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突如其來
見著墨羽愣神，雖然不知為何，但淩劍還是用劍柄輕輕抵了抵墨羽，墨羽這才回過神，朝著李子衿一抱拳。
“在下墨羽。”
不過雖然回過神，但墨羽看向李子衿的雙眼微眯，帶著審視，似乎還有著一絲敵意，雖然抱著拳，但怎麽看都不自然。
李子衿像是沒感受到墨羽的目光，麵帶微笑的朝著墨羽點了點頭，眼中一汪深邃，讓人讀不出他究竟是何態度，是何想法。
“聽說，足下找過裴將軍比試？”李子衿又轉向淩劍，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淩劍麵上毫無波瀾，絲毫沒有因贏了當今劍聖而露出絲毫欣喜。
淩劍和裴日月交過手這件事，並不如今日這般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當日之事在場之人除了將軍府的就隻有淩劍和墨羽，而二人也答應了消息絕不外傳，也的確沒有外傳，那李子衿從何處得知這件事，就耐人尋味了。
“本王腿腳不便，若是要比輕功身法，那本王直接認輸。”李子衿嘴角微翹，拍了拍雙腿，略帶玩味道。
“那便不用輕功，不比身法。”淩劍一臉淡然。
聽到淩劍如此果斷的表示不用輕功，不比身法，李子衿深邃的眼中似乎終於透出了一絲欣賞。
李子衿雖然不在江湖中闖蕩，但依舊在江湖中聲名遠傳，更在邊疆立下了赫赫戰功，其威名較之裴日月更盛。
雖然李子衿兩足有疾，不能行走，即便如此，多年的戎馬廝殺便可以看出其近身功夫深不可測，加之沙場磨煉，更有甚者傳聞稱李子衿身周一丈無人能敵。
六年前東征時，李子衿一人率領三千輕騎急襲敵營，更是單槍匹馬衝入敵陣斬敵軍主將，此戰斬首過萬，使敵軍元氣大傷，奠定了東征勝利，此戰不僅展現了李子衿的軍事才能，更是凸顯了他的個人實力。
此戰即便過了六年，依舊時常在坊間為人稱道。
淩劍和墨羽即使沒親眼見著這曠世一戰，卻也知道眼前這位兩足有疾的王爺不像他表麵這般溫和。
而在場對淩劍最了解的莫過於墨羽，對淩劍那一手快劍，墨羽也著實欽佩。
若論劍法精妙和劍招速度之快，淩劍絕對是墨羽這麽多年來所見第一人，一手快劍再結合其高超的身法，確令人防不勝防。
可如今淩劍要摒棄輕功身法，與李子衿正麵交鋒硬碰硬，無異於棄己之長，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哈哈，爽快！”李子衿爽朗一笑，攤開雙手，“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白占你便宜。我便用這雙手與你比。還有，若是我離開了這張椅子，便算我輸。”
說完，李子衿右手在扶手上拍了拍，輪椅上似乎有什麽機關，隨著李子金拍了兩下後，輪椅底部的輪子收了起來，輪椅便這麽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地上。
淩劍感受到身邊墨羽的呼吸似乎粗重了幾分，側首看向墨羽，墨羽此刻雙手環抱胸前，雙目凝視著李子衿，目光中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善，不過此刻墨羽沒開口，他也不便問。
淩劍回過頭看向李子衿，皺了皺眉，顯然他對李子衿如此輕視於他的做法有所不滿。
李子衿自是察覺了淩劍的不滿，微笑道：“你有所不知，本王平素練氣，這種近身搏鬥，空手與用兵器於我無甚差別。若說用兵器，那本王這雙手套便是兵器。”
說著，李子衿朝著淩劍亮了亮雙手，果然，李子衿的手上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手套在陽光下泛著烏光，雖然看不出其材質，但所料絕非凡品。
“再者，不用輕功身法，本就是本王占了便宜，本王行動不便，坐在這椅子上也無法主動進攻，更是在以逸待勞，並不吃虧。相反，若是本王離開了這張椅子，無法立足，與輸有何差別？”
聽完李子衿這番話，淩劍的臉色有所緩和，思索了片刻，朝著李子衿緩緩地點了點頭。
“足下若無異議，便開始吧。”李子衿朝著淩劍伸手道。
隨著李子衿的話音落下，還在校場中的鹿鳴和夏侯莫擎二人退至李子衿身後校場邊緣，墨羽駐足了一會兒，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子衿，最後從淩劍身後退了下去。
淩劍注視著李子衿，目光凝重。
雖然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但淩劍對麵前這位洛陽王沒有絲毫的輕視，先不說盛名之下無虛士，就李子衿先前說他平素練氣，淩劍卻沒在他身上察覺到一絲行氣的痕跡，看著和沒有功夫的普通人別無二般。
但高手之間的第六感告訴淩劍眼前這位王爺並不簡單，從李子衿身上感受到的那一絲危險比之裴日月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隻剩一種解釋：
眼前這位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王爺，一身武功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想到此處，淩劍眼中的凝重更甚，接著緩緩地抽出了劍，劍尖斜指地麵。
李子衿也同樣看著淩劍，不過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眼中升起了一絲肅然。
相對於淩劍對他的毫不了解，他對淩劍的戰績卻十分清楚，他不僅知道淩劍在來洛陽城之前，與劍聖裴日月交過手，更是知道其中勝負如何。
李子衿與裴日月同朝為官，又同是出身軍營，裴日月的劍術，李子衿是清楚的，淩劍能贏了裴日月，無論是否存在僥幸，都足以證明淩劍的劍法絕對屬當世上上等。
再加上，夏侯莫擎也與淩劍交過手，李子衿已經從夏侯莫擎那裏了解了淩劍的深淺，自然不會如凡俗一般，認為淩劍是什麽魯莽宵小。
兩人四目相對，沒有眾人預想的那種火花四射，更多的是一種寂靜。
校場下眾人看著演武台上相互對峙的二人，兩人相隔三四丈之遠，雖無動作，但彼此的氣勢卻在節節不斷地攀升，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生怕一眨眼便會錯過什麽。
“接好了。”
話音剛落，淩劍一劍刺出，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劍尖距離李子衿便不足兩丈。
這一劍淩劍並未全力施為，隻用上了五成功力，顯然帶有試探之意。
“快住手，你個大膽狂徒！”
校場外忽然傳來一聲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