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魔決戰
白真上神緩緩起身,幾日下來,早已是四肢僵硬,可白真上神依舊站的穩穩當當,邁著步伐,一步一步入了殿中。
一入殿中,白真上神準備行禮,天帝擺擺手示意無需多禮。
天帝看著白真上神,半響,便問道:“為何要救她?”
“一生摯愛!”白真上神輕聲道
“那你可知,救她,你便會身處險境?”天帝問道
“比得上眼下的痛不欲生嗎?”白真上神雙眸下垂
“朕深知阻攔不了你,你不顧自己安危顯真身,隻為留住那丫頭一縷魂魄,可你錯了,不僅未握住零露的一縷魂魄,也差點連自己搭進去!”天帝雙手俯於身後,走近白真上神道:“你二人的緣分,若是未盡,她會在你們曾走過的地方等你!”
白真上神輕聲道一聲:“謝父帝!”
內心早已波瀾四起,轉身離去,白真上神一出殿中,陌塵便跟隨其後道:“殿下!”
“殿下!”
在那之後,白真上神便孤身一人走過他二人曾走過的路,不分晝夜。
從旭日東升,到暮色降臨,從晴空萬裏,到狂風暴雨,從春暖花開,到大雪紛飛,從熙來攘往,到屈指可數。
如今,他站在北涼城的邊崖山,十裏梅園的梅樹已是枯萎,白真上神眼中黯淡無光。
站在邊崖山邊上,萬念俱灰,輕聲哽咽到:“你究竟在哪兒?”
挪動步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前往了零露的寢殿“希宜閣”
一入閨閣之中,往日的畫麵便都浮在眼前。
白真上神看到自己曾麻痹大意而誤入了晶滴結界,零露雙手抱在心口前,興師問罪:“說吧,為何闖入結界?”
零露指著靈獸道:“此物名為:靈獸,從小i便陪伴於我左右,義父說再大一些便可以當坐騎,但不知為何,總是長不大!”
他二人第一次互相知道對方名字。
“如果稱呼你?”零露問道
“耀靈。”
零露嘴角揚起,兩側酒窩頓顯,便道:“零露,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小娘子,該吃藥了!”零露端起藥,看著身著她衣裙的白真上神,開懷大笑
一幕幕湧上心頭,思緒拉回,白真上神眼淚從眼眶滑過。
再轉身,便看到放置木案上的三葉桃花藤,此物早已是斷成兩半。
也已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白真上神走近木案,將折成兩半的三葉桃花藤死死攥緊,看這擺向,應是當年零露放置木案上,再未碰過。
心口早已是疼的喘不上氣,一複一日,年複一年,白真上神不僅憔悴不堪,且滄桑了不少。
而今,白真上神便落足與人間時,他救零露時的屋中,這屋中早已是空無一人。
爺爺與婆婆也不知所蹤,當年就是在此處,他二人從誤會重重再到私定終身。
他二人經曆了別人未曾經曆過的生死離別,痛徹心扉,可最終,這樣都是為相濡以沫做了鋪墊。
白真上神看著這個屋中每個角落,就連死角都充滿了二人的回憶。
白真上神手中攥緊三葉桃花藤,死死咬緊嘴唇,可終究抵不過一滴淚落下。
這顆豆大的眼淚,狠狠的砸在了三葉桃花藤上,瞬間,斷裂成兩半的三葉桃花藤懸浮在半空中。
金色的光亮將其籠罩,在半空中複原,而後,發出巨大的聲音。
三葉桃花藤法力恢複,白真上神眉間印記閃過,淚眼朦朧看著對麵的一幻影。
一身慘綠衣裙,和那年救她時一模一樣,白真上神泣不成聲,走近幻影,緊緊抱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零露的幻影也泣不成聲,輕聲喚道:“鯉魚!”
白真上神將頭埋進幻影的脖頸處道:“你這是去哪兒了?”
“鯉魚,是我誤會你了,是我錯怪你了!”
白真上神搖著頭,這些日子,他真的太為難自己了,以至於眼下再也崩不住了。
淚如泉湧,盡管自己知道懷中並非零露,而是一幻影,對他來說也是心中安慰。
“鯉魚!”幻影慢慢消散,白真上神淚如雨下,聲音嘶啞道:“不要走!”
“不要走!”
“零露,不要走!”
白真上神看著掌心的三葉桃花藤,輕聲道:“眾仙皆知我慌慌張張,而你……方可解這世間萬種慌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失,年年月月年年,本以為沒有什麽比眼下更糟糕的。
卻等到的是溫羽上神踏塵而來,名義上是為了救零露前來爭奪三葉桃花藤,實則早已蓄謀已久,是要挑起天魔兩界的戰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天魔兩界置於半空,天帝攜白真上神,時過境遷,百餘萬年前,天帝曾攜溫羽上神討伐魔界,而今,敵對的竟是自己的兒子。
白真上神身著戰甲,麵對自己的親哥哥,卻始終無法理解。
魔界眾人黑壓壓一片,領頭者便曾是天界溫文爾雅的大殿:溫羽上神。
此場麵,無人想看到,溫羽上神看著眾天兵天將道:“多年未見,天界好似一點也未變呀!”
