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下跪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下跪
“不用,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醫生麵色一滯,無奈的搖搖頭,“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閆柔跟了上去,沒走幾步,手腕忽然又被扯住。
剛才的暴怒好像都是幻覺,關琅整個人都沉了下來,眼神陰鬱的下人,這副樣子,就連許穆深都覺得,關琅已經被逼到極致了。
他有些擔心,擔心關琅會不會下一秒就失控,對閆柔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閆柔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然後抬眼看他,從前身上那些被他親手拔下來的刺都在這一秒鍾浴火重生,全部對向眼前的男人:“怎麽了?終於裝不下去了?之前明明不喜歡我這樣的,還要假裝對我關心,對我在意,還讓你屈尊降貴的哄我,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的屈辱?你這麽高貴的人,卻要忍著惡心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還要睡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為了那些東西特別的忍辱負重?”
關琅微微低下頭,閆柔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唇上驟然一痛,又很快消散,“惡心?你就是這樣認為的嗎?”
他再也沒辦法隱藏自己的那顆心了。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和這個丫頭,愛到一想到她,心都開始變痛,可現在,他說什麽,她都不會再相信了……
到底怎麽辦,她才會相信。
一秒後。
關琅在閆柔猶如看到了六月飛雪的震驚目光中,緩緩的,彎下身子,曲起膝蓋,單膝跪地——
“閆柔,我求你,不要傷害孩子。”
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
那樣一個矜貴的男人,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竟然給一個女人下跪。
他第一次給自己下跪,不是求婚,卻是要求自己不要打掉孩子,嗬嗬,可真是諷刺啊!她還沒有結婚,想要生下孩子,又該怎麽養?這些,他都不考慮的嗎?
還是說,他早就已經想好,要把她再次囚禁起來,帶去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好讓她生下孩子?
“嗬嗬,嗬嗬……”閆柔低低的笑起來,隨即顫抖的伸手撫上小腹,聲音喃喃的退後一步:“可是關琅,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聯係了!”
永遠的,不要再聯係。
如果她留下這個孩子,勢必還是會聯係到關琅,但是她,真的不想再見他了。
閆柔說完之後,再也不在回頭,和醫生進了房間。
檢查的過程中,她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按照醫生的指示做這做那,完全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直到檢查完了,醫生都沒有開口,看上去,是有些為難。
閆柔看著窗外,聲音清淡:“醫生,你就告訴我,是能做,還是不能做。”
醫生頓了頓,艱難開口:“能做。”
聽到這兩個,閆柔終於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她又聽到醫生補充了一句:“小姑娘,你確定要拿掉嗎?剛才我看了B超片子,你肚子裏的,是雙胞胎。”
雙胞胎!!
閆柔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之前心裏的陰霾還沒有開始消散,現在,又多了一個更糟糕的事情。
門外,已經被關家的人團團圍住,關家老爺子更是親自守在這裏,大有閆柔要是敢打掉孩子,就把她綁回家的架勢。
閆柔踉蹌了幾步,跌坐在檢查用的手術床上,她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幹了,原本打定主意要拿掉孩子,現在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
慘白的臉上,一雙空洞的眼睛愣愣的盯著一旁的手術器械。雖然還沒又開始做手術,但看到那些冰關的器械,閆柔已經能想象到,這些東西伸進她的肚子裏,把那兩個還沒有成型的小生命拿出來的場景。
身子不由的開始抖如篩糠,肚子也忽然間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閆柔顫抖的身子被這一陣痛楚猛地驚醒,終於強忍著,止住了顫抖。醫生見她這副樣子,不忍心的開口:“小姑娘,既然舍不得,就留下吧,孩子都是上天賦予我們的禮物,對待生命,我們應該珍惜。”
閆柔愣愣的看向醫生,遲鈍的點了點頭之後,手緩緩的伸進外套的口袋裏。
那裏麵,躺著和許穆深一起來的人的名片,她記得,再走之前,那人說過,隻要她有需要,就可以打電話。
比起等在外麵的關家人,她更願意選擇自己身後那個讓人眼紅的勢力。
但莫名的,還是有些無奈的淒涼。想不到到頭來,她必須依靠的,還是那個讓她陷入這種悲涼禁地的東西。她是該慶幸,還是該不幸。
電話撥通的那一瞬間,閆柔聽到了一聲地位頗高的稱呼:“少主,您終於打電話來了。”
換做平日,閆柔一定會吐槽一番這種老舊的稱呼,但是現在,她早已經麻木了,“我想離開醫院,現在就走。”
那邊恭敬的說了一聲好,讓閆柔安心在醫院等著。
門外,關琅坐在長椅上,一言不發。安司晨趕到醫院的時候,正看到老爺子在安排人守住醫院。
此刻,整個醫院門前戒備森嚴,就連醫院的院長也親自來了。驚動了關家這尊大佛,也難怪院長不得不親自過來。
但即便如此,想進來的人,還是一樣能進來。
當陸家的人出現的時候,關家老爺子還是明顯的驚了一下,連帶著一旁的陳管家,臉色都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閆柔已經在手術室裏坐了半個小時,隻等著有人來,能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關家老爺子沒想到陸家的人真的敢進來,但是眼看著來人的氣勢,和陸澤身邊的那些人完全不同,難道是……
不可能!沒看到完整的玉佩之前,他們是不會擅自行動的。
關家老爺子知道有一塊玉佩還在關琅的手裏,沉眼看向他,“混賬東西,你是不是已經把另外一半給那個丫頭了!”
聽到門外老爺子的話,閆柔淒涼的扯出一個關笑。
果然,到頭來,還是她所代表的權勢更加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