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以眼換術(四)
我回頭一瞧,健氣狹長的眼睛透出猙獰的光芒來。
我這下算是明白了,就我還傻乎乎地以為他隻是為了完成一個叫做“挑撥”的任務,結果是專門帶著我給他們送死訊,如果我一定要被換眼睛而且得到法力,那他意思就是我還會活著?
那我出去之後難道他們兩個人的命都要算到我的頭上!我還出去幹嘛我就等死吧……
三七分也看明白了,冷笑起來:“我說老兄,你就是來砸我的店來了吧。”
健氣扯出一個“你說呢”的詭異笑容。
“你!”老鼠眼睛怒氣衝衝衝上來,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呀呀呀別著急啊。”
三七分一揮手讓“豆子”也就是老鼠眼睛退到他的身後去。
豆子雖然不情願,但此時娃娃臉不高的個子卻詭異地延伸出了強大的氣場,讓在場人為之一振,豆子乖乖站在他身後去的樣子居然像個寵物。
隻見三七分撣了撣他的睡衣,感覺像在撣一條規規矩矩的大褂,然後大氣地給健氣拱手行了一個禮:“在下永感,永遠的永,感恩的感,閣下既然今日要取我二人性命,至少也先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吧”
“健氣,武鬥族。”
“哦,健少俠!”永感點點頭開始實力吹噓,“一看您就是少年英雄,在武鬥族中也定是佼佼者!人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您看要不這樣,您有什麽要求我就滿足您,您好交差,放我們一條生路如何?”
“就讓你死明白。”他一揚下巴示意了一下他身後的豆子,雖然豆子的臉色實在不好看,但也擋不住他的解釋,“他答應了用這個女人的一隻眼睛換初級法力給她。但這個狗膽子居然想用殘次品糊弄我,被我看出來了。現在他算是有死的理由了吧?至於你,不過是順帶的。現在明白了嗎?”
永感扯出一個笑:“嗯,明白了。”
然後他轉過頭看了看豆子,又重重重複了一遍了:“明!白!了!”
豆子尷尬地往後縮了縮:“這不是為了咱們店嘛……”
“還嘴硬!”
豆子趕緊補了一句:“那這樣,咱們就不要眼睛,把法力給她!”
永感皺眉:“你閉嘴!”
健氣不耐煩地甩了一下劍:“還吵?”
永感趕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擰了一把豆子:“快,豆子,動手。”
“哦哦,馬上馬上,來來來您先坐咱們馬上就上動手術給她法力。”
豆子還招呼健氣呢,可健氣一點不領情,反而叮囑:“她雙眼也一定要取走。”
永感不解:“雙眼?不是一隻嗎?”
他將劍一橫架在我的脖子上:“雙眼!不然我就割下她的頭,然後告訴那個胖子和那個妖女是你們殺的。到時候你們一樣是死,肯定不會有我這一劍讓你們死得輕鬆。”
“胖子和妖女?什麽亂七八糟的……”
永感碎碎念之際,健氣用軟劍壓了壓我的脖子,我短促地叫了一聲,沒敢繼續叫。因為我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動做所以血還暫時沒流出來,不過劍一直壓著我的脖子都冰涼了。
永感還挺不勇敢的,他猶豫著看了看豆子,豆子抿了抿嘴唇,健氣又吼了一聲:“快點!”
他手一抖我就感覺到我脖子上有液體流下來一直滲透到我的衣服裏。
再不動我直接躺那兒了。我手上揮了揮,永感應該也看見了,但還是有點猶猶豫豫的。
他怎麽這麽墨跡!我又催:“快動手吧兩位!”
聽見我的催促,他知道我也算是有覺悟了,便一咬牙:“好,雙眼雙眼,豆子,快點動手!開那櫃子裏的法力。”
永感指了指一個櫃子的最高排,豆子一看臉就垮下來了:“你確定是那個櫃子?”
“哆嗦什麽!要你開你就開!”
他一腳踹開腳邊原來豆子選中的櫃子,一定要他取那個更高層的來。豆子無奈,隻有趕緊去。
豆子最後那個眼神我也沒有明白,究竟是心疼那個法力還是心疼我?
永感似乎總算是不忍心地叮囑我:“手術很快,也不怎麽痛,你忍忍就過去了。”
這時健氣的劍總算鬆開了一些,我也能點點頭。
豆子很快取了過來,最後看了我一眼,他歎了口氣開始作準備工作。
他先把手消毒了,然後讓健氣把我鬆開放在椅子上。
“你不鬆開,她一哆嗦不就掛了嗎?”
我還想問問我要不要做點什麽心理準備,沒想到一抬頭他就叫我別動,平視前方。
頭頂上的光被陰影擋住,豆子忽然一掌從我頭頂拍下,雖然說沒有用什麽力氣吧,卻著實吧我嚇了一跳。
“怎麽……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忽然間我就被灼燒感正麵襲擊了全身上下。
那份灼燒感就像是在我的體內澆滿了汽油,然後從頭頂上丟了一根火柴,然後哄一下火從頭頂蔓延開去,脖頸,四肢百骸,最後在身體內無聲地炸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五髒六腑乃至七進八脈都痛得像是要被燃燒殆盡。我一低頭,隻見一團綠色的熒光像是活的小鬆鼠一般迅速,帶領著疼痛感在我身體內遊走最後轉了一圈回來又在了我脖子處。
到此為止終於烈火燃盡了,我的腦子也停止了轉動,但是他們還在說。
永感視線在我的頭頂處頓了一下,又叫豆子“繼續”。
“真來?”
健氣又甩動了一下他那劍提醒他們不真來是不行的。
“嘿別老是動真格的呀,我不就開個小玩耍嗎?”
“那是小玩耍嗎那是小玩笑!你現在就別鬧騰了老老實實給她取眼睛。”
永感急得踹了他一腳,他誇張的“哎喲”一聲。
豆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哎呀不行這得去拿工具。咱們取眼得有專門的工具,老板你看是我還是你咱們去前廳取?”
見他們意思是想要出門去,健氣“噌”一下把軟劍甩在了永感的胸口處,然後他從一直藏在腰上的一個腰包裏掏出酒精和一把小刀在小桌板上。
那酒精瓶子沒站穩,一下滾落下去,咕嚕嚕到了我的腳邊。
我想動手去接,可我忽然發現我已經沒法動,甚至我的眼球也不能轉動,不是我麻木了,而是我根本感覺不到我的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
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