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燭光··合作與追責
天明，大衛·羅伊帶著洛辛等人，停在了一座高大的別墅外，他似有所感的，轉頭望向了執政廳城堡的位置，念叨道：“是有什麽意外發生了麽？怎麽我會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呢？”
不等洛辛開口詢問他停下來的原因，他懷裏那枚黃銅懷表就先一步響起來了。
大衛·羅伊滿臉疑惑地取出了懷表，並向鏡麵上看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麵！
自己曾經居住過的、使用過的執政廳城堡，垮塌掉了！
他有些呆愣地呢喃道：“要變天了！”
相比起那些純粹看熱鬧的凡人們，他更明白其中的含義——代表權威的堡壘崩塌了。
崩塌在了大眾的麵前，崩塌在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裏……
這，是世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當然，比別人知道得更多一點的他明白，這個所謂的無名小卒，很有可能就是伊爾特·伯恩。
雖然發回照片的人沒能記錄到襲擊者的身影，但光是這個結果就已經足夠他確定犯人是誰了。
“這還真是，大手筆啊？！”
幽幽的歎息聲，被大衛·羅伊吐了出來，聽得洛辛等人那是一陣撓頭，不明所以。
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隻是將手裏的懷表再次揣進了兜裏，帶著他們幾個，走進了這幢，已然跟尋常街道融為一體的別墅中去了。
洛辛幾次朝大衛·羅伊投去詢問的目光，但是他始終沒能得到半點的回應，直至他們在一眾黑衣人的守衛下，來到一扇緊閉的橡木大門前停下以後。
大衛·羅伊的答複才響了起來道：“市政廳城堡塌了，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洛辛目露震驚之色，心道：「那座古老的城堡竟然塌了？！這下子，這湛藍城下城區的天大概也要變了……看來我們接下來跟道格拉斯幫的接觸，要謹慎些了。」
跟隨大衛許久的他，感覺也不是一般的敏銳。隻是這麽短短的一句話而已，就足夠他聯想很多了。
此行他們原本的任務，就是來接觸道格拉斯幫的老教父的，維斯特給出了明確的指示說，燭光會需要一個黑幫勢力的幫助。
而道格拉斯幫，這個專屬於平民，並由諾曼·道格拉斯一人，獨自締造的地下幫會，顯然就很符合燭光會的吸納標準，是被列為可以合作、交流的組織。
現在，他們就被派來跟諾曼·道格拉斯談合作了。
而在維斯特的牽線搭橋下，大衛·羅伊跟他們也很輕鬆的就獲準了會見道格拉斯老教父。
“轟轟～～”
緊閉的高大門戶被打開，內裏的陳設是一間普通的會客廳，而在這間看似普通的會客廳正中，卻是坐著一個不普通的人。
他顯得精神奕奕，絲毫看不出是個已經過百歲的老人了。
他那滿頭的白發被梳得整整齊齊，偶然間還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油光來，與他那一掛烏黑齊整的絡腮胡顯得相得益彰。
他穿著的是一身新式的貴族禮服，黑色的緞麵、鮮紅的內襯，潔白的襯衫，再加上那點綴在胸前的赤紅餐巾，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老紳士，而多過是一個黑幫教父。
他，便是諾曼·道格拉斯了！
一個一手締造了統治整個佛弗大區黑道勢力的男人。
一個活著的，真正傳奇！
並且，他跟那位久負盛名的雄獅大公；洛林·普萊德，是同一時代的人。
這意味著，坐在他們麵前的這個老家夥，最弱，也是個九級大騎士！
大衛·羅伊是個識時務的人。
他在諾曼·道格拉斯站起來之前，就先對他致禮道：“尊敬的教父，我為您帶來了燭光會的問候以及——一份盟約。”
單刀直入，快人快語。
然而卻不顯唐突，因為混黑道的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直接，好過雲山霧繞不著調。
事實上諾曼·道格拉斯也並沒有站起來，回應大衛的意思，他隻是優雅的舉起了桌上的紅酒杯對他回禮，而後才很隨意的問到，“你說的合作，是怎麽個合作法？”
他的漫不經心，並沒有讓大衛感到憤怒。
大衛隻是注視著他的眼睛嚴肅道：“兩家合作，分裂下城區！”
“噢？！～”大衛的提議讓老教父來了興致，他放下了手中用來佯裝優雅的紅酒杯，饒有興致的問到，“分裂下城區？怎麽分裂？對我們道格拉斯幫來說這又有什麽好處呢！？”
諾曼·道格拉斯並非是個安分的主，不如說他要是願意甘於平凡的話…又哪裏會有現在的道格拉斯幫呢？！
大衛並未直接回答他，隻是開口淡淡道：“就在昨晚，下城區的市政廳城堡——被攻破了。”
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後，大衛就不再開口了。
而諾曼·道格拉斯的瞳孔也很是明顯的蜷縮了一下，“市政廳城堡被人毀掉了？”
