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追逐··老兵!
赤紅的霞光灑落大地,它與四周的血色交相輝映——讓這天地,都化作了一片赤紅。
這,是一片戰場!
一片伏屍百萬,血染千裏的戰場!
而在戰場中央,正矗立著一道身影。
他的衣甲為鮮血所染,他手中的騎士劍早已經斷作兩截,他單膝跪地……
但,就是無人與獸敢靠近他!
他是孤獨的,在這戰場上他仿佛不輸於任何一方。
他是強大的,僅是他一人一劍而已——就製造出了百米真空。
在這場激烈的獸潮之中,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寥寥無幾。
“吼!?”
“殺啊!”
“吼!!!”
“不!!!”
咆哮聲與喊殺聲此起彼伏,獨獨就是撼動不了單膝跪地之人。
嘎啦~
沉默良久,他終於是動了。
斷劍自泥土中被抽出,被鮮血浸潤的罩袍被扯下。
由鋼鐵打造的鎖鏈甲,反射出夕陽的餘暉。
魔力在匯聚,氣血在翻湧。
幽藍的光輝化作斷劍劍刃,瑩白的氣血凝成堅實的鎧甲。
一雙比之魔獸,更加瘋狂的眼睛——再度在此綻放血光!
他動了,他如同一道流光般掠過整個戰場。
他所途徑的每一處,都隻剩下無數的殘肢斷臂……
他就像是生命的收割者,每每移動,便是一條血色的道路。
人或獸,在瘋狂者的眼中,其實並無太大的區別!
“放箭!!!趕緊清理掉那些畜生!”戰場指揮官發出號令。
咻——咻——咻——
而後,箭雨就覆蓋住了整片戰場。
這些箭矢在飛天之後,紛紛炸裂出魔力的光輝,化作了一根根穿透性極強的長矛,洞穿了那些巨型魔獸的頭顱。
“開炮!毀滅它們!”
魔力的光輝越發璀璨,他所在的這片戰場被魔導炮火覆蓋住了!
在恐怖獸潮的衝擊中,後方的魔炮部隊根本就沒時間,去甄別到底哪裏是合適的轟炸區了。
他們現在隻想要剿滅麵前的獸潮,為自己與家鄉贏得一線生機!
反正那些巨型魔獸會承受掉絕大部分的炮火,至於剩下的?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能夠多殺傷魔獸獸潮,那麽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了。
畢竟,這裏是王國北方最殘酷的戰場啊?!……
金屬巨獸在推進,人型的鋼鐵泰坦在咆哮,它們的對手,是死灰複燃的智慧魔獸群體。
這些在神代蟄伏起來的家夥,在新紀元再度冒頭了。
它們想要帶領獸群毀滅掉人類的王國,讓大地重新回歸蠻荒。
眾神已死,現在人類隻能依靠自己了!
反正這麽久以來,人類都是在依靠自己的力量活著。
“吼!?嗷嗚!……”
碧藍的劍刃穿透堅固的甲殼。
在魔導炮火的掩護下,他又擊殺了一頭超階魔獸。
這些喪失了智力,隻有本能殘存的魔力怪物,是整個戰場,最恐怖的夢魘——它們跟他一樣不分人或獸,隻是為了殺戮與獵食而已!
這頭混沌的超階魔獸在被他獵殺時,嘴裏還叼著一頭怪物。
它,在吞食自己的同伴。
或者說,它隻是在一處更大的獵場獵食而已!
人與獸的戰爭仍舊在繼續著。
不久後,整片戰場的天空都被烏雲所籠罩。
一直在後方準備的法師團,終於是完成了終極魔法的釋放了。
一場足以毀滅一切的雷暴,即將席卷整片戰場——將那些狂暴的魔獸席卷一空!
尚有意識與理智的人類士兵,早已在危機來臨之前退出了戰場。
現在這裏剩下的,除了瘋狂的魔獸,就是無懼生死的煉金傀儡跟他們這些瘋狂的人了。
轟隆!!!——
雷光在空中閃耀,雷霆在此刻席卷大地。
入目所見,除了雷霆外便再無他物!
……
伊爾特幽幽醒轉,他最先見到的是陽光——夕陽的光輝。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睡了大半天了。
這對他來說,卻是少有的。
平日裏,他要麽就是在進行訓練,錘煉氣血之力。
要麽就是在推進自己的複仇計劃,到處去給那些家夥找麻煩。
睡覺,倒是真的挺少有的……
“疲倦嘛?原來,到了我這個職業級別……也是會累的啊!?”
伊爾特側手將自己撐起,坐在長條沙發上獨自念叨到。
由於母親的死狀慘烈,他已經許久無法在床鋪上安眠了。
他心裏雖然清楚這是自欺欺人的錯覺,但是他就是無法忘懷那晚的事情,做到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為此,他更是在六年前奔赴北郡前線處——跟那些魔獸群廝殺。
那時,真是暢快啊!?
沒錯,暢快!
最少在那個時候,他不必再執著於複仇。
在那裏他隻需要為了存活,而拚命廝殺!
