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演完收工
淩劍從萬花樓出來，紮入了人群中，朝一邊走去，經過墨羽先前進的那個巷子口，四下張望了一番，也鑽了進去。
走進巷子深處，隻見一人正在換衣服，手上還提著個盜蹠麵具，淩劍在這人麵前停下了腳步。
“淩兄，剛才我演的還不錯吧？”
這人可不正是墨羽，他換下了衣服，恢複了本來樣貌，臉上笑的得意洋洋。
淩劍沒有接話，將兩張五百兩的商票和兩錠金銀拿了出來。
“喲嗬，看著還有額外收入啊！”墨羽看著那多出來的金錠、銀錠，笑道，“孫俊傑和有間賭坊的債務隻有一千兩，這多的一百二十兩咱們直接分了吧。”
淩劍沒有異議，把二十兩的銀錠扔給了墨羽，墨羽伸手接住，看著淩劍手裏的那錠十兩黃金，嘴上有些不滿：
“淩兄，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這波戲我演的這麽賣力，隻值二十兩銀子？別說二一添作五了，你把那十兩黃金給我，我都覺得虧。”
說著，墨羽擼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手臂上一道紅痕，是剛才被淩劍用軟件抽的。
“就值這麽多。”淩劍也不管墨羽遠不遠，就將金錠揣入了自己懷中。
“真是窮鬼沒見過錢。”墨羽小聲嘀咕著。
墨羽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通體漆黑的判官筆，在淩劍麵前擺弄了起來，嚴格來說，這柄判官筆已經不算通體漆黑了，上麵出現了不少劃痕，最深的一道，已經露出了裏麵的鐵色。
“你說你，咱們事先明明說好了是演戲，不動真格的，你倒好，演戲演的那麽賣力，差點就給整露餡了。”墨羽沒好氣道。
“那是你的筆質量不好。”淩劍反駁道。
“胡說。這筆上的黑漆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上上去的，結果倒好，成了一次性道具了。”墨羽辯解道。
“看今天這情況，我演的效果不錯，本來我還想拿著它，以後多裝幾回‘盜蹠’的，現在泡湯了。算了算了，趕明兒我去定製一把跟‘盜蹠’一模一樣的。”
“可以。”淩劍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反正他和‘盜蹠’之間沒有什麽交情，要說有關係，就是刺殺與被刺殺的關係，上次沒有拿下‘盜蹠’，那不如給他添點麻煩。
顯然，剛才在萬花樓出現的‘盜蹠’不是真‘盜蹠’。
墨羽的身形和‘盜蹠’差不多，‘盜蹠’以輕功著稱，墨羽的輕功也不差，武功恐怕還在‘盜蹠’之上，兩人又都是逆罰的天煞，墨羽模仿起來毫無難度。
除非是有特別熟悉兩人武功路數之人，否則就孫俊傑之流，肯定是無法將墨羽的裝扮識破。
至於孫俊傑會怎麽想，淩劍和墨羽絲毫不放在心上，反正這債是替有間賭坊收的，有間賭坊背後是麒麟閣。
到時候孫俊傑要查，也是查到麒麟閣頭上，這賬肯定也是算到麒麟閣頭上，至於到時候他敢不敢去找麒麟閣的麻煩，那就不管淩劍和墨羽的事了。
麒麟閣為了一千兩的賬，不惜買通逆罰的天煞刺殺戶部侍郎之子？怎麽看都是個大新聞。
倒不是說淩劍和墨羽故意要把禍水往麒麟閣頭上引，畢竟這背後的債主是麒麟閣，他們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回頭還有這種好事，咱麽就像這次這麽演。”墨羽挑了挑眉毛。
演這出戲的計劃自然是墨羽想到的，要說靈感，就是來自於路家莊滅門案。
既然有人能假裝他和淩劍去滅路家莊滿門，那他們怎麽就不能假裝成其他人呢？為什麽要裝‘盜蹠’？誰讓他刺殺淩劍來著。
“我覺得可。”淩劍不喜歡給自己惹麻煩，不代表他不給別人惹麻煩，誰要是給他帶麻煩，那他也不介意還回去。
不過這次淩劍沒有易容，露了像，就怕到時候孫俊傑查到了麒麟閣頭上，不敢找麒麟閣的麻煩，跑來找他算賬。
“淩兄，你說萬一孫俊傑跑來找你怎麽辦？”墨羽想了想其中的細枝末節，道。
“我救了他，他找我做什麽？”淩劍疑惑道。
“大哥，你都把刀架人家脖子上了，還黑了他一百二十兩，到時候他找不到‘盜蹠’，又惹不起麒麟閣，肯定隻能找你撒氣了。”墨羽被淩劍這反應氣的錘了錘腦門。
他從窗戶口跳出去以後，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趴在窗簷上暗中觀察，淩劍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了眼中。
淩劍想了想，墨羽說的好像也沒錯，不過他對此毫不在意，無所謂道：“他舍得死，我還舍不得埋嗎？”
“……”墨羽有些無語的看著淩劍，真不知道他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整體就想著打打殺殺。
“所以，我讓你易容，為什麽不易？”墨羽問道。
“就算易容了，到時候他查到麒麟閣，也能知道麒麟閣是托了我們倆去收賬。”淩劍此刻思路竟然無比清晰，一語道破天機。
“也是，那算了，與其我和你一起遭殃，倒不如你一個人倒黴。”墨羽聳了聳肩膀。
淩劍看著他這副無賴的模樣，特別想抽出劍，捅他幾個透明窟窿。
“咱們先打道回府吧，明天再去麒麟商行交割賬目，然後咱們就能搬家了！”想到這裏，墨羽還有點小激動。
淩劍抬頭看了看天，已近傍晚，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賬反正已經收回來了，也不急於一時，便點頭同意了。
到了孫府大門，淩劍正準備進去，墨羽叫住了他。
“咱們走後門，看看午陽那小子有沒有偷懶。”墨羽道。
於是兩人便繞到了後門，沒有敲門，兩人輕功施展，飛上了院牆，朝院中看去。
夕陽下，午陽光著膀子，露出他那不太健壯的胸膛，身上沒多少肉，每一根肋骨都清晰可見。
他還是拿著那根竹條，練習著淩劍上午教他的招式，被汗水浸濕的勁裝被扔到了一邊。
蘭香站的離午陽不遠，時不時趁午陽招式停下的空當，上前拿起毛巾給他擦汗。
“姐，你還是回去吧，待會兒被師父他們看到了不好。”午陽道。
“沒事，我就在這看看，等淩大哥和墨大哥回來了，我就走。”蘭香輕聲道。
淩劍和墨羽看著這姐弟兩，嘴角都露出了一絲微笑。
兩人沒有直接從牆頭翻進院子，而是從院牆上下來，走了正門，穿過府邸，來到了後院中。
見兩人到來，蘭香將毛巾藏到了身後，低身向二人行禮。
“淩大哥，墨大哥。”
淩劍和墨羽點了點頭，走到了午陽身前，蘭香則是偷偷離開了。
午陽朝著二人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執劍禮，道：“師父，墨大哥。”
淩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墨羽看著午陽，微笑道：“你別光顧著練劍，馬步還是要紮的。”
午陽看了看淩劍，淩劍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卻表現出了對墨羽的話的讚同。
“是。”午陽再次行了個執劍禮。
看著午陽這不太標準的執劍禮，二人都沒有去矯正他，待他成為一名真正的劍客，自然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