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守靈驚魂(一)
“不是那邊,是那邊。”
葛言好心提醒我指了指我的反向方。
啊,我也算是能蠢到一定地步了。我趕緊拍拍頭向他鞠躬致謝,一步都不想再停留了,免得再做出什麽襯托得我更蠢了。
誰知道他卻忽然把手做成了擴音器的形狀:“你好笨啊。”
他突然笑得這樣寵溺,我忍不住在心裏畫了一萬個“×”——不行,必須告訴這貨我是有家室和孩紙的!
不過為了追劉夏我也來不及了,暫時沒時間和自己較勁,我朝著他指的方向追過去,正巧了一個人影子晃過去。似乎有些眼熟啊!於是我想也不想地就跟了上去。
可出去之後她影子早不在了,誰知道筆直追過去的時候發現那是一條小道。
原以為馬上到頭了,誰知道到頭居然是個拐了一個彎兒,通向的是一道半掩著的小鐵門,風微微吹向我的方向帶來了一陣香氣。
那推開小門之後果然入眼的是一株粗壯的老臘梅,看著造型也知道至少幾十年的樹齡了吧,看著滿地的臘梅……誒,好像有點兒眼熟……這不是我小時候偷偷跑來摘過的臘梅樹嗎!
這麽說,小鐵門就是小後門,這裏連接的就是J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
如果是住院部後麵直接連接著靈堂,也算是一條龍服務了,醫院也真的是絕了。
似乎劉夏也說了,阿琳娜曾在第一人民醫院住過一段時間,最後是她自己要求回到家裏去度過最後的時光。
“她說醫院的味道好難聞,本來胃癌已經夠難受了。”
劉夏是這麽說的,她的悲傷我似乎久久不能揮散去。
可現在也不是我回憶的時候,誰知道我追到了醫院來呢。
說起來第一人民醫院嗯,小時候似乎隨著父母來過一兩次,可都是快20年的事情了吧,現在也記不住怎麽走了。
好像是因為醫院這些年是翻新修築了一次,修得比原來更複雜更是像是迷宮了,比如說這裏是“內一、內二科”,那邊一下子跳到了“眼耳鼻”,反正就是建築也高低、色調不一,部門也分得奇特,在外人看來是沒有章法和規劃的。
讓我覺得最奇怪的是:走了半天也沒在近處擦肩任何一個人。所有的條件加起來我是誰越走越焦躁,隻想著先隨便抓一個人問問有沒有看見劉夏。
剛要問,居然真的迎麵走過來一個戴著眼鏡的白衣天使,也不知道是哪兒鑽出來了,不管了先問。
我上去就道:“不好意思醫生,請問您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帶著黑帽子的女生了嗎?比我矮一點點。”
我抬起頭才能與醫生視線相接,我朝白衣天使在我的眼睛處比劃了一下。
白衣天使推了推眼鏡,伸出了白玉蔥一般的手指,指了指一個身邊一個羊腸小道:“這個方向。”
我忙點點頭說了“感謝”就追了過去。
啊,手美、聲音好好聽。
說起來,他臉型五官什麽的都很美,隻是不女性化罷了,更何況他真的好高啊。
正想著呢,忽然迎頭就撞上了一個人。
“喲!”
“豁,今知怎麽是你啊!”
居然是劉夏,她皺著眉對我的毛躁表示不滿:“撞到別人了怎麽辦!”
“對不……我艸你怎麽帶著一隻麅子!
我瞬間炸了毛。
因為視線不小心瞄到了下麵,見到她手裏居然牽著一隻麅子,這麅子一看就是那胖子的,別問我為什麽知道,他的那個看我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是我瞎了才會認不出來!
我白了麅子一眼問劉夏:“那個胖子呢!”
劉夏顯然對我的疑問感到疑惑,歪著頭答:“什麽胖子?”
不會吧,胖子不是和它在一起的嗎?
不是啊,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它,就一直根本它跑出來了,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愛啊!
她簡直像是在摸自己孩子一樣,牽著麅子笑嘻嘻地道:“走,咱們回靈堂吧。”
“你還要回去嗎?”
“說什麽話呢,這是當然的,我要為她守靈。”
我隻有跟著她一路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地回到了靈堂,葛言顯然對我們的這個新組合有些無語了,不過他也並不多露出意外的表情,坐在一邊撐著頭看我們一直走到他的身邊來。
劉夏牽著麅子就坐下了,見我傻站著,也把我拉坐下。
“你不走?”
葛言顯然是以為她要走的,劉夏得意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多停留,把繩子拴在了椅背上。
“我要首領,明天不是才燒嗎?”
“你倒是什麽都知道。”
劉夏還有些不甘心:“阿琳娜最守當地禮儀,既然J市的規矩就是出殯日才火化,我諒你也不敢為你她的意思。”
葛言一聽笑了:“喲,剛才是誰說的我們把她當成傳宗接代的使。”
眼刀一甩,劉夏回得霸氣:“你少跟我貧,我可不是阿琳娜,不吃你那一套!”
“何況我還有今知陪著我。”
這句是多餘的!
我也沒有被她提前通知,一下就被排在了守靈團隊裏,不是我不願意,隻是家裏兩個孩子我實在是不放心,我偷偷扯了扯劉夏的袖子,偷偷把我的顧慮發給她的LINE,示意她看手機,誰知道她不耐煩地看了之後居然立刻回了。
“你不是請了一個月嫂嗎,那個看上去小小的,就讓她守著吧。”
喂月灼可不是月嫂啊。如果給她知道了劉夏對她的評價是這樣的我也別活了,趕緊刪除了聊天記錄,我隻有苦哈哈地安心做好,陪著她守夜了。
隻是我有我的顧慮:對我來說,在外麵的夜晚無疑是可怖的。我是一個能看見鬼,能吸引鬼的人,有能力保護我的“高手”們,是一個不在我的身邊,另一個還受了傷。現在我又懷疑那個胖子還在周圍虎視眈眈的,何況海叔還至今下落不明,誰知道今夜會不會忽然出現殺我一個措手不及呢!
我擔憂地看著阿琳娜的遺像,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隻祈禱著她能真的保佑我們,不要給我一個暴風驟雨的夜。
而且讓我忍不住有離意和尷尬的是:葛言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注視著我。
是我哪裏做的不對,還是他在暗示我們離開是才是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