攻破和毀掉，是兩個概念。
但是他知道，大衛說的必定是後者！
大衛·羅伊笑笑，諾曼·道格拉斯的反應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簡單直接，而他的這份簡單直接，也將會為他們未來的合作，帶來良好的結果。
他，坐到了諾曼·道格拉斯的對座上，與諾曼對視了起來，盡管對方沒有邀請他坐下，但是，他還是做出了如此唐突的行為來。
“諾曼閣下，就讓我們好好的談談道格拉斯幫的未來吧？！”大衛·羅伊的語調極其神棍。
但是諾曼·道格拉斯，卻將這句話給聽了進去，並記在了心裏。
一場本隻是尋求合作的洽談。
最終在大衛·羅伊的引導下，變成了一場對於下城區秩序緩慢崩潰後的陰暗對話。
洛辛見狀，不由得暗道：「果然這些做政客的人心都髒啊？！」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是這種黑心之人的身邊人。
時間在流逝，事件也在發酵。
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本應在動亂後第一時間進駐王都，彈壓下城區動亂的王城守軍，並未在第一時間進入其中解決未來可能發生的禍患，就連那趕來馳援的阿方索伯爵，也在一無所獲後，跟全知之眼的人交接了工作，離開了王都。
強力機關的缺位，致使民眾們自發的聚集了起來，來到了市政廳城堡的廢墟前，指指點點。
而更多的、要在市政廳辦理一應事務的商人，則是在見到坍塌的市政廳城堡後，抓耳撓腮、無所適從。他們自發地組成了商人團體並派出了代表，來到那些治安官的麵前詢問情況。
最後得到的答複卻是無可奉告以及回家等待這一類，意思極其模糊的回應。
自此以後，商人們也就散了。
而他們想辦的事情，大概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辦不成了。
不過其中也有些心思敏捷、貪婪之輩，從今天發生的事件中，嗅到了一絲商機——他們也混雜在人群中，目光閃爍的走開了。
可以想見的是，或許在不久的未來，下城區的地下黑市，會多出來更多被禁售的東西吧？！
有那麽一道被束縛在人們心中的枷鎖，像是在無形中被打開了。
而這，絕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人心底裏的欲望，總是無窮盡的……
在圍觀市政廳城堡坍塌事件的人們被驅散走後，湛藍城的上城區內也爆發了一場極端激烈的爭執。
“亞西恩·博努，你應該為昨晚發生的一切而背上責任！你不應該安然的待在這裏，待在這個偉大的地方——你就應該進監獄！因為你的無能，我們不但損失了眾多的王國官員，更是在那些愚蠢的民眾跟地下勢力麵前——顯露出來了疲態！你該為此而負責！尊敬的議長大人，請您立刻下達對於亞西恩·博努的逮捕命令——他應該在海涯監獄裏好好的反省自己，並為一切負上責任！”一名貴族叫囂道。
他的論調險些讓亞西恩·博努暴走，不過好在議會大廳對於力量的壓製很是強大，避免了他接下來的愚蠢動作，而這，也是那些更為弱小的貴族，敢於直麵強者的底氣來源。
無論他們的言辭如何激烈，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家夥都無法反駁，乃至動手，傷害到他們分毫。
這，可是極好的機會！
一個，攻擊政敵的機會。
當然，有攻擊亞西恩·博努之人，自然也就有維護他的人了。
洛林·普萊德一係，某位榮譽爵士出麵道：“尊敬的議長大人，將昨晚的事，單純地怪罪在亞西恩爵士的身上，是極其愚蠢的行為。他隻是下城區的執政罷了！他手裏握有凡人警探的指揮權，握有執政廳的大印，但是他並沒有指揮全知之眼的治安官們進行作戰的權利！因此，直接將昨天晚上的暴徒動亂怪罪在亞西恩爵士的身上，是不正確的！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讓全知之眼的指揮者；總督察，奧勒特伯爵，出來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有暴徒能夠這麽囂張、肆無忌憚地行凶呢？！這個，才是我們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這人的目光盯向了臉色陰沉的傑諾·奧勒特，相比起直接論罪亞西恩，普萊德公爵一係，顯然更想問問奧勒特伯爵，原因。
顯然，伊爾特是那種必須由全知之眼解決的超級暴徒。
但是現實的情況已經擺在那裏了，他，正在瀟灑的、肆無忌憚地打擊王國的權威——損害他們的利益！
在追責亞西恩之前，這件事也必須有人負責。
剛剛開口的那位爵士，在此時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看了奧勒特伯爵一眼，而後又將目光投向了老神在在的貴族議長；諾頓·巴倫斯公爵。
這一切的決斷，隻會也隻能由他來做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