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我的勇敢
有人走近我,聽起來像是在彎腰聽我的喃喃自語。
我脫力地靠在椅子上,隻覺得每次呼吸都耗盡力氣。
“你說什麽?”
麵前的人似乎在問我。
哼,你問我?
“我說……‘你們為什麽不早點來’……我說,我不是報警了嗎,我不是喊了救命了嗎?你們難道都沒有聽見嗎?都是你們的害的,他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我越說聲音越大,像是有力氣再推動我讓我可以站起來。
突如其來的淚水淹沒的視線不允許我看清麵前的幾個晃動的人影是誰,隨手抓住一個男人我開始使勁搖晃他。立刻有人上來拉開我,把我按回了椅子上。
“喂,你冷靜一點……她在說誰啊?”
被我拉住的人按住我叫我冷靜,後一句話他對另外的人問,那人指指自己的腦子悄聲示意他:“受刺激了!”
這時候我總算開始恢複一些感覺,環視周圍,我看清一切——
那兩個男人已經被帶上手銬押走了,孩子們都被唯一的一個女警組織在唯一的一個熱電扇旁邊,另一個在房間內搜索完畢的警察同時也打電話要求更多的增援,而被我抓住的便衣男子一直就站在我的麵前。
旁邊那個穿警服的想搭話,卻礙於這個一臉髒兮兮的胡渣的男人陰沉地看著我而作罷。
而我的兩個孩子抱住我的大蹆,直勾勾地看著我。
見我看終於他們了,兩個孩子這才怯生生叫了一句“媽媽”,水汪汪的眼睛透著委屈,像是犯錯的是他們一般。
多虧這一句呼喚,我的大部分感觸總算回來了。
隋今知,你是不是傻了,你到底在想什麽?
隋今知,你坐在這裏孩子們就會不害怕了嗎,你隻是坐在這裏顧影自憐他就能回來了嗎?
這一句“媽媽”就是當頭一棒,把我重重地敲醒了。
把孩子們環在懷抱裏,我重重呼吸了幾次,直到又有人來了,我這才差不多覺得有力氣站起來了。
好了,既然事情解決了,無論其中的過程多麽殘酷,我沒理由不繼續努力下去。我也要帶著孩子們快點離開這個陰暗的地方了,孩子生病了我就真的失去了現有的重要的東西了。
向前一步,隻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
“我們回去吧!”
見我總算露出笑容,孩子們也眨眨眼睛,分別拉住我的兩隻手。
我了站起來,那個一直被女警員使眼色往後麵拉的警員也總算上前來,似乎是要跟我說話的樣子。
可那個便衣的卻特別會選實際地忽然上前擋住他,道:“把她交給我。”
“你……這不好吧……”
兩人對峙,他顯然十分猶豫,不甘心就這樣把我交給便衣的處理。不僅你不甘心,我也不會甘心。
這便衣的口音,怎麽聽都是脆爽的S市口音,我絕對不會聽錯。
而這個穿警服的口音一聽就是我家鄉的人,想來多半是本地的警員,這樣想來,他多半是想要奪回本地的主動權。
你們鬥,我先默默撤退,悄悄扯著兩個孩子,我開始往門口慢慢挪動。
“周隊,我相信你‘老大’已經給了你一張證明函了,我是S市來辦事的事實還需要我多說嗎?”
“您帶走吧。”
誒!你再鬥爭一下啊!
一看他把他“老大”搬出來,這個周隊立刻就軟了。
我本能不想乖乖跟著口音和海叔一樣的人去,隻得一不做二不休對那個周隊道:“我覺得我還是和您去警局吧!”
意外反轉,我既然不願意跟他走,那便衣幹脆走上前來在我耳邊細語,我嫌棄地後退了一步,卻還是聽見了:“別墅裏的事情有隱情對吧……”
他的說法拿捏地真的很準確,我並不能從中清楚地知道他說的是那個越獄犯的事情,還是海叔的事情。
他看似知道不少,可我如果反過來想“他其實什麽都不知道”也未嚐不可。
所以我打算搏一搏,先假裝沒聽見,繼續“焦急”地對周隊道:“警察先生,他們一夥的還有一個胖女人和一個黃臉的滿臉痘痘的男人。”
“嗯!”周隊點點頭,“這個你放心,我們已經掌握了那個女人的位置,很快也會把最後的嫌疑犯的位置掌握。一定會保護孩子們的安全的!”
他官腔打得好,一說話手就情不自禁地背到身後去,眼神也時不時瞟一眼那便衣的,生怕別人看不到他眼睛裏麵的得意。
哼,能不得意嗎?信誓旦旦要帶走的相關證人居然當著麵打臉,光是我自己都覺得愉快。
這時另一個女警員打完電話過來,有些焦急地向穿警服的報告:“周隊,他們交代的孩子有七個,現在隻有六個在這裏,還有一個好像有點什麽巨人症的孩子不見了……”
“巨人症?”
周隊顯然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這個詞一同引起了我和便衣警的注意。
女警又解釋了一下,兩手張著網上舉:“對,說是兩天長得好大的。”
他二人麵麵相覷,我卻有了定論。
我看著麵前這個拿著髒兮兮的毛絨玩具的小女孩不敢開口,她多半也是個鬼子,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巨人症”了。
她挪著小步子慢慢靠近我,像是希望我把她帶走。
但並不等我做出選擇,她的命運已經找上了門來:這時陰風一陣,一個熟人又出現了。
這一次,他並不再穿著一身的保安服裝,而是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黑色的手套。
“七……”
我剛要叫他,他忽然打斷我:“閉嘴,別說些多餘的話。”
我當即後悔叫他,馬上收回了我的視線,希望一直盯著我的那個便衣沒有看出我的異常來。
但是他雖然在和煙癮作鬥爭,想點煙又不能點的樣子,其實一直都在瞟著我,多半也是害怕我逃跑。
我不知道七爺是不是也有讀心術,現在想要跟他交流反而不容易。
他卻不是很想跟我說話的樣子,轉過身去,他看著的是那個小女孩。
他單膝跪地,伸出手、一言不發地邀請那個女孩子到他身邊來。
餘光中,女孩子看著我,又看著他,似乎有些茫然。
但七爺相當耐心,直等到她總算是被他打動了,這才搖搖晃晃走上前去握住了七爺的手。
二人站起來由七爺領著都轉身似要離去,狗蛋卻忽然問:“你要去哪裏?”
他看上去似乎十分不安,這個在他記憶裏不知道是否曾經留下印象的七爺,似乎要做一件他不想看見的事情。
是因為他認識這個小姑娘嗎?
我忽然想起來,我進來的時候他似乎是因為在保護這個小姑娘,故意哭鬧吸引胖子的注意,可以讓女孩子把她的玩具撿回去。
看來能看見這個“不見了的女孩兒”的不僅是我,狗蛋春花也是。見哥哥問那個小姐姐,春花也伸出頭出看看他們。
我趕緊把狗蛋抱住,把他身子擰回來,摸摸他的臉,笑著安慰他道:“狗蛋兒呀,叔叔帶著小姐姐回去,她就安全了!”
也不知道我一直對他眨眼睛,他有沒有看到。
“不!”
看來我家的一根筋狗蛋不采納這個說法,他理直氣壯地指著七爺飄忽在空中的腿,又指了指其他幾個人的腳:“他和他們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狗蛋兒的言論明顯引起了胡渣便衣的注意,“小朋友,跟叔叔說清楚。”
不好……
我得趕緊補救點兒什麽,不能讓他抓住我們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