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絕望的溫度

  “說……說話了？”水奚低低驚呼。


  “難道你們這次是打算把我的舌頭一起拔掉嗎？”男孩淡淡笑道：“無所謂啦，不如說真的被拔掉了舌頭反而比較輕鬆。這樣，就不用被你們一直逼迫著，說一些莫名其妙的線索了。”


  “你的意思是，仍然認定那個人已經死亡了？”


  “當然。絕對是死亡了——我看到的，在車禍中、非常慘烈的，被撞破了頭，甚至還流出了相當惡心的黏液呢。想想看、那應該也是你們的傑作吧，你們的品味還真差。”


  “對於我這種人來說，並沒有能稱作品味的東西存在，也就無所謂好壞啦。”宣未予歪著頭：“那就奇怪了——如果說流著黏液、容貌俊秀，我的心中倒是有兩個人選，可是他們既沒有出車禍、也沒有死亡。”


  “你們不是早就說過了，可能不是在同一個時間、也沒有在同一個世界嗎？他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掉了也說不定——誰知道啊。你們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事情，卻偏偏要來問我一個可憐的小廢物，這難道不可笑嗎？”


  雖然已經變成了這種樣子，但是這個男孩卻意外的非常多話。


  縱然被深刻的悲哀浸透、不過卻意外的沒有憤世嫉俗感。


  有的僅僅是近乎蒼涼的淒慘罷了。


  “說的也對呢。說起來，決定平行世界分歧的，是選項。那麽，也就是說如果要是讓你口中的那位黏糊糊的惡心家夥出車禍死亡，我們也許就能把平行的世界變成未來世界。之後再把這位亡者救起來，就有可能得到我們想要的了——”


  “你們到底想要什麽，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把自己沒有感情掛在嘴上……既然沒有感情，肯定也就沒有追求吧，沒有追求也就意味著沒有功利心——既沒有功利心，你們又是為什麽非要找出彼端的人不可呢？”


  “我沒有功利心，但是我效忠的人有功利心和欲望哦。”


  “不過——像你這種人有什麽效忠的必要嗎？”


  “當然——畢竟忠誠是最不需要多加研究的，隻要遵守一個‘誠’字就足夠了。因此我自然而然選擇了這種最容易駕馭的感情作為主基調。如果半點主基調都沒有，那麽我就連一點價值、意義以及動力都沒有了——雖說是無所謂的事情，不過我稍微換在其他人的立場思考了一下，就覺得那些努力的人被我拋棄了未免太可憐了。”


  “你難道就不覺得我也很可憐嗎？”男孩子笑嘻嘻說著自虐似的發言。


  “不、到了你這個地步，就根本不是‘可憐’二字能形容得盡的了。被宿命捆綁著讓你隻能如此，如果對你產生同情心，感覺隻不過是對你徹底的褻瀆而已——畢竟、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絕望啊。”


  “沒有絕望？”男孩冷漠地笑道：“你是這麽想的嗎？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是絕望的化身，本來就是這種氛圍，所以基本已經感受不到變化了吧。”


  “是有這種可能呢。可是，你還好好地活著不是嗎？”


  “我又不能主動選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