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演··閑暇時光
讓我們將時間，倒回到今天下午。伊爾特彼時正坐在咖啡館內，享受著美好的午後時光，以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那份新聞紙。
他熟練地捏起桌上的咖啡，輕輕地泯了一口，而後他抖動了一下手中的新聞報，好讓它可以被輕鬆翻頁。
他在「芬裏與蘭」咖啡館裏的表現，就如同是尋常客人一般毫不起眼。
咖啡桌上，除了擺放有地圖以外，還有著一塊造型古樸的黃銅懷表，它的指針在緩緩轉動著，時針更是已經指向了數字三，所在的位置。
在不知不覺間，伊爾特就在這家咖啡館內，待到了下午三點了。
他停下了翻動新聞報的動作，難得的閑暇時光已經被他耗盡了。
現在，該是回去準備另一件事的時候了。
“芬裏老板，結賬。”
伊爾特舉起右手示意了一下。
片刻後，一位穿著襯衫與馬甲的老年紳士，也是來到了他的身邊掃了一眼茶桌，並用頗為輕鬆的語調說道：“沃森，你今天的消費還真高啊？竟然花了一個銀幣呀？”
略微驚訝的語氣，有些熟絡的稱呼，都在表明剛來的伊爾特，他表麵上是個和善的人。
若是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傲“外鄉人”，是絕對沒有可能獲得“本地人”芬裏老板的好感的。
“哈哈，今天有好事嘛……所以，花得就比較多了。
尤其是今天上午，我還忙到來不及做飯呢！”
化名沃森的伊爾特，打了個哈哈，將自己的反常糊弄了過去。
一銀，這可是下城區尋常家庭一天的生活費。
在伊利薩鬧市區的大家，都不是什麽富裕階級的時候。
這麽一筆花銷，還是有那麽些惹眼的……
印有雙頭鷹徽及賢相頭像的銀幣，被放在了咖啡桌上。
伊爾特隨手將桌上的地圖，以及手中的報紙折好收在了左側。
懷表啪嗒一聲被合上，隨手就被他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裏。
就這樣，伊爾特在致禮過後，離開了這家，他平日裏閑來無事，就過來喝咖啡的咖啡館了。
在他回歸王都的幾個月中，他已經來過這裏十幾次了。
它們店裏售賣的黑咖啡，確實叫人印象深刻並對此時常回味……
“真是位優雅的先生，隻是不知道他嘴裏的好事是什麽？居然值得他花費一銀，來為之慶賀。”
芬裏老板收下那枚銀幣，念叨著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語，動作緩慢地，將桌上的杯碟給收好。
而後，他又繼續去忙活起烹煮咖啡的事情去了。
他們隻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館，因此他們隻要能提供，回味悠長的美味咖啡，也就足夠了。
“當啷～”
咖啡館門上的鈴鐺被搖響，又有新的客人上門了。
……
離開咖啡館的伊爾特，抬頭望天，“這繁花之月的黃昏，還是那麽快就到來了啊？”
空中，原本熾烈的日光，亦是不知自何時起，被染上了一抹昏黃顏色，看起來，很有種朦朧之感。
天色，還沒到讓伊爾特討厭的地步……
“咦？沃森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就在伊爾特發呆時，一聲清澈的呼喊聲，也是在他的耳畔響起。
伊爾特回神，隻見一個穿著背帶褲，頭戴寬大麻布帽，遮住了自己半邊臉的小孩，極為興奮地，向著他飛奔了過來。
“誒嘿！”
來到他身邊的小孩，一蹦一跳間，停下了自己前進的腳步，滿臉笑容的看向了「沃森」。
“沃森先生，你好啊！”
他看著緊盯著自己的伊爾特，然後才反應過來，要跟他打招呼。
伊爾特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回道：“你好啊？小羅蘭。”
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穿著明顯不合身衣服，跟背帶褲的‘小男孩’，是他的一個老朋友了。
或者說，是沃森的老朋友。
他是第一個，敢於跟伊爾特這個“外鄉人”打招呼的本地孩子。
他更是伊利薩鬧市區內，所有未成年孩子的領頭人、孩子王。
他，其實還是個女孩子。
嗯，他其實是她，她隻是個十二、三歲左右的蘿莉。
隻不過她的裝扮，以及她那開朗活潑的性格，很容易，就會讓人將她當成是他，當作是一個普通的男孩。
伊爾特對此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這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一種在下城區鬧市區域的偽裝而已……
小羅蘭用手攏了攏，揣在自己肩膀上的背帶，再度元氣滿滿地回應道：“沃森先生，你好啊！”
這次，她那滿是塵土的小臉上麵，還展露出了一道燦爛的笑容。
她那齊整的小白牙晃得伊爾特有些眼花，麵對滿臉笑容的羅蘭，他開口了，“小羅蘭，你來找我是幹什麽呢？難道今天？你不用帶領著，你的那群小夥伴…去討伐怪物了嘛？”
元氣滿滿地小羅蘭，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羞澀。
她每天做的事情，被伊爾特拿來打趣，也是讓她感覺挺害羞的。
雖然那是她的夢想，成為一個偉大的冒險者——成為一位真正的英雄。
但是就這麽被沃森先生打趣著說出，她那沾滿塵土的小臉也是變紅了。
當然，更讓她感到羞澀的，還是她接下來的請求……
她的小手一指伊爾特手中的新聞報，鼓足勇氣大聲問道：“沃森先生，你手裏的那份新聞報…還有用嘛？
假如您不需要的話，能不能將它送給我呢？”
為了壯膽，她的說話聲音已經近乎於是在咆哮了。
羅蘭開口說出請求後，她臉上的羞澀之情卻是盡數斂去，不見蹤影了。
她既然選擇了發問，那就要足夠的堅定。
羞澀什麽的，還是全拋下吧！
……
「這孩子，貌似還是個果決的人啊！？有趣，有趣！」
心中感慨於羅蘭的成熟，伊爾特，也是爽快地將手裏的報紙，送給了她。
小小的請求而已，自然也是可以滿足的。
哪怕那份報紙，其實還可以再賣出幾個銅板的錢……
收下報紙的羅蘭，高興地蹦跳起來，她感激道：“謝謝您，沃森先生——您真是個好人！”
而後這個孩子王，就蹦跳著飛奔離去了。
在奔跑的同時，她還在心裏思索到，「又能存下幾個銅板了，再過不久……我就存夠錢，去跟那些人買一份氣血鍛體法了。」
顯然她十分興奮，更期待著自己美好的未來。
伊爾特看著夾著報紙，飛奔離去的羅蘭，也是暗自搖頭。
他這是收了張好人卡麽？
什麽時候，女孩的感謝變得這麽廉價了？
算了，獲得了他人的感激，終歸還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來著。
伊爾特心情愉快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在這一路上，與他相熟的那些人們，跟他熱情地打著招呼，一如他就是在這王都，土生土長的人。
雖然他確實是在王都出生的，原生貴族階級。
但是這種來自於民眾們，相互間尊重和問候的感覺，還是讓他生出了新奇感覺。
而這種感覺說實話，還挺不賴的……
心思輕快的伊爾特，在回到自己家裏麵後——心情就變糟了。
他方才走進三層主臥，就有一道極其凝實的幻象投影，緊隨其後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來人投影質問道：“伊爾特，你為什麽要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呢！？”
話音之中，滿是質詢的嚴肅。
投影在伊爾特主臥內的，乃是一位姿態優雅而高貴地成熟女性。
她看起來約摸著接近三十歲左右，有著伊爾特身上所沒有的——貴族氣質。
這，是一位真正的名媛！
聽到質問，伊爾特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道：“安德莉亞，我弄出的動靜…很大嘛？我覺得，還挺小的。”
他的語調逐漸變得冰冷，整個人更是散發出一種徹骨寒意，叫人見了，心生畏懼。
穿著一席華麗晚禮服，仿佛正要去參加某場宴會的名媛——安德莉亞。
在看到他那變得愈發冰冷的表情後，安德莉亞也是換了種柔和的語氣，說道：“伊爾特你應該明白的，你完全沒有必要用這麽拙劣的手段——去報複他們的。
這樣做很危險，也很沒用。”
她的言語從質問變成了勸慰，為得隻是挽回自己這個兒時玩伴，以及恩人之子那，正逐漸墜入複仇深淵的靈魂而已。
她並不希望他去複仇，或者說她並不希望他用這種辦法，去進行複仇。
畢竟，這實在是太過拙劣了！
隻要對麵那些家夥，有個稍微明白點的人站出來？
伊爾特的計劃，就注定會被暴露！
而他自己，也將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之中——並直麵全部的敵人。
屆時，說一句萬劫不複，都是不為過的。
他要麵對的，可是在王國內，勢力盤根錯節的，守舊派貴族啊！
……
伊爾特逐漸變冷的表情，再度變作了冷笑與蔑視。
“我不這樣做，難道還要借助你，跟你背後那些，喜歡投機地家夥的力量去報仇嘛？”
他的言語中滿是不屑，在遊曆王國的那幾年時間裏。
他已經受夠了那些家夥，給出的白癡建議了。
那個名為革新，實則投機、貪婪的貴族派係，可不值得他信任！
他現在能信任的，也就隻有家族的附庸，以及自己的身邊人了。
前者有契約存在，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
後者有過命交情，他們高潔的人格，也注定了他們，不會行那無恥的背叛之事。
現在隻有這兩種人，可以獲得他的信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