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空山穀寂

  她的名字叫做舒空穀。


  雖然是屍人族、身體的溫度也比一般人要低一些。


  以他敏銳的嗅覺，也能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可是她的家裝飾得相當豪華。


  如同童話故事中公主的城堡，地上鋪著柔軟的淺金色地毯。


  沒有血腥的氣味，是金盞花混合了柑橘的香氣。


  腳踩在地毯上，從腳底板傳來柔軟的觸感，讓他的身體有點僵硬。


  “很舒服麽？地毯的觸感。”


  “嗯。”


  “我竟然該把屋子裝飾成這樣、你是不是有點意外？”


  他遲疑片刻、輕輕點頭。


  “那麽，你想象中我的房間是什麽樣呢？一地的狼藉嗎？”


  “大概比那更糟糕吧。地上都是吃剩的屍體，到處都是沒有幹涸的血漬……什麽的。”他頓了一頓，輕輕地向她欠了欠身：“對不起。”


  “沒事、沒事，這才是合理的聯想啊。如果說看到一個能夠大口啃噬人類的，卻能夠聯想到夢幻啊、美麗之類的，這個家夥的腦子壞掉的也太嚴重了吧——迄今為止，我隻見過唯一一個這樣的家夥，並且時間間隔並沒有多久——即使是換在我所生活的最黑暗的時代、我也沒有見過會把我與美夢聯係到一起的家夥。所以他第一次走進來的時候我的反應還真的是嚇到了——竟然說‘果然’什麽的……隨著時間的發展、異能力不需要了，各個擁有異能的族群都開始滅絕的滅絕、隱沒得隱沒。神秘消亡、力量也開始消亡……能力一年比一年下降、結果連思想似乎都劣化了呢。並非是追憶過去、我生活的那個時代，這麽差勁的家夥可是見不到的啊。”


  她坐在紅色的沙發上、翹著腳，為自己斟了一杯赤色的液體。


  透明的玻璃高腳杯，把鮮紅色的液體襯得色彩更加鮮豔。


  他嗅到的是葡萄和石榴的香氣。


  “不是血，葡萄酒？”


  “是的、葡萄酒。用的是古法釀造的——在很多年前我就是個釀酒師出身，雖然現在過去幾乎喪失殆盡，不過卻想要把這個技法留存下來。後來因為禁酒令的緣故，酒賣不下去了，我又學習了種茶——所以我的酒現在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茶的味道。”


  “很多年前是釀酒師——那是你的起源嗎？”


  “唔、大概是吧。其實也真是怪有意思的——無論時間怎麽變換、中間的百年千年發生過的事情都變成碎片融化掉了，隻有最初的事情不容易忘掉呢。痛苦格外痛苦，而愉快也格外鮮明。”


  她用嘴唇貼著玻璃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酒，搖晃著杯底。


  “這個味道、其實我追求了許多年——其實到底是否比我自己調製出來的味道更美味呢——從銷量來看是沒有的，可是我就是非常懷念，這是所謂的原初的味道。所以總是有人懷念過去吃到的美食，並且感慨美味的消亡。如果真的是那樣美好的話、基本還是會被繼承下來的，沒有被繼承，一定也還是有原因的——傳承者的憊懶，或者它本來就不適合流傳。但是第一次驚豔到舌頭，果然還是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