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啟程，長安
“你……你！你竟然救茶不救我！太過分了！”墨羽手指著淩劍，眼含幽怨。
“救你作甚？你現在不是好好的。”淩劍轉過身，接著自顧自地道，“剛剛好，兩盞茶，一盞漱口，一盞喝。”
“真是欺人太甚！”墨羽心中這氣不打一處來，作勢就要上去奪回來。
淩劍一個側身，直接讓墨羽撲了個空，再一閃身，直接來到了洗漱台旁，端起一盞茶漱了個口，然後把另一盞茶飲入腹中。
墨羽回過頭，看到隻剩了兩個空茶盞，氣的牙根癢癢：“早知道，我就應該在茶裏加點瀉藥，讓你喝！”
“千金難買早知道。還你。”淩劍將兩個空盞甩向墨羽。
墨羽接住了茶盞，砸到了桌子上，好歹自己是一代江湖少俠、冷血殺手，沒想到在這卻成了給人端茶送水的小廝，偏偏還沒法發作。
“不早了，該啟程了。”淩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兩人到了客棧門口，打發小二牽來了馬，在小二一聲“客官慢走，下次再來”中上馬朝城門走去。
剛到遊如海府宅門口，遊如海好巧不巧正好從大門出來。
“兩位少俠，可巧。”遊如海笑嗬嗬的朝著兩人拱了拱手。
兩人勒馬停住了腳步，墨羽下了馬朝遊如海回了個禮：“遊老哥這一大早便出門，可真是勤快啊！”
“哪裏哪裏。這人老了，睡也睡不住，早些起來出門轉轉，活動活動。”遊如海笑著擺了擺手，而後看了一眼端坐馬上的淩劍，接著道，“二位少俠，可是要趕路去往何處？”
“我們趁著天氣好，出門踏踏青。”墨羽道。
遊如海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擾二位少俠的雅興，祝二位玩的盡興。”
“多謝多謝。”墨羽嬉笑的應了一聲，躍上馬背，朝著淩劍點了點頭，繼續向城門行去。
出了城門，兩人便朝著京城的方向奔去。
…………
“尊主。”
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殿上，眾人在殿下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殿首的玉砌寶座上，一男子雙眼微閉端坐著。
“事情都辦妥了？”座上男子淡淡道。
“回尊主，辦妥了。”人群中為首的兩位應道。
“嗯。”座上男子輕應了一聲，突然雙目睜開，看向了大殿上的某人，“聽說你去找他了？”
被座上男子盯上，此人渾身一顫，另一隻膝蓋也跪在了地上，雙手伏地、以頭搶地，顫聲答到：“是。”
隱隱可以看出，此人的左臂還在顫抖，卻絲毫不敢動彈。
“誰讓你去的？”座上男子聲調又抬高了幾分，壓得人喘不過氣。
“小人擅作主張，懇求尊主饒命！”此人趕緊求饒。
“打草驚蛇！”
“那人武功，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更何況現在他身邊還多了個墨羽。此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去刑堂領罰吧。”座上男子的手指在寶座扶手上敲了敲。
“是。”此人微微側首看了一眼左前方單膝跪地為首兩位中的紅衣男子，咽了口唾沫。
“傳本尊令，所有人不得擅自招惹淩劍一行。”男子的聲音夾雜著內力回蕩在大殿上，之後他又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喃喃了一句：
“本尊倒要看看，他能教出什麽樣的人。”
…………
“此去京城已不足百裏，趕了四天的路，就算你不累，馬兒也該累了，就在這個鎮子找個茶館先歇歇腳如何？”墨羽摸了摸下巴。
“累嗎？”淩劍摸了摸胯下黑馬背頸上的鬃毛。
馬兒似是聽懂了淩劍的話，晃了晃它碩大的腦袋以示自己還能跑，不過聽著呼吸間卻有些粗重。
“依你，休整一下。”淩劍朝著墨羽點了點頭。
“看來你挺喜歡它，何不給它取個名字？要不我給它取個，看它通體烏黑頸下卻有撮白毛，就叫一點白好了。”墨羽打量著黑馬，笑道。
聽著，淩劍也不說話，倒是黑馬嘶鳴了兩聲，表達了它對墨羽給它隨便取名的不滿。
到了茶館，兩人將馬牽至馬槽，招呼小二喂好，然後尋了個座位叫了一壺茶幾碟小食。
“淩兄，你對裴日月了解多少？”墨羽問道。
淩劍端起茶抿了一口，隨後放下茶杯，搖了搖頭。
“咳咳，不是吧？難不成你隻知道人家是劍聖，然後便一無所知？”墨羽剛喝了一口茶便被嗆了一口。
淩劍點了點頭反問道：“知道這些還不夠？”
聽到淩劍的話，墨羽差點又被嗆一口，他也是被淩劍的自負氣的不行，隨即無奈道：“算了，還是我和你講講吧。”
“裴日月，出身河東裴家，祖上兩代征戰沙場，說來也是將門之後，自幼習武練劍，又師從多位劍法宗師，聽聞早在多年前劍法便已至大成。十餘年前，那時他年紀應與我倆相仿，在北平郡做官。傳聞他在北平時曾孤身入林獵虎，一日獵得三十幾隻。”
“早年北境不太平，他領兵鎮守北境，近兩年北境息兵，才歸於京中。如今他官至忠武將軍，朝廷四品大員，不僅享譽江湖，更是朝廷親封的‘劍聖’，比不得一般江湖人士，若是我們就直接打上門，不說能不能贏，那可真是直接和朝廷作對了。”
“嗯。”淩劍沉吟片刻，示意墨羽繼續往下說。
“這樣，我們先給他下封戰書，就說是向他討教，若是他接受了，那你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和他比一場。”
“若是他不接受呢？”
“這不接受，還真有些麻煩。關鍵你這通緝犯的身份，我們也不好大張旗鼓。不過以其盛名，應該不會輕易拒絕。若是真的拒絕了，那我便陪你夜襲將軍府。”墨羽說到最後，咬了咬牙。
“那便如此，若是他拒絕了，你不用陪我同去，我一人即可。”淩劍端起茶一口飲盡。
“你這麽說，可就太不夠朋友了！我可早就想見識見識‘劍聖’的身手了，到時候你可別攔著我。”墨羽憤憤道。
“聽說裴日月劍法卓絕，一劍入雲，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到時候我可得親眼見識見識。”
“要我說，你個悶瓶子，文采肯定沒我好，到時候這戰書由我來幫你寫。”
“對了，你還在被通緝著，待會兒我們找個地方逛逛，給你換身裝束，可別到時候連裴日月的麵都沒見著，你便下大獄了。”
“京城中有家吟雪閣，那裏的倌兒一個個生的美豔動人，那曲兒婉轉動聽，雖然我不常住京城，但我每年都要去上那一兩次，這回到了京城可得帶你去享受享受。”
淩劍坐在一旁也不搭話，墨羽便一個人在那喋喋不休的說著，哪裏有半點江湖少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