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空胡思亂想,想著幸好今天仙仙師姐沒來,否則這種場麵,實在不適合她。
忽然感覺身後有疾風的呼嘯,大叫不好,卻已經來不及。
“咚!”
蘇念熙聽見耳畔巨響,剛想躲避,可自然來不及。
她覺得頭暈目眩,心想,媽呀,我智慧無比的大腦居然讓哪個混蛋給砸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蘇念熙暈了一會兒,眼睛都沒睜開,聽見近處有人戰戰兢兢地問:“你……你沒事吧……”
蘇念熙輕輕晃了晃腦袋,感覺居然沒什麽異樣。
她習慣地擺擺手,睜開眼,想著總歸有人扶她坐起來。
可惜沒有。
等蘇念熙看清楚周圍情況,才發現人家問的是她身邊一人。
姚遠此刻正捂著頭,一臉痛苦,蘇念熙分明看見,有隱約的血跡從他指縫間透出來。
“傷了頭哇,快送去鎮上啊!”
周圍寂靜了五秒,終於有個人大喊。
而蘇念熙感激姚遠感激得不行,心想若是沒他,此刻抱著頭的或許得是自己,忙扶起人家去後院找車,目光掃一遍站得近的幾個鄉民。
方才戰得混亂,其實大家都沒看清楚是誰的暗器砸了姚遠腦袋,但肯定在這幾人中間。
果然他們如今算是消停了,也不敢大聲說話,不管地頭蛇如何強橫,失手打傷城裏過來的無辜大學生村幹部還是頗為說不過去的一件事了。
蘇念熙坐在車上,想辦法把姚遠的頭固定位置,努力回憶著弦貝貝所教授的急救知識,急得眼淚噠吧嗒吧掉。
姚遠原本緊緊閉著眼睛,看起來一臉痛苦,可等車子駛出一段,忽然睜開一隻看看周圍環境。
'“出村子了嗎?”
蘇念熙還以為他是著急去醫院,忙抹一把臉,說:“快了快了,馬上就就能到鎮上。”
姚遠忽然笑了出來,居然還很清爽。
蘇念熙卻吃不消這份清爽,著急著問司機:“師傅,怎麽辦,嗚嗚嗚,姚遠好像被打傻了。”
“瞎說什麽!”
姚遠突然一個骨碌爬起來,好端端坐在座椅上。
蘇念熙著急忙慌地伸手按住他的頭部傷口,死命按住,說:“快躺下,快躺下。”
“誒呀,”姚遠終於不耐煩,稍一用力,就推開了他的手,然後說:“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那麽大一個傷口。”
蘇念熙說著,隔著紮帶摸摸,發現好像真的挺平滑。
她猶豫著取下,又掀開姚遠細碎的短發看去,除了發絲上沾了點兒血,居然完全看不出傷痕。
“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流了,流了好多血嗎?”
蘇念熙開始有點語無倫次。
“嗨,那都是假的。”
姚遠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十分隨意地說,又將蘇念熙費勁弄好的紮帶完全扯了下來。
“不像啊……”
蘇念熙看著自己手上沾到的一點點血跡,顏色鮮紅,嗅嗅,一股子腥氣。
她不明白姚遠這種無傷口出血的神奇操作。
“你看,”姚遠攤開手,沾得全是血跡,嚇得蘇念熙往後縮。
然後他大笑,說:“別害怕,這是雞血。”
蘇念熙:“????”
她有一堆問題,和一堆吐槽。
為什麽他會帶著雞血去吵架?
他殺了人家家裏的雞?
這人是在演戲嗎?
……
太多以至於她不想說話,隻等著姚遠。
看那家夥得意的表情,一定忍不住要說的。
“你怎麽不問我?”
果然。
蘇念熙說:“你想我問,我偏不問。”
姚遠終於認輸,自己絮叨。
“本來呢,今天想吃雞肉,誰知道,老鄉買的雞居然是活的。”
蘇念熙翻個白眼,雞當然是活的,這裏又不像城裏,還有人給你殺雞拔毛,切成一塊一塊裝在保鮮袋裏。
“那我一個大男人,去找人幫忙殺雞有點招笑話的嘛。”
姚遠又換了個坐姿,完全把這車當成自己的座駕,繼續說:“我在網上查了查,就拿刀去殺雞。”
“誰知道割了雞脖子一刀,它忽然跳起來,血沾了我一手。”
“手還沒洗完,前屋就喊著說打架了,我也沒顧上,直接衝出來了。”
“哦,所以,你是看到人家揮著板磚,想著可以訛一下?”
“你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吧。我可是救了你呢。”
蘇念熙一想也是,自己為了姚遠方才蹦出的幾顆淚珠還掛在臉頰邊上呢。
“本想著英雄救美嘛,你們是學校來的吧,我也聽過一點,”
姚遠拿車上不知哪來的濕巾擦擦手,從口袋摸出一把瓜子,遞了一半給蘇念熙。
前頭司機師傅已經開得不著急了,甚至有點漫不經心,隨口說:“別把瓜子殼扔老子車上。”
“好的,大吳哥。”
“我一把推開那人的板磚,雖然沒有砸到頭,可也結結實實磕了胳膊呢。”
他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片青紫。
蘇念熙知道自己應該表示感謝,可對著他這副兒郎當的的樣子就是正經不起來,隻是捏了一下,聽見姚遠倒抽一口涼氣,才說:“那可真是謝謝英雄了。”
“然後你就決定要碰瓷兒了?”
蘇念熙問。
姚遠不理會她語含譏誚,接著說:“這些人,不惹出點事情來是不會知道收手了,正好嚇嚇。”
還真不出他所料,後來老林打電話來問情況,聽說是送醫的車嗚嗚嗚開走之後,那幫子人就安分許多,居然還心平氣和地同老林帶去的人談了條件。
蘇念熙感慨,群眾的智慧真是無窮哪。
*
立了夏以後,一天熱過一天,蘇念熙她們窩在蒼梧的山溝溝裏頭尚算可以,聽陶醉抱怨,樺城今年出奇地熱,而且幹燥,他時常要流鼻血。
這對小情侶也很久沒見過了,蘇念熙總拿“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來安慰自己。
可也隻能是安慰,現在有一點點明白薑煙竹為什麽覺得餘吉安不算是個好的隊友,平日裏尚可,嘻嘻哈哈忙忙碌碌,可若是遇見了什麽事,心裏,身體不大舒服,可自家男朋友卻不再身邊,總歸容易磨損二人感情。
一個覺得心中委屈,苦哈哈在這窮鄉僻壤,也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另一個更加委屈,沒人噓寒問暖,蟑螂老鼠自己抓,不舒服時連個煮麵照顧的人都沒有,自然漸漸生出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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