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盜蹠
淩劍和墨羽回到客棧，淩劍開始繼續療傷，墨羽依舊守在淩劍身旁。
一晃眼，五日過去了。
這五日，外有洛陽王府的庇護，倒是無人叨擾，經過五日的調息，加上墨羽時常偷偷跑出去抓些藥材回來熬製，淩劍的傷勢總算是好了個七七八八。
兩人明目張膽出了客棧，牽著馬，還沒走多遠，便有馬蹄聲從前方傳來。
“二位這是準備離開洛陽了嗎？”夏侯莫擎在兩人身前勒馬。
淩劍和墨羽點頭。
“淩劍，你的傷勢如何？”夏侯莫擎問道。
“多謝掛念，已經差不多了。”淩劍麵無表情地答道。
“你身上的麻煩事不少，若是出了洛陽城，銀龍衛可就沒辦法提供庇護了。”夏侯莫擎雙目凝視著淩劍道。
淩劍輕笑，壓根沒把這些麻煩放心上。
看著淩劍這副模樣，夏侯莫擎微微頷首，而後道：“既然兩位去意已絕，那我就不遠送了。”
說完，夏侯莫擎提起韁繩，帶著銀龍衛策馬離去。
淩劍和墨羽一路走到了城門口，出了城兩人上馬。
“淩兄，你有何打算？”騎上馬背，墨羽向著淩劍問道。
淩劍搖了搖頭，他眼下並沒有計劃，接著他朝墨羽遞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準備回京，調查一些事情。”墨羽看向西北方，那是京城的方向。
“與你同往。”淩劍總算開口。
墨羽笑了笑，也許之前他們關係還隻是普通朋友，但經過這件事，兩人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他陪著淩劍挑路家莊，戰劍聖，再戰洛陽王，而淩劍陪著他夜闖王府，如今還要與他一同回京。
“你跟我一同回京，怕不是給我帶一堆麻煩。”墨羽笑著調侃道。
隻是沒想到，淩劍聽到了他這番調侃，陷入了沉思。
墨羽趕忙接著道：“嗨，都不是什麽大事，別多想。走吧，一起再去京城逛逛。”
隨著馬兒的一聲嘶鳴，兩人策馬上了官道。
兩人一路上信馬由韁，邊走著邊欣賞著路邊的風景，近兩個時辰，總算出了洛陽轄界。
“咻咻——”一陣破風聲朝淩劍襲來。
淩劍抽出軟劍，從馬背上騰身而起，兩道寒光閃過，兩支箭矢被斬成四段掉落在地。
這還沒完，一黑褂白袖臉戴盜蹠麵具之人不知何時出現，來人身高近八尺，身形有些消瘦，背上背著一張弓，手持一支通體漆黑的判官筆，帶著萬鈞之勢，直取淩劍咽喉，是要一擊必中。
淩劍嘴角帶起一絲不可查覺的弧度，提劍迎了上去，墨羽則很識趣的提起韁繩，走到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
雖然淩劍目前的實力距巔峰十不存八，但想來自保還是沒問題，剛好趁此次機會，讓他活動活動筋骨。
“來得正好，拿你試試劍。”
淩劍晃動著軟劍，以劍為鞭，抽在了筆尖上。
筆尖傳來巨力，使得“盜蹠”這突如其來的第一筆刺空。
不過“盜蹠”並沒氣餒，彎身回頭一筆又刺向了淩劍的小腹。
淩劍淡然對之，壓下軟劍，一劍橫掃。
“噔”的一聲，筆劍交錯，又是一擊被擋下。
“就這？”淩劍眼中帶著嘲諷之意，看著“盜蹠”。
“盜蹠”臉戴麵具，沒法看見他麵具下的表情是喜是怒，但是呼吸的確重了幾分。他提起筆，畫著圈朝著淩劍攻來，這一筆明顯比先前要快上幾分。
“來得好。”
淩劍故意嘲諷“盜蹠”就是要激怒他，否則又怎能打的暢快。
即使不是全盛時期，淩劍依舊滿帶戰意，隻要一柄劍在手，強敵也巍然不懼。
淩劍一劍挑起，“盜蹠”的筆快，那他的劍就更快，筆劍不斷碰撞，兩人都抱著以快打快的心態，進攻的速度不斷提升，空中爆發出一連串的“乒乒乓乓”聲。
墨羽看著兩人纏鬥，不禁在一旁感歎：恢複的真快！
寒光劍影之間，兩人已經交手二十餘招還未分出高下，都不免有些拚出肝火。當然若是淩劍現在狀態全盛，那便另當別論。
“金蛇狂舞！”淩劍低喝一聲，手中軟劍甩起，銀芒不斷閃動，空中出現無數劍影，令人難辨真假。這招金蛇狂舞在軟劍的加持下，淩劍使得更加得心應手。
“盜蹠”緊盯劍影，耳邊不斷傳來軟劍抖動的“嘩嘩”聲，他感受到劍影已經將他的躲閃空間封死，隻能硬接，隻是他一時之間也難以從劍影中分辨出哪一道才是淩劍的殺招。
最終，“盜蹠”鎖定了朝自己胸口襲來的一道劍影，持筆迎了上去，眼看就要擋下，麵具下的那張臉露出了一抹笑意。
卻沒成想，這一記竟然還是虛招，一道寒光從“盜蹠”眼前閃過，淩劍這一劍恰好破開了“盜蹠”的麵具，卻又未傷及他的體膚。
即便如此，“盜蹠”還是能感覺到臉上傳來的劍意，不禁寒意從體內升起，打了個寒噤。
“盜蹠”的反應還算快，麵具剛剛破開，淩劍和墨羽還未看清容貌，“盜蹠”便提起袖子遮在臉前，接著便要轉身離去。
淩劍可不給他這個機會，一劍刺向他的腰際，不是致命的一擊，旨在逼他停下腳步。
但“盜蹠”的身法的確了得，趁著淩劍手下留情，身形晃動，雖然成功避開了淩劍這一劍，但外袍還是被淩劍劃了個口子。
不過麵對這種情況，“盜蹠”也顧不了太多，腳步輕動，身影不斷變幻，跑出了一段距離，卻發現淩劍並未動身追他。
這可能是“盜蹠”闖蕩江湖這麽多年，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力和不忿。
“淩劍，這個人情我記下了！”“盜蹠”沒有回頭，就這麽喊道，隻是這聲音聽上去怎麽都有點氣不過。
淩劍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盜蹠”的背影，將“未循”收入劍鞘，又在劍柄和劍鞘的接口處輕輕地拍了兩下，仿佛是在拍一個新夥伴的肩膀。
“喂，我說盜蹠，洛陽王府門口那一箭是你射的吧？”墨羽朝著“盜蹠”喊道。
“哼。”“盜蹠”側首冷哼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飄然離去。
笑看著“盜蹠”狼狽遠去的背影，淩劍和墨羽誰都沒有動身去追，都隻是在心裏感歎，“盜蹠”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
“就這麽放他走了？”墨羽調侃道。
“那你怎麽不去追？”淩劍反問道。
“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追他幹嘛？”墨羽攤了攤手，無所謂道。
“我傷還沒好，追不上。”淩劍看著墨羽這副無賴的模樣，也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