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0章 START AND END

  被收養了的少年。


  什麽都不懂得的少年——


  他想要獲得救贖、卻並不能獲得救贖。


  從他在土壤中爬出來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夠救贖他的東西——


  他本來是這樣思考的。


  但是，他遇見了能夠賜予他名字的同類。


  如果說他是否有同伴意識、其實他多少還是會有——不然就不會和狐狸交好、也不會為了狐狸殺死人。


  對於人沒有認同性的他，身體裏卻蘊含著獸性。


  他這樣的思考，被舒空穀否認了。


  “那並非是獸性、隻是你自己不認同屬於你自己眼中的不合理而已。”


  不合理——？

  或許是這樣的。


  為了其他人而剝奪自己的性命，為了皮毛而虐殺其他的動物。


  他無法在這樣的價值觀之中尋找到共同感。


  但如果他繼續反思的話，應該也會得出不太相同的結論吧。


  可是他已經不可能再反思了。


  那個女人教會她的，就是肯定自己這份在人類世界絕對是負麵情緒的感情。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殺人已經非常熟練了。


  雖然熟練、也已經習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殺人他並不喜歡，吃腐肉和屍體也僅僅就是身體的需要而已。


  就像是人到樹上去摘果子、吃奇怪的動物的肉類一樣。


  隻是生存本能。


  但是吃一個人能夠提供的能量遠遠超過想象，剩餘的部分的品嚐也就變得無甚樂趣。


  因為被土壤掩埋，時間也過去了相當久、他的容貌已經變得哪怕過去見過他的人也不大認得出來了。


  尤其是他的眼神和表情，比起過去的天真無邪，變得冷淡而無情。


  可是他現在也能很自然地笑出來。


  無論是友善的笑容還是變態的笑容。


  已經從靈魂的根部開始潰爛，所以他反而開始什麽都不在乎了。


  舒空穀似乎在王城也有著相當的聲望、所以在那之後他便被引薦給了帝國的王。


  不存在的人。


  一個方便的身份。


  因此他在帝國的都城內受到了良好而又相當扭曲的教育。


  正常的善惡觀在受到教育的過程中，終於真正而徹底的瓦解了。


  可是像是他這樣徹頭徹尾，從身體到心靈都是非人之物者，卻因為異稟的天賦反而對人類的生存方式發生了興趣。


  於是自己的本真的模樣，以及能夠融入人類社會的模樣，他全部都變得非常熟練。


  他是一個無可質疑的天才，隻要在實驗室中，就能取得讓王非常滿意的成果。


  很快整個帝國實驗室都供他支配——


  這樣不斷發展著的他，受到了其他家族的青睞。


  已接近末路的司空家族甚至把他當作能夠死灰複燃的救命稻草和棋子，拚命向他示好。


  他對所有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當然對於情感也是。


  不過，如果要是能有正常的感情當作擋箭牌的話，也許他會在人類的社會中更像一個人類——


  不過比較可怕、甚至可以說比較惡心的是，司空家的女兒並不是單身。


  其實她已經結婚了。


  對於已經結婚卻還向他示好的行為，他稍微有些理解不了——


  因此，去征求了舒空穀的意見。


  “啊，是那個——人往高處走、攀高枝本來就是沒錯的……”