天帝痛心疾首,卻無可奈何道:“陸離,你墮入魔道,將自己推向深淵,不知悔改!”
溫羽上神不屑冷笑兩聲道:“本王前往無欲戀戰,若將三葉桃花藤交出來,本王速速退兵!”
溫羽上神話還未落盡,一側的白真上神便道:“三葉桃花藤乃花族聖物,豈能隨意落入他人之手?”
溫羽上神一聽,不屑一笑道:“他人?是了,如今我便是他人,那本王今日要是非要此物呢?”
白真上神咬牙切齒道:“本神就是不給呢?”
“那就別怪本王踏平天界!”溫羽上神一聲怒吼
白真上神見狀,冷哼了一聲,這麽久以來,體內蟄伏的強大力量,一下子躁動了起來。
一股強大的氣息自白真上神體內瞬間爆發而出,耀眼的銀色光芒充盈在他的體表。
璀璨的光芒如同他戰神盔甲一般籠罩在他的體外,溫羽上神速度極快,一道光而過,便向白真上神衝了過去。
兩道光芒影的四周,如巨蟒般舞動,強大的力量使空間都發生了扭曲,似乎要將附近的空虛撕裂,莫大的壓力浩蕩四方。
眾仙神與魔界兵將被洶湧的力量推拒著向後退去,恐怖的波動令所有人都感到陣陣心悸,即使天帝與眾多輔佐大臣也不例外。
白真上神的劍決直徑入了溫羽上神的拳正中心,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半空中響起,一股至強至大的力量在半空爆發而出。
兩道光芒宛如兩輪驕陽當空而照,璀璨的光芒耀人雙目,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發一般噴放出去,洶湧的法力將所有人向後退出去幾丈之距離,法力減弱的兵將便從半空中紛紛墜落,場麵一片混亂。
法力湧動,勁風呼嘯,狂風亂吹著白真上神的長發,二人早已是殺紅了眼。
溫羽上神聚集全身的力量,他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聲,一個難以想象又可怕的力量撕扯著他,溫羽上神的眼中,便分分鍾都想將對麵的白真上神撕成粉碎。
二人再次疾馳,兩道可怕混沌光芒如閃電而過,隻見空中巨龍直上雲霄,天帝真身頓顯,二子相爭,他實在不願意看到親如手足,互相殘殺的場麵。
猛然間,兩道光芒放出刺眼的光芒,與巨大的響聲,頓時間,肆意的法力逐漸逸散,狂風也已停了下來。
便隻能聽見白真上神的一聲:“父帝!”
“天帝!”
“天帝!”
“天帝!”
天帝奄奄一息,溫羽上神手握著劍沾滿鮮血,手顫抖著,目瞪口呆,鼻翼顫動,他從未想過竟然會落得如此局麵。
溫羽上神拖著步伐走近天帝,一伸手,手指上也沾染著鮮血,醒目的諷刺。
“父……父帝!”溫羽上神跪在天帝神身的一側
天帝拖著虛弱的聲音道:“孩子,收手吧!”
“父帝!”溫羽上神放下手中的劍,看著一身傷的天帝
“父帝!”白真上神喊道
天帝費力全身力氣抬起手,將白真上神與溫羽上神的手放在一起道:“你二人乃親兄弟,血脈相連,不應該兵刃相向!”
天帝拖著虛弱的聲音頓了片刻道:“耀靈啊,陸離雖為朕的長子,但稚氣未脫,你這個當弟弟的要多擔待,以前啊,他總讓著你,這次啊,你也讓讓他!”
天帝輕輕拍著二人的手又道:“陸離啊,上一輩子恩恩怨怨,實屬不應牽絆著你,朕愧對與你,你當朕的兒子,苦了你了!”
“父帝!”
“父帝!”
“耀靈啊,朕一直希望你以江山社稷為己任,如今啊,朕才知道,是朕錯了!你二人要記得,從心所欲,安心自在!”天帝雙目緊閉
“父帝!”溫羽上神嘶吼道
一條巨龍直衝雲霄,在空中映出七彩琉璃光芒,眾仙神紛紛跪下。
半響,溫羽上神起身,臉上的淚痕勾勒出迷人的線條。
事到今日,他才醒悟過來,一切都是他百般刁難自己,也是他將自己推入懸崖絕壁。
如今,他終究是醒了,留下的卻是無法彌補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