官清)看似鬆了一口氣
“被山下一對老夫婦所救!”黑蕎道
“如今傷勢如何?”纓妃(上官清)玉手握於心口前
“已大好,隻是.……”黑蕎欲言又止
纓妃(上官清)一皺眉頭.……
黑蕎拱手道:“照顧耀靈之人便是北涼王的義女!”
纓妃(上官清)一聽,轉頭看向黑蕎問道:“零露?”
“正是!”黑蕎道
纓妃咬牙切齒道:“賤 人!”
黑蕎便問道一股濃烈的醋意,半響,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城主,可是未曾想過一箭射死耀靈?”
纓妃(上官清)不屑一顧道:“若此番讓他死了,豈不是便宜他了?”
雖嘴上如此惡狠狠,但心中聽到耀靈未死,竟有一絲喜悅。
零露每日都會煎好藥,端在塌前,一勺一勺喂給耀靈,即便悉心照料,耀靈也未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零露將一勺藥放在唇邊,鼓起腮幫,將其吹涼,每日細心體貼,但也會發著牢 sao,例如:醒來便趕你走。例如:怎麽就將你一箭射死。
“哎……”婆婆一聲歎息
零露看向婆婆問道:“婆婆為何唉聲歎氣?”
“不知大將軍何時才能醒來,這藥方換了一副又一副,為何未見一絲起效?”婆婆唉聲歎氣道
零露看著臥塌上的耀靈,無意間便捕捉到耀靈的眼珠左右動了一下。
耀靈心中道:“這躺著太久,實在是太難受了!”
零露見狀,便大聲對婆婆道:“婆婆,你無須擔憂,這次換的藥方定會有用!”
說著便舀起一大勺湯藥,炙熱滾燙,迅速塞入耀靈的嘴中。
一入口中,耀靈猛睜開眼睛,瞪大眼睛看著零露,零露一臉得意起身,雙手背於身後,對婆婆道:“婆婆,你看,大將軍醒了!我說了,你無須擔憂,此藥方定會藥到病除!”
耀靈一起身,趕緊將口中滾燙的湯藥吐了出去,從身後你扯零露胳膊,零露未有防備,便一屁 股坐到了臥塌上。
零露透著不耐煩道:“你幹什麽?”
耀靈死死拽著零露的胳膊道:“你是成心要燙死我?”
“那誰知道,大將軍竟有裝傻充愣的習性。”零露諷刺道
“你……”耀靈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怎麽?耀將軍可是無話可說了?”零露掙紮了,想盡辦法將自己的胳膊抽離耀靈的掌心
“放開!”零露一甩胳膊,便掙脫了耀靈
零露看著耀靈道:“耀將軍,此番你已經大好,是否該離開了?”
耀靈緊皺眉頭道:“你這麽想趕我走?”
耀靈說著便咳嗽兩聲,零露見狀眼神中透露著擔憂道:“怎麽?堂堂大將軍眼下竟如此柔弱?”
“我躺了這些日子,我還是決定將此事詳細告知與你!”耀靈捂著心口處的傷口道
零露看著耀靈,低著頭抿著嘴,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