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古獸鸑鷟
我不是還在夢裏吧……這，這什麽鬼東西啊！
隻見趴在外麵的這個東西它尖唾奇長，且眼睛大而突出，特別是血一般的紅色讓人光是看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它抓住欄杆的大爪長得都碰到了窗戶上來，而它的翅膀一隻蜷著，另一隻翅膀光是這樣半展開就足足有兩米長，稍稍一揮，仿佛夜裏北風襲來一般卷起一陣空氣漩渦。
這大鳥一身圍著鐵甲一般，像極了科幻電影裏的特效，我揉了揉眼，再揉了揉，它還是死死瞪著我，這……
這什麽情況，拍特設片兒嗎，還是好萊塢？
別開玩笑了，它的三四條長尾碰碰地打在了防盜欄上，連鏈接牆體的部分水泥和石灰都脫落下來，隨著它的拍打啪啪地往下落，像是要拆了我的牆！
“媽……”
“麻麻……”
春花狗蛋都毫無防備地從床上爬起來，奶聲奶氣地皺著眉頭問我怎麽了。
哎呀，好像他們又長高了不少，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雖然還隔著防盜欄，我還是帶著孩子們馬上離開屋子。
“媽媽。怎麽了啊？”
馬上給他們解釋是解釋不清了，我隻有揮手叫他們都往門外趕：“快逃出去，有怪獸！”
“什麽怪……啊！媽媽你看！”
狗蛋聽見聲音傻愣愣地轉過身指著大鳥，像是懵了一樣朝我瞪大眼睛，這時候大鳥又拍了一下翅膀，鐵翅與鐵欄相碰，“砰”一聲還有回響，嚇得春花當即就哭了出來。
“啊……媽媽……怕……％#×＆”
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她都已經開始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來，而且說的就像是我剛才沒有拍醒他們的時候她的喃喃囈語。
孩子們畢竟是孩子們，光顧著怕了也不知道怎麽辦，能做的隻有我。
我隻有努力站起來，撐著還有些顫顫巍巍的雙腿，推著他們穿過客廳朝大門跑去。
看見我們逃跑，大鳥像是威脅一般忽然奮力一聲嘶嚎，這叫聲穿透雲霄，震得我整個頭骨都在發麻。
孩子們捂著耳朵率先跑了出臥室，隻聽大鳥叫聲愈發的淒厲，我帶著孩子們的外套斷後，可還沒有等他們手忙腳亂地打開門，就在狗蛋手碰上了大門的一瞬間，忽然一道金光一閃，一下把他的手打回來。
他吃痛收手，一下被打醒了，“哇”一聲哭了起來。
我忙趕上去把兩個孩子剝開，隔著情況有些奇怪的門，骨氣勇氣朝貓眼裏看去。
窗外是一片灰暗，朦朧中我有些辨別不清景色，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我醒來的時候天就是這樣的亮度，這個時間明明應該是更亮了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我揉揉眼睛，再仔仔仔細細看貓眼，生怕漏過重要的東西。
而我真的，沒有漏過。
門外，毫無預警地忽然橫來一隻大紅色的眼睛，突出的眼球死死地按在貓眼外，然後，那隻眼睛開始慢慢地，慢慢地往後退，我開始看見她有些髒的眼線，她歪掉的鼻梁，她有一道腐爛刀傷的臉，她一張消瘦的瓜子臉，她的，咧到瓜子臉邊緣的嘴。
“啊！”
這衝擊太過刺激，哪怕我忽然閉眼離開貓眼，她那慢慢出現的臉仍然像是噩夢鍾聲一般不停在我腦中回響！
她笑了，她笑了！
我捂著嘴壓抑住我的悲鳴，驀然發現自己的手掌是那麽的冷，這才意識到我已經嚇得坐在了地上，孩子們抓著我的手臂嚶嚶地哭著。
這還不夠，房間裏忽然傳來“鐺鐺”兩聲，接著是“喀拉”一聲並且伴隨著細小的玻璃散落一地的聲音，立刻有低低的風聲從房間裏傳來，一道冷冷的風強有力地向我們扇來，我趕緊一把護住兩個連衣服都沒有穿的孩子們。
緊接著轟一聲，一道黑影襲來，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穿過臥室直到大廳從空中俯衝而下到我麵前的一兩米處停下，那鐵甲一般的翅膀啪一下收回來，把天頂的吊燈直接拍碎，燈泡和玻璃渣子崩得是整個客廳都是，不少還撲倒了我的臥室門口去。
這不是那怪異的大鳥是什麽！
而更讓我擔心的不是麵前馬上遇見的危險。而是因為抱著孩子們，我才注意到，這兩個隻穿著薄薄的睡衣的孩子身體竟然都在發燙，小臉紅紅的。
狗蛋還好，能撐著眼睛左右看看。但也是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會兒的樣子。可春花已經開始說胡話了。而且囈語的聲音越來越來大，越來越讓人不明白，我被她嚇怕了，連那巨鳥開始慢慢走向我都不在乎了。
可不等我哆哆嗦嗦地再次選擇外逃，更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巨鳥居然將大翅一收，化為了一個我十分熟悉的人。
“月灼！你怎麽……”
對啊，不是穿著一身漢服的月灼是誰？是啊，剛才我就想問了，大早上的孩子們在，月灼卻哪裏都沒有看到，原來她是……
“你能解釋了一下嗎？”
“有什麽好解釋的，如你所見，我乃‘鸑鷟’妖，已經修行了一千七百多年了，我說‘鸑鷟’你估計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鳳凰的同類就對了。”
說不解釋，她還是解釋了。
怪不得，她的尾巴是那樣的長，她竟然是傳說中的古獸，或者說，神獸，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但，我還是相信了。
隻是：“隻是為什麽不是羽毛而是‘鐵甲’？”
“不單單是鐵甲，很多的造型都和你們的書上所寫的不一樣，那是當然的了，那些書都是瞎編的，哪怕是真的，也被多少人篡改過，早就越來越過分了，傳說是什麽，傳說就是人們美化，妖化，神化之後的自己的夢罷了。”
她背著手，皺著眉透過大門望向遠方一般，忽然冷笑。
“如果傳說中五鳳是這樣的一個姿態，你覺得古人會讚歎我們美嗎？不過老三家的防盜欄居然是普通的，我早就跟他說過了，自己加點兒妖力在裏麵，比什麽都結實。”
對了，剛才我聽見的聲音，該不會……
我苦笑著指了指那個房間“那，房子是沒法住了……”
月灼白了我一眼：“等他自己修吧……我說隋今知，你就別擔心今晚上的事情了，看看你手裏的孩子和門外那幾位吧，這才是真正棘手的。”
我的孩子，對啊，我忙道：“他們都發燒了，你快來把把脈。”
“不是發燒。”
她根本不用把，隻看了一眼便斷定。
不是發燒？那是什麽？我看著孩子們蒼白的小臉，又看向她，她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中了瘴氣，本來我昨夜已經拉了一個法陣布放，但沒想到還是被他破開了！”
“你說的‘他’……”
“對，就是那個海叔。”
月灼點點頭，太陽穴處的青筋悄悄地凸起來。
我望著大門，扣緊孩子的手指漸漸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