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舒服的日子了。
他在逃避,逃避自己身上的責任。
哪怕他早就死去的父母,並不希望他肩負起這種責任都好……
“不知不覺間,八年了啊?”
難得的,伊爾特敢於回想起時間了。
雖然他從未忘記過時間,但也從未主動提起過時間。
或許是因為昨晚,他遇到的那條名為赫克的鬣狗麽?
因為他,伊爾特敢於回憶起那個燃火的夜晚。
是啊!他已經擁有了,能夠複仇的實力了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仇怨?終究會被消解!”
伊爾特來到玻璃幕牆前,他俯瞰著分外繁華的湛藍城上城。
這座城市的輝煌,有他們伯恩家族的一份。
現在,他要覆滅這種繁華——徹底改變這座城市。
他是瘋狂的,為仇怨而瘋狂,更為民眾而瘋狂。
他,要徹底改變這個王國!
……
夕陽殘照,奢華莊園外。
正有數輛煉金座駕停滯,在懷特的引導之下。
上麵,下來了足足十六位披甲騎士!
他們身上一身漆黑的甲胄厚實至極,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辨他們誰是誰。
當然,這是對外人而言。
懷特自然是分得清,這些騎士到底誰是誰的,“亨利爵士,我想你們應該收起身上的甲胄了。”
他仍是那般的淡然,他就如同是置身於貴族宴會之中,優雅而淡漠。
“當然。”
哢噠——嘎啦啦~
細密的機械聲響在莊園外突兀響起,隻見那原本還是毫無死角的漆黑甲胄,在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塊棱形甲片了。
亨利勳爵與身後騎士整齊劃一地,將甲片自胸前取下,安放在了左手手腕上的固定器上。
他們,從全身甲胄的騎士,變成了身著武士服的尋常路人了。
“走吧。”平淡的聲音響起。
亨利勳爵,已經帶頭走進到馬爾諾莊園中了。
煉金座駕已經帶著他們,穿過了最麻煩的花園地帶了。
剩下的路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片坦途而已!
再說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在幾年前,他還住在這座莊園裏麵,教授子爵之子劍術呢。
若非是那位少爺要回領地上駐守,他或許還住在這裏麵呢!
懷特見亨利勳爵如此高傲,不願與自己多聊兩句,也是不甚在意的跟了上去,跟在了他的後麵。
他們左右不過都是馬爾諾家族的家臣而已。
沒必要為了這麽點麵子問題,而鬧別扭……
文武相和,馬爾諾家族才能變得更加之強盛!
隻有這樣,他的後代才能過得更好。
懷揣著亨利勳爵沒有的合作心思,懷特跟著這些氣勢煊赫的騎士們,走進了莊園內的宴會廳中。
叮叮~
馬爾諾子爵早已恭候多時。
他站起身來,高舉高腳杯,用餐叉敲響了酒杯,引導著在座的心腹們,一同歡迎他最得力的下屬。
“哈哈!各位尊敬的先生們,看看吧!?我麾下最優秀的騎士,馬爾諾家最強的劍與盾——亨利·林恩爵士到家了!”
威廉·馬爾諾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很是高抬了一番亨利。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若無亨利帶領鐵甲軍坐鎮馬爾諾子爵領——他威廉·馬爾諾的日子,也不可能過得這麽舒服。
王國境內除了魔獸,還有各路流民與叛匪在。
他的領地附近,就有著一個不小的盜賊團在。
那些家夥仗著低階超凡者多又熟悉地形,那是絲毫不買他馬爾諾家族的賬,終日襲擾子爵領。
他們還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那些煩人的跳蚤,實在是惡心人啊……
若是沒有亨利勳爵在?
那他威廉·馬爾諾,或許也就隻能待在較為落後的家族領地裏守土至死了。
想想,還真是無趣啊?!
雖然權力很美好,但是背負的代價也不小啊……
所以,他無論如何稱讚亨利勳爵都是不為過的!
而得到了主公讚頌的亨利勳爵閣下,也並未持寵而嬌。
他取下了腰間的長劍,雙手奉上,單膝跪地,對馬爾諾子爵表忠誠道:“子爵大人,我將是您最忠誠的劍與盾——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騎士獻劍,本就是表示服從。
此刻再度宣誓,也不過是表明自己對於子爵命令是絕對服從的。
哪怕他一直跟少爺待在一起,他也隻是威廉·馬爾諾的最忠誠的獵犬!
馬爾諾子爵放下手中酒杯與餐叉,喜笑顏開地將他攙扶起來,笑道:“多虧了亨利你的奉獻,馬爾諾家族才能夠有今天的輝煌!來!各位尊敬的先生們,讓我們為亨利獻上最熱烈的掌聲!”
然後一眾謀臣管事們,就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而亨利及其身後一眾騎士,臉上也是多出了些許榮耀的神色。
他們,可是確保了馬爾諾家族強盛的功臣!
些許掌聲,他們自然受得起!
馬爾諾子爵籠絡人心的招數雖然古老,但卻有效。
在宴會後的又一番打賞攻勢之下,他許久未見的騎士們又再度甘願,去為他效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