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賜名
“哇！”站在裁縫店內，狗蛋驚叫出了聲。
蘭香畢竟比狗蛋大兩歲，沒有像他那樣叫出聲，但也是雙手捂在胸前，眼中滿是驚歎之色，心中暗歎：這些衣服恐怕隻有那些大家小姐才穿得吧。
想到這裏，蘭香的目光又暗了下來。
看出了蘭香的不對，墨羽不可查覺的搖了搖頭，對著裁縫店老板娘道：“給他，還有這位姑娘挑兩件合身的衣服。”
墨羽朝著狗蛋和蘭香比了比。
“好的。”
裁縫店老板娘是個看上去年過三十風韻猶存的女人，生活在這同州城內，顯然更見過世麵，隻是麵帶微笑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朝著狗蛋和蘭香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位裏麵請。”
狗蛋和蘭香東看看西看看，有幾次看見了好看的衣服，兩人伸出了手，但好像是怕弄髒了，最後又將手收了回來。
墨羽見狀，歎了一口氣，然後大聲道：“你們倆盡管挑，哥買單！”
聽到了墨羽的聲音，兩個孩子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開始盡情的挑選。
裁縫店老板娘給等候的三人各倒了一杯茶，三人接過，道了聲謝，喝了起來。
待杯中茶見底，狗蛋和蘭香也換上了新衣服，走了出來。
狗蛋身上總算穿了件合身的衣服，是一件暗紅色的短袍，腰間係著個黑色的腰帶，領口也學著淩劍那般岔開。
隻是他的胸膛不似淩劍那般偉岸，露出了他那蠟黃的脖頸，可以說這一身衣服就是照了淩劍的穿著選的。
淩劍看著，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麽。
蘭香則選了一身淡黃色的長裙，整件衣服上沒有什麽點綴，就連腰間的絲帶也是淡黃色的，全身上下隻有極盡的素，布料也不是什麽上好的綾羅綢緞，就是普通的紡紗。
蘭香的氣色本就不好，再穿上這一身，讓她原本蠟黃的臉顯得更加黯淡無光。
看著這兩個孩子的穿著，這挑衣服的眼光，墨羽不禁搖頭。
“你說你們倆，這挑的都是些啥？”墨羽敲了敲頭，站起了身子，往店鋪裏麵走去，出來時，手上拿了件黑色的衣服丟到了狗蛋手上。
“進去換上。”墨羽對著狗蛋道，聲音不容抗拒，接著他又將頭轉向了老板娘，微笑道，“麻煩你給這位姑娘挑兩件合身的衣服，要上成的布料。”
“是。”老板娘回以一笑，接著吩咐了店裏的夥計去給蘭香挑衣服。
蘭香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麽，便被墨羽打斷。
“別想著給我省，本公子什麽都沒有，就有的是錢。”
蘭香隻能將嘴閉上，承了這個情，滿目感激的看著墨羽。
狗蛋換上了墨羽給他挑的衣服，再次走了出來，墨羽挑的是一套黑色白領的武服，腰間一條緋紅束帶，腳上踏著一雙黑色短靴，看上去總算正常了許多。
隻是以狗蛋這瘦弱的身板、稚嫩的臉蛋穿著一身武服，怎麽看都像是某個門派剛入門的弟子。
“這就對了嘛！”墨羽看著狗蛋，笑道。
接著，店裏夥計也捧著一個紅木盤子走了過來，盤子內躺著兩件疊起的長裙。
老板娘拿起一件，向幾人展示道：“這條長裙用的是上好的絲綢，兩袖以及下擺則用的是綾羅，衣服布料整體輕薄舒適，就算三伏天穿著也不會覺得熱。”
老板娘手上的長裙主體色調偏亮，裙身及裙擺都是天藍色，白色的抹胸上繡著一捧蘭花，袖口和裙底都精細的縫製著綠色鏤空壓花。
“不錯，不錯，另一條就不用看了，兩條都包起來吧。”墨羽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頭朝著路以瓊問道，“路姑娘，你要不要也在這挑兩件？”
路以瓊搖了搖頭，拒絕了。
“那行，就這樣吧，老板娘，結賬。”墨羽也不強求，攤了攤手。
“好的公子，三件一共四兩三錢。”老板娘道。
墨羽腰間解下錢袋，從中拿出了一枚五兩的錠銀給了老板娘，依舊是那副大方的模樣，道：“不用找了。”
“多謝公子。”老板娘接過銀子，朝著墨羽深意一笑，她隻當墨羽對蘭香有意思，這種富家公子追求農家姑娘的橋段，這些年她也見了不少。
墨羽看著老板娘臉上的笑，有些莫名其妙，隨即恍然，知道她定是誤會了，不過他也沒解釋，其實，他隻是同情蘭香和狗蛋姐弟兩的身世罷了。
五人出了裁縫店，來到一家酒樓。
淩劍四人盡皆落座，隻有狗蛋靜靜地站在淩劍的身後，沒有坐下。
狗蛋這一身裝扮，這副模樣，若是懷中再抱把劍，恐怕別人都會認為他是淩劍的劍侍。
“先紮一炷香的馬步。”淩劍淡淡道。
聽到淩劍吩咐，狗蛋立馬叉開雙腿，蹲下身子紮起了馬步。
淩劍轉頭對著狗蛋上下審視了一番。
“兩隻腳要正，屁股再高點，雙手握拳放在腰間。”
狗蛋按著淩劍的話調整起姿勢，調整好後便一動也不動。
淩劍不再看狗蛋，而是回過頭自顧自地吃起了飯。
大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四人都已吃飽喝足，但淩劍仍舊坐在凳子上，其他三人也坐在凳子上。
又過了一會兒，一柱香的時間總算過去了。
“可以了。”淩劍道。
聽到淩劍的話，狗蛋鬆了一口氣，緩緩站直了身子，又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腰腿。
淩劍朝著蘭香的位置昂了昂首，狗蛋便乖乖地坐到了姐姐蘭香的旁邊。
一桌的菜早已被四人吃的差不多，隻剩些殘羹剩飯。
淩劍朝著墨羽使了個眼色，墨羽會意，叫來了小二。
“我們這桌再加兩個菜，再上兩碗飯。”墨羽對著小二吩咐了下去。
不一會兒，加的飯菜便端了上來，桌上的殘羹也被收走。
“以後每天飯前紮一炷香的馬步，睡前紮一個時辰。”淩劍冷聲道。
“是。”狗蛋答應的很幹脆。
淩劍微微頷首。
狗蛋將桌上剛上的飯菜盡數吃完，又站起了身子，走到淩劍身邊，抱拳鞠躬道：“請師父為我賜名。”
“我說了，我不是你師父。”淩劍冷聲道。
狗蛋依舊不依不饒，再次大聲道：“請師父為我賜名。”
淩劍看了眼窗外，此時正直晌午，烈日當空。
“午陽。”淩劍不知是在回答狗蛋，還是在喃喃自語。
“謝師父賜名。”狗蛋大喜，差點沒蹦起來，也不知是因為淩劍為他賜名而高興，還是因為淩劍沒有再反駁他。
“姐姐，我有名字了，以後我就叫午陽了！”
狗蛋，不，現在應該叫做午陽，午陽跑到蘭香的身邊，抱著蘭香的手興奮道。
蘭香臉上也掛著笑容，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午陽的頭發，她是打心底裏替自己弟弟高興。
“午陽這個名字好，正午烈陽，剛氣十足。”墨羽也笑了起來，他知道，淩劍算是認下午陽